“不去,打死我也不去!”齊毅擺着手,直接賴在了地上不起來。
我冷冷地看着他,說道:“你這大男人就這個德行了?”
“你知道馬賊有多少人馬?那可是有數千人!”齊毅往四周瞧了瞧,又問道:“那你呢?就你一個就想把數千人搞定?”
“咳!”我乾咳了一聲,說道:“誰說就我一個人!我只是先行試探,只要我放出信號,我的人馬上就會圍攻馬賊的巢穴。”我說得言之鑿鑿,其實事實是什麼,我自己知道。說的人馬,都是一派胡言。
齊毅還是趴在那裡,雖然表情上顯得可憐兮兮,但隱藏在內心的想法則是盤算着怎麼逃跑。他十分後悔之前把自己的劍給弄丟了,要不然現在還有拼死一搏的機會。
雖然,他已經變得周身無力,但是用剛剛所浪費掉的氣勁帶着劍使出一招一式,還是能夠造成一定的威脅。
懊悔之中,還有一點讓他感到奇怪,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到眼前的這個況若寒和之前的不一樣了,而且況若寒竟認不出他。
再說,況若寒在他看來是一個冷漠無情的殺人狂魔,又怎麼會去剿滅那些無足掛齒的馬賊爲民除害?
“怎樣?”我看到齊毅不情願的樣子,內心有些失望,但是沒有放棄,開始了另一種策略。
“你看,我包袱裡有些乾糧和水,要是你答應我的話,我就分你一點。你肚子一定很餓了吧?你應該很口渴吧?”
我打開包袱的口子讓齊毅往裡面探看,看上去,現在的我就和一個用美食來誘拐兒童的壞人沒有什麼區別。沒辦法,有些事就是這麼個意思。
“你真的有人馬在周圍潛伏着?”齊毅看了一眼包袱裡的食物,吞嚥了一下口水問道。
“嗯,那是當然!剿滅馬賊不是個問題!”我臉上的表情鼓動着齊毅,十分期待齊毅乾脆地答應下來。
“好吧,你是官府的人,應該不會騙我的。”齊毅還真的乾脆地答應了下來,快速伸手進包袱拿出乾糧和水,大吃大喝起來。
其實,齊毅又怎麼會真的相信我的話呢?他只是爲了飽餐一頓才答應下來的。這個世界裡,官府的作風他早就有所瞭解,剿滅這種馬賊肯定大張旗鼓地去碾壓過去,怎麼會用襲擊這種手段?
(等我恢復體力了,一切就好辦了。)
目光閃爍之間,齊毅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計劃。
看着齊毅飽餐一頓後,摸着微微漲起來的肚子,帶着滿足的樣子躺在沙丘上,我說道:“走吧?”
“等下,讓我休息一下。”不知道怎麼回事,眼前的齊毅老是側臉對着我,動作還鬼鬼祟祟的。
“走。”我拖長着音,手中的刀輕輕地觸碰着他的傷口。
那下的觸碰頓時讓他激靈地站了起來,很是無奈地和我說道:“走吧,走吧。”
沒有過多的言語,我在他的身後盯着他前進。他似乎也很樂意在前面“帶路”。幾次我想和他並肩前行的時候,他總會加快腳步又走到前面去。
(真是一個怪人。)
在我數次追問之下,才從齊毅口中知道他的名字,接着才瞭解到了這幫馬賊的情況。
那是最近從西北方被驅逐過來的馬賊,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推測是,因爲有官府的人在西北方頻繁活動。說到這些的時候,他好像特意看了我一眼。
我以爲他在懷疑我的身份,便推說:“這我可不知道,雖然我是官府的人。但是剛從遠方趕到這裡來辦公事。”
雖然他側臉對着我,但是我多少從他的臉上看到,他聽到我的話後,顯得更加疑惑了。
(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我們之間的對話就此打住,陷入了沉默。
莫約又走了半個時辰,我們才步入馬賊所在的大山範圍。
根據齊毅所說,這座山叫作黃石山。看上去並不雄偉,只是一座普通的高山,但在沙漠當中,能夠有這樣的一座綠樹陰陰的山出現,也算是一個自然的奇蹟了。
“你有什麼打算?”齊毅低沉着問道。很明顯他的聲音是特意弄出來的,根本就不是他原本的聲音。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警惕地看着周圍,他大多數情況都是用着後背對着我,現在也不例外。
我早已把他定義爲一個缺少交際的怪人,對他擺出的樣子已經見怪不怪。
“小心刺探情況,就這樣。”我說着,挺着胸膛向前走去。
“停下!”齊毅一手攔住了我,低聲喝到。
我剛想問他要幹什麼,他便說道:“你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前去馬賊的巢穴?想大張旗鼓地讓那些馬賊知道你是來捉他們的?”
我愣住了,感覺上,眼前的人可不是普通的商人那麼簡單。
“那我們該怎麼做?你說個辦法唄,前輩。”我表現得很自然地迴應道。
“馬賊在山下很可能有人在放哨,我們當然是匍匐前進了……”說到一半,他停住了。
(悲劇了,我好像……)
齊毅一臉哭喪的臉,看上去他恨不得狠狠地往自己臉上抽兩巴掌。
我揚了揚眉,說道:“繼續,說說的你的辦法。辦法讓我滿意的話,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包括你隱瞞自己身份的事情。”
齊毅一臉的苦笑,撓了撓頭,又說道:“這裡雜草叢生,我們匍匐前進的話,正好能夠潛伏在草叢當中,不容易被發現。遇到放哨的馬賊也好對付。”
“這樣啊,那我這高筒帽是不能戴了。”說着我把頭頂上的金邊黑色筒帽摘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塞進了衣服裡。
“不過是一個破帽子!”齊毅瞧着我的樣子,不屑地低聲地說道。
就這樣,我們匍匐前進,儘量小心不發出聲響。我們面臨的問題是,雖說這樣能夠一定程度上避免被馬賊發現,但是草叢裡不免有些蛇蟲鼠蟻。對於我來說,它們就像是**一樣,是觸碰不得的。
嘶嘶……
果然,說哪壺,哪壺開,匍匐了一會兒後,附近真的傳來了蛇特有的叫聲。
“有蛇!”我小聲驚呼道。
“不要動!附近有馬賊!”齊毅低聲提醒道。
我往四周探看,果然在前方五十米處有人在徘徊。
“那可怎麼辦?”
“等。”
“可是……有蛇。”
齊毅只覺得可笑,按他看來,我是武藝高強的況若寒,五十米外的馬賊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小菜。更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就這樣一位武林高手竟然還懼怕草叢裡的蛇!
他心裡嘀咕:難道環環相剋,這個人竟然怕蛇?
“等,等他走過去了在說。”齊毅說道。
其實齊毅在飽餐一頓之後,已經恢復了體力,雖然氣勁還沒有恢復多少,但對付五十米外的一名馬賊,那是綽綽有餘,但他沒有馬上這樣做。相對殺掉這個馬賊,他更想看的是況若寒出洋相。
他想到:也許他只是在假裝,其實是想看看我的底細。如果我現在出手的話,怕是會被他憑我使出的招式識破我是哪個門派的。先等等罷,要出手也得小心掩飾。雖然說不知道爲什麼他不認得我,但凡事總是小心爲妙。
齊毅正在思考的時候,我分明感覺到腳上有東西纏上來,慢慢地把我的腿束縛住,然後又“溫柔”地往我屁股上竄去。
“它在我的腿上!現在又到了我的屁股!”我低聲着急地喊道。
“小聲點!”齊毅回頭,一臉嚴肅地喊道,接着又回過頭去。我沒有看到的是,他那捂住嘴笑得淚水快溢出來的樣子。
那蛇行動迅速,很快就到了我的左肩上,在我耳邊嘶嘶地叫着,還不時用它幼細的舌頭觸碰我的頭髮。我不得不懷疑,它是否已經迷戀上了我頭髮上的氣味。
看着眼前謹慎觀察着馬賊情況的齊毅,我只能暗歎,看來只能靠自己了,接着小心地伸出右手,慢慢地伸向在我左肩上不停小幅度擺動着的蛇頭。
嚓!
突然之間,我感覺到了右手被咬住了!
“啊!”我這下腦海一片空白,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