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們婚禮的請柬便出來了,林容深的助理來我家找我商量邀請名單時,我還着實爲難了一下,其實我們這邊的親戚真的很少,原因自然是因爲我媽早就和家裡的親戚脫了根,外婆去世這多年後,更加與孃家的人沒了聯繫。
既然我媽這邊沒有人要請,我這邊的話肯定有幾個朋友要稍請帖,那麼問題來了,詹東請嗎?
我一直認爲我和詹東離婚後應該還算朋友,如果是朋友的話,我結婚不邀請他,那就顯得有些不夠意思了,如果請了,林容深會介意嗎?
這是我最擔心的問題。
所以在這個事情我糾結了很久,最終還是發了一條信息給林容深,問他的意見。
林容深給我的回覆是,他不會介意,看我的意思。
我最終想了想,還是決定邀請,雖然詹東結婚的時候沒有邀請我,那又一個問題來了,這個請柬該是我送還是找人送?
我想了想,還是找人送吧。
這個問題解決了,邀請的名單很快就搞定了,只有一個請帖是我自己親自送的,而其餘都是林容深的助理替我代辦。
等林容深的助理一離開,我便打了一個電話給張小雅,電話響了一聲後,便被她掛斷,我一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意外,我轉而給章則打了一通電話,這次電話很快被接聽。
章則在電話喂了一聲。
我立馬開口說:“章則,我是萊萊。”
章則一聽到是我,便笑着說:“準新娘恭喜啊。”
看來他也知道我要結婚的事情,他是林容深的同學外加好友,自然是知道,我便在電話內開門見山問他張小雅現在在哪裡。
章則說:“她在家呢,你要來嗎?”
我說:“對,我要來。”
章則說:“行,她現在要出門,不過我給你留住她。”
章則似乎也清楚我和張小雅吵架了,我說了一聲謝謝後,便拿着手上的禮物和請柬去找張小雅。
等我到達章則家裡時,張小雅正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章則從廚房端出兩杯溫開水看了張小雅一眼,然後對我使了一個眼色。
果然下一秒,張小雅便語氣不悅說:“呦,我說誰來了,原來是林太太大駕光臨啊,我是不是有失遠迎了。”
我知道張小雅還在爲了以前的事情而介懷,我假裝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坐在她對面說:“作爲最好的朋友,我今天來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張小雅雙手相互抱胸,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冷笑說:“我可不敢當,在那天我就說的很清楚,我張小雅與林太太不再是朋友。”
章則聽張小雅將話說的這麼絕,便在一旁插話說:“都這麼多年朋友了,鬧了這麼久的彆扭你也應該算了吧?”
張小雅冷笑說:“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如果你心疼她,那你就和我離婚啊。”
眼見章則臉色變了,我立馬開口說:“章則,我今天送個東西就走,你別和小雅吵了,我們這麼多年朋友,我比你瞭解她。”
張小雅聽了,呦呵了一聲說:“我還真不敢當,我媽都沒林太太這麼自信說了解我呢。”
我沒有理會她的冷嘲熱諷,因爲我知道張小雅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越搭理她她反而越發的來勁,而且現在看來她的氣還並沒有消,我說再多也是徒勞,只能從包內拿出一張請柬放在茶几上說:“這是我的婚禮請柬,小雅,八號,我缺個
伴娘。”
很多不需要我說太多,她自己懂,我又將手上的一個禮盒放在桌上說:“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說完這些,便從沙發上站起來,對章則說:“我還有別的事情,那就先不打擾了。”
章則留我下來吃飯,我也婉約的拒絕了,而張小雅從始至終都只是坐在沙發上連動都沒有動過。
可我知道,我婚禮當天她一定會來。
我從張小雅家裡回來後,剛想攔了一輛車回家,可才走到馬路口,手機便響了,我低頭一看,是一通陌生電話,我也沒有多想,直接按了接聽鍵,電話那端的人直接報自己的名字說:“是我,詹東。”
我心裡想詹東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了,我有些不確定的問:“有事?”
詹東說:“我收到你的請柬了。”
我有些意外的說:“這麼快?”
詹東語氣嚴肅說:“我剛收到。”
我說:“哦,有什麼問題嗎?”
詹東說:“有時間嗎?”
我說:“什麼事?”
詹東說:“我想和你聊聊。”
我想了想,正好自己也沒什麼事,便說了一個好字,詹東直接報了一個地址。
等我到達約定好的位置,剛落座,詹東便看向我挺着的肚子,他表情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我並沒有在意,而是直接開口問:“找我什麼事。”
詹東說:“你真要和林容深結婚?”
我說:“不然呢?”
詹東說:“你可想清楚了。”
我說:“這件事情我想的很清楚。”
詹東見我回答他這個問題沒有絲毫的猶豫,他臉上帶着一絲苦笑說:“你果然還是愛他,所以纔會迫不及待想要嫁給他,和我結婚的時候,你可沒有這麼心甘情願。”
我最怕的就是詹東總是拿以前的事情來說,而我這個人對於以前的事情是最不想回憶也更加不想提,我說:“詹東我們已經結束了,以前的事情我只想忘掉,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嗎?”
詹東冷笑說:“以前的生活真那麼讓你噁心嗎?現在連想都不願意去想,夏萊萊,我詹東平心而論是用真心對你,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
我沒想到詹東到現在還對於以前都耿耿於懷,我解釋說:“我並不是因爲你的緣故而不想記住以前的事情,而是詹東,既然離婚了,我們都還記住以前做什麼?”
他說:“難道你就對我一點留戀也沒有?離完婚後,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嗎?”
我提醒他說:“詹東你已經結婚了,也有了妻子和孩子,我想這些話現在再來說已經不適合了。
詹東見我說出這些話,似乎很失望,他說:“這就是我不甘心的地方,你知道嗎?就算我現在再婚了,可不知道爲什麼,我還是想起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兩個人沒有話說,可至少是夫妻,每天下班我都可以看到你,可離完婚後,我才發現家裡是這樣空,比以前還要空,有時候半夜醒來,我以爲身邊躺着的人還是你,開燈後去看,看到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
我沒想到詹東會和我說這些話,這樣的話讓人覺得敏感,好像一不小心觸碰到,又有什麼事情會爆炸。
所以我始終保持沉默,臉別向一旁。
可這絲毫無法影響到詹東,他繼續說:“萊萊,你知道嗎?這麼多年我以爲自己不愛你,可是離完婚後,我才發現自己是有多想你
,我根本無法接受從此沒有你的生活你知道嗎?”
詹東忽然抓住我的手說:“如果我說我們重新在一起呢,你會怎樣想?”
我說:“放手。”
詹東並沒有放,反而有些激動說:“萊萊,我無法接受有一天你真的會和他結婚。”
我繼續面無表情說:“放手。”
可詹東變本加厲,直接將我手抓緊,他說:“我可以爲你放棄一切,只要我們還能夠在一起。”
我反手抄起桌上一杯冷水直接朝着詹東潑了過去,詹東的臉瞬間被冷水給撲了個正着,這一動靜引起了周圍人的圍觀。
我面無表情說:“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詹東你以爲我們兩個人還能夠像從前一樣?你以爲你忘不掉我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人嗎?你現在是一個爸爸了,首先,在你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請想一下你的孩子,然後再想一下你的現任妻子,你再思考剛纔你的話適不適合從一個成熟男人嘴中說出,再者現在的我是一個母親了,雖然孩子並未出世,可我想他應該也不會想聽到你剛纔的話,既然誰都不想聽,我希望你收回,我會當做從來都沒有聽過,我們還可以當朋友。”
詹東似乎被我那一杯水給潑醒了,他許久都沒有動,便一直保持那姿勢看着我,看了我良久,他手終於從我手上緩緩收回,然後才用手擦掉臉上冰冷的液體,他沒有對我剛纔的話發表任何的看法,而是直接拿起一旁的公文包,他從包內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子放在桌上,他說:“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你的婚禮我就不去了,剛纔的話,我並不想收回,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反正我已經說出口了。
我只是不想給自己留遺憾而已。
再者,我從來沒想過我們還能夠做朋友,以前也是,現在同樣是,以後更加,夏萊萊,我們根本沒辦法當朋友,最好的方法是永不再見。”
他說完這些話,便沒有再看我,轉身離開了這裡。
剩下我一個望着桌上被他留下的牛皮袋子發愣,過了良久,有服務員拿着抹布過來詢問我是否要擦拭一下桌子。
我才發現剛纔我那一杯水潑了過去,桌上全溼,盛糕點的小碟子內都是積水,良久我才說:“好,順便買單。”
服務員得到我的允許後,便拿起桌上的牛皮袋遞給我說:“您的東西請收好。”
我過了好久才從服務員手上接過那牛皮袋子,在服務員擦完桌子時,我才緩緩把牛皮袋給打開,裡面有一張銀行卡加一些金首飾。
銀卡大約是禮金,而這些金器是當初我和詹東結婚時,他給我買的,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窮小子,娶我的時候什麼錢都沒有,婚禮宴席都還是我家補貼的,可他卻用自己身上唯一的存款帶着去商場買了一套金首飾。
他說,他們老家有個習俗,在結婚前,男方必須捨得爲女方購置這些金器,才代表有資格,有誠意迎娶女方過門,我記得詹東當時是這樣和我說的。
他說:“萊萊,雖然現在我只能給你買這些,可你給我時間,給我五年的時間,五年後,我一定可以出人頭地,給你更好的東西,更好的生活,我會讓你明白我的誠意。”
是啊,五年的時間,他確實如他當初所發誓的那樣出人頭地了,也有更大的能力給我更好的東西,可是誰知道五年後,我們的婚姻會結束呢?
我們離婚時,這些東西我特意沒有拿,可我沒想到最後還是到達了我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