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忍着沒給他們潑冷水,現在高興還太早了,建奴還沒撤軍呢!而且建奴如今已經有了兵力優勢了!
雖然明軍每次都看似戰勝了,可是實際每次明軍損失都比建奴高,甚至是高不少。
仗打了幾天,守城明軍損失綠林好漢七千人,他們打仗不會保護自己,經常急吼吼衝上去然後被幾支羽箭帶走。就像是對方ADC最喜歡的傻傻殘血兵。
火槍兵損失二千人其中一千精銳,現在火繩槍已經沒人使用,剩下的火槍兵都是拿着後裝槍。
大俠戰死五人。其中四人是全真教高手。
有人說全真教不是滅派了嗎?那是金庸小說。
實際上全真教在明朝興旺的狠,什麼正一道,武當山,都沒有全真教興旺。
當然,明朝儒教當家,道教佛教都很受壓制,所謂的興旺也就是相對來說的。
全真教在明朝可謂道家第一大教,中間還經歷了一次中興,更加興旺。
這次朝廷徵召武林人士,全真教幾乎派出一半好手,就是希望擴大自己在朝廷的影響力,他們是成功的,現在京城權貴不少人信了道。
朱由校對此報以無視的心態,信仰自由嘛,只要不隨便亂信那些亂七八糟的邪教,他就無所謂。
道教修今生,更受權貴青睞,佛家修來世,更受貧苦百姓喜愛。例如白蓮教這種披着佛學外衣的邪教,在普通百姓之中就很有市場。
額,扯遠了,兜回來。
也即是說明軍雖然數戰皆勝,卻損兵九千,而建奴連戰皆敗,卻只損兵四千。歸根到底還是因爲西廠中人個人戰力雖高,卻不通戰陣,配合失當,十分力氣只能發揮五六分。
如今袁崇煥只有兩千火槍兵,一萬一西廠番子,反觀黃臺吉,還有兩萬人馬。
現在袁崇煥除了祈禱援兵早日趕來,已經再不做他想,估計現在的兵力都未必能抗下建奴一波強攻了。
事實上黃臺吉並不想強攻,損失四千人對他來說已經很是牙疼,他可不想再損失四千,那就幾乎丟了一個旗的兵馬,努爾哈赤非咬死他不可!
建奴大帳
黃臺吉來回的踱着步,似乎在考慮什麼。
范文程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老哥範文寀,反正逃不過凌遲處死的下場了。想也沒用。
還不如想想怎麼幫貝勒爺打下鐵嶺呢,沒準還能救老哥一命,當然估計明軍要是城破,第一個做的事就是先砍了範文寀。
范文程想了想對黃臺吉說道:“不如,強攻!”
黃臺吉疑惑的看着范文程:“強攻?”
范文程說道:“此強攻非彼強攻,咱們把毒草點燃,裝到推車上,然後...”
沒等范文程說完,黃臺吉已經欣喜的說道:“妙,妙啊!如此一來,我只要讓漢人輔兵去送毒草即可!哈哈哈!”
范文程根本沒考慮過自己老哥的死活,黃臺吉也選擇性忘了。
第二天
黃臺吉探明風向,就讓三百被掠的漢族民壯,把幾百個燃着的毒草車送到鐵嶺城西。頓時滿城牆的毒煙瀰漫。城內還好些,可是大部分城牆已經無法站人。
只有東北角一個角樓不在濃毒煙的範圍。袁崇煥帶着兩千火槍兵躲了進去。魏忠賢也把範文寀帶着隨行,可是西廠番子人數太多,根本不可能都進去。於是只一些武功高的進得門,其他人只能到城裡民居躲避。
現在這城牆守與不守都無甚干係,因爲建奴也沒法攻城。不過袁崇煥知道,這城是一定破了的。因爲建奴當然不會再讓明軍從容佈置城防。只要毒煙稍散,建奴必然攻城!
“攻城!給科爾沁的兄弟姐妹們報仇雪恨!”黃臺吉大聲說道。
“吼!”
事情果然如同預想,毒煙還沒散得乾淨,建奴就迫不及待的四面攻城。
建奴搭好板梯,大約十秒就有一個人從板梯登上城頭。城,破了..........
“老大!韃子上城牆了!”小頭目羅三兒向他們頭子雪裡豹報告道。
雪裡豹轉頭看向兄弟,說道“以往我不怎麼拘着兄弟們,如今要死了,卻想留個好名聲,我雪裡豹的兄弟,沒有投降韃子的孬種!認我做兄弟的,隨我來!”
雪裡豹的人馬大多站了出來,有幾人卻縮進人羣,寄望於沒人發現。雪裡豹也不說破,領着自己的人殺向東城牆。
他雖然名字叫豹,其實卻是長江上一夥水賊的龍頭老大,手下有三千多人,如今只餘兩千,剛還有幾百人退縮,他也不管,甚至都懶得數落這些人。
“老大!韃子弓箭厲害,兄弟們上不去啊!”羅三兒急道。
“笨啊,從角樓那裡上去,直接掏韃子身後!”雪裡豹一個爆慄敲在羅三兒腦袋上。
“高,實在是高!不愧是老大!”羅三諂媚道。
“別特麼浪費功夫,趕緊帶兄弟們上!”雪裡豹皺眉說道,現在是拍馬屁的時候嗎?
雪裡豹帶着人從城牆內的通道上了牆,建奴完全不知道還有這種通道,根本沒人防守。雪裡豹等人很順利的繞到了圍攻角樓的建奴身後。
這邊建奴正貓在城垛後邊警戒角落的火槍兵。不過建奴畢竟多是百戰精兵,竟還有人注意身後的。
“明狗從身後繞過來了!”一個建奴大喊道。
建奴分了一半人轉頭殺向,不過這一來他們也就暴露了,這邊明軍火槍兵正憋屈着呢,怎麼可能放過這些露臉的傢伙?只聽“砰砰砰”數十建奴就此了賬。
這邊雪裡豹大喜,雪裡豹的手下也是大喜,能不死,誰想死?如今生路就在眼前!
“兄弟們,火槍營接應着咱們嘞,殺啊!”雪裡豹喜道。
“殺!”衆番子也是由衷高興。
那邊建奴一站起就被角落火槍兵招呼,不站起怎麼應敵?蹲着砍人嗎?別提多憋屈了。
直到西廠番子也到城垛之下,大多不怎麼準的火槍兵纔不敢開槍了。還有些對自己槍法自信的,在幫西廠番子們殺敵。
城牆路窄,能用於廝殺的地方就那麼多,角樓又有地利優勢,可以從好幾層同時射擊,再兼防禦的地方很小,可以輪流射擊,這樣角樓的火力就很是恐怖了。建奴根本攻不上去,除非角樓自己彈盡糧絕。
這邊雪裡豹兄弟們殺光城垛下的建奴,跑去角樓下邊貓着。另一邊沒多久,也喊殺聲四起。不久,歸於平靜。一隊人也跑到角樓下邊。
於是就演變成其他地方西廠大潰,角樓這邊卻是小勝的奇怪現象。
因爲明軍主力都躲在角樓裡,根本無法支援全城的西廠番子。結果發展成其他地方都是建奴在圍攻西廠番子,只有角樓那邊明軍穩住了陣腳。
不過黃臺吉本就不是來打鐵嶺的,他帶人把鐵嶺袁崇煥沒來的及帶走的物資搶光,把城裡西廠番子滅了個乾淨,就撤退了。他本來就是來給科爾沁報仇的。如今也算是完成軍令了。
再強攻角樓已經得不償失,那裡盡是明軍精銳,通道狹小,不利人員展開。十幾人就能把一個方向封死,何況他們有兩千人。
魏忠賢欲哭無淚,原本可以報大捷的鐵嶺守衛戰,現在也不知道是勝是敗了。不過人家袁崇煥依舊可以報大捷。因爲人家原本就只有三千人,自己原有兩萬人。這評價標準自然就不同了。
更關鍵的是自己的西廠,殘了!這回躲在城裡的除了五千多人殺出血路活了下來,其他人都大多被殺,還有小半最後投敵了的。其實西廠番子投敵也不會有好下場,但是人在生死關頭,往往就會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選擇。
三天後,熊廷弼的援兵趕到,看到的卻是在打掃戰場的敗兵。不過確實如袁崇煥所說的話,戰局也不算太差,可惜西廠是被皇帝寄予厚望的,如今卻幾乎被殺個大半,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遷怒嘞。
沒奈何,熊廷弼只能把戰況全部寫在奏摺裡,然後發向京師。也不說請功請罪。
雖然在別人倒黴的時候,自己偷偷樂不太好,但是袁崇煥真的快壓不住自己上翹的嘴角啦!
他這次怎麼看也是大功一件,當然高興了。
魏忠賢也不算太擔心皇帝整治他,畢竟抓了範文寀不是?好歹有個遮羞布..........
轉頭看向江南,揚州。
朱由校已經在打點行裝準備回京了。這次參與揚州匿鹽案的商賈,和貪官,一共抄家所得只有五百萬兩,大大低於他的預計。不過也是,所有人都說鹽商有錢,多是道聽途說。
實際真有錢的,還是晉商和海商。如今晉商被他摟草打兔子,算是弄絕了種。現在還存在的所謂晉商,也不過就是山西商人而已。和之前撐起朝廷晉黨的那羣晉商根本沒法比。無論人力財力還是關係網,都是螞蟻與大象的差距。
再想靠抄家發財,就只能抄海商的家啦....李旦對朝廷也算恭敬的了,抄他的家,好嗎?
關鍵現在朱由校已經不是很缺錢了,他也不想鬧得天怒人怨,好像一天不抄家就不舒服斯基一樣。
至於廖凝嫣和樑子洲的婚事,怕是沒什麼戲,自己明明對廖凝嫣沒什麼意思,她卻自己貼上來,對粘着她的樑子洲卻冷淡無比。天啦,他真的沒撩妹啊!
廖永宜也覺得這個南鎮撫司鎮撫還算看的過去,雖然他很不希望和錦衣衛結親,可是這位的人品,前程都沒得挑,自己女兒還喜歡,得,就他吧。他根本沒考慮這位“楊子寧”樂不樂意!
在廖永宜想來,只要不是瞎子,就不可能不喜歡自己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