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陸言升緊緊抱着她, 目光交錯下,空氣的溫度驟然升了幾分。

夏風盯着他,兩人身體緊緊貼着,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陸言升從皮膚傳過來的強勁而有力的心跳, 也能感覺到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臟, 彷彿快要破體而出, 跑到他的身體裡一樣。此時此刻, 她居然完全不想動手推開他!

那張立體、凹凸分明的臉就近在咫尺,夏風不禁嚥了下唾沫,妹的, 這距離雖然連毛孔都能看清楚,但是不得不說, 這長得也太他媽好看了!

夏風眼睛滑到他下半臉, 視線停在他嘴上, 對方的鼻息噴的她滿面潮溼。

陸言升滾了滾喉嚨,最終還是忍住了打算坐起來, 豈知一隻手突然出現在自己前身,從腹部慢慢滑到胸前,然後順着腋下摸到後背。夏風張開嘴,慢慢喘着氣,向前湊了湊, 親了上去。

她輕輕的含着, 連允都不敢, 好在對方及時反應過來, 回吻過去。夏風一邊粗重的呼吸一邊慢慢迴應, 一隻手從她的腰間經過後背停在脖頸和後腦勺上輕輕用力輔助她。

過了片刻,陸言升稍微放開了些許, 睜開眼迷離地看着她,手從她後面拿下來,翻身壓到她身上,手撐在兩邊,但是卻沒有再做任何動作。

夏風見遲遲沒有動靜,慢慢睜開眼睛,陸言升近在面前,雙膝跪在牀上,喘着粗氣,定定待了一會兒,最後咽喉吞了吞,兩眼一閉,從她身上下來。

夏風也清醒過來,的確有點早了,但是就這麼停下了總覺得有點失望、不太甘心。

陸言升坐起來:“我去做飯。”

作爲一個職業的作者,夏風寫過不少這種場景,此時她除了心裡狂躁雜亂,還特別好奇一件事情,有沒有激凸?

唔~看不到……

她註定不是一個好特工,奸計還沒得逞,就已經被敵軍察覺到了。

“……你往哪兒看?”

夏風舔舔嘴脣,“看你洗菜。”

陸言升冷臉:“把頭髮梳梳去。”講完,他又轉過去,留下發絲凌亂的後腦,夏風噗嗤一聲笑出來,下意識摸摸自己的頭,差不多知道有多亂了。

夏風今天才知道,陸言升那雙手,不僅僅是長得好看,骨節分明、修長,而且還很實用。畫畫怎麼樣她不知道,但是做飯絕對不是蓋的。

“怎麼樣?”

夏風把筷子尖含在嘴裡:“嗯……比我做的好吃!”

“你做的能吃?”

→_→“當然能吃,怎麼不能吃?!雖然沒有那麼好吃,但是也能吃啊!你這個土豆絲切的不好……”

她聽到有什麼掉到地上碎掉的聲音,有點像碗和盤子。

“怎麼了?”

夏風回過神來,笑着搖搖頭,沒有講話繼續吃飯,但是心思完全不在吃飯上。

她聽到了哭聲,小孩的哭聲。

“啪!”她放下筷子。

“怎麼了?”陸言升立刻放下碗筷跟着她後面出去,一邊走一邊問,夏風焦忙焦忙的,他莫名也繃緊了神經。

夏風到電梯口慌忙按了兩下上樓鍵,覺得實在太慢了,轉身改走樓梯,兩階兩階地上,眉頭皺着。陸言升看她這樣閉口不再問了,他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夏風家在三樓,往上爬了兩層,出了樓梯道,廊道右拐第二家,門沒有關,留着一條小縫,她在門前停下,哭聲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她呼了口氣把門打開,屋裡地上躺着一個消瘦的女人,旁邊跪着個七八歲大的女孩,還有一堆碎碗片。夏風算是膽子很大的了,但是見到這一幕還是驚得不輕。

等她反應過來,陸言升已經到了女人面前,他比夏風鎮定的多,這大概是男人天生的優勢。

他把手放到女人的頸動脈上,頭也不回:“叫車!”

夏風后知後覺掏出手機,胡亂按了兩下屏幕,纔想起來王叔家就在隔壁,他有車。

也是運氣好,王叔一家人都在,其他幾戶聽到動靜也都過來幫忙。

陸言升一手抱住女人後背,另一手抄進膝蓋窩,也沒用多少力氣,就把她抱了起來。夏風也沒閒着,不過她也幫不上忙,只能跟其他人安撫那女人的小女兒。

小女孩鼻涕眼淚一大把,眼都哭腫了,身上好幾個地方被碗片扎破了,夏風一邊安慰她一邊給她清洗包紮。小女孩哭的太厲害了,氣都喘不開,幾個人圍着她問了幾個問題一句話都說不完全,只好放棄。

夏風給她處理完,大概是跟李阿姨比較熟,一直賴在她懷裡。她忽然想起來以前她和夏晴特別喜歡到王叔家裡玩,因爲李阿姨做的飯最好吃。

小孩雖然跟她不親近,但她還是留下來幫忙把碗片清理了,雖然事出突然,不過要做的還真是沒有多少,最多的就是安慰孩子。小孩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前後大概三十多分鐘,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她是新搬來的吧,怎麼突然暈倒了,也真是,家裡就一個人,小孩這麼小知道什麼呀,要不是發現及時,還不知道出什麼事呢!”

“可不是,聽說是單親,家裡能有幾個人?一個人帶着小孩也不容易,每次看到她臉色都不好,小孩哭的真讓人心疼。”

“話說回來,誰發現她暈倒的?”

……

夏風邊下樓梯邊聽,女人啊就是在什麼情況下都有心思八卦!

剛剛出來的太忙,家裡的門都沒關,陸言升走時還不忘叮囑她一句,不過哪還有時間顧得上那些,幸虧有這麼多人,要是今天只有她一個人,指不定什麼混亂場面。

“她怎麼樣了?”回家鎖了門她就往醫院趕,到的時候陸言升正坐在手術室門口跟王叔講話。

“還沒出來。小孩怎麼樣了?家裡門鎖了嗎?”

夏風立刻白眼:“我又不是小孩,難道連鎖門都不知道嗎?”

王叔在一旁笑,坐的遠遠的,生怕打擾到他們一樣。

陸言升忽然握住她的手,“下次有這種事一定要告訴我,來不及也要知會一聲,你不跟我講我會很着急。我不是外人。”

夏風意識到公衆場合,趕緊把手抽回來。聽到他最後那句話心裡狂跳了一下,想起來剛剛太着急,他問了幾遍自己都沒理他,現在這是在算賬呢。

“知道了……”

“噗——”這笑聲是王叔發出來的,夏風他也算是看着長大的,丫頭雖然老實,但是絕對不是這麼個老實法,如今看她這麼撒嬌的衝着另外一個男人,雖然不是自家女兒,可是也有一種自己辛苦種的白菜被豬吃了的感覺,白菜自己還死心塌地地被豬吃,雖然是一頭漂亮的大花豬。

有句話說養了二十年的兒子不到二十分鐘就被另外一個女人拐走了,女兒何嘗不是如此?

夏風挪到王叔旁邊,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此刻該是尷尬的,然而並沒有,用石旋的話來說:閣下臉皮堪比長城,絲毫無感實屬正常。

“王叔,她是新搬來的嗎,我記得以前是劉叔家啊。”

“他是你劉叔叔家的親戚,好像是侄女吧,老劉跟兒子出國了,房子空着,她一個人帶着孩子不容易,就讓她過來了,去年冬天就搬來了,也有大半年了。”

夏風哦了一聲,這也不是什麼值得驚奇的事情,但是既然開頭了,索性就問下去。“她爲什麼一個人帶孩子啊,是離婚還是……”

多半是離婚吧……

“丈夫車禍意外死了。”

也是個可憐人。夏風嘆了口氣,王叔又講了一些她的事情,都是些瑣事,夏風老實聽着,不過並不感興趣,又不好駁了長輩情面,最後陸言升過來解圍:“你要不要去下衛生間?”

“……”你特麼解個毛線圍,勞資寧願聽着!

“有點兒。”天地良心,其實她是拒絕的。

在廁所待了半天,突然手癢想刷遊戲,但是在手術室門口打遊戲也忒那啥了,想來想去還是再多待一會兒好了。

她極不要臉的佔了殘疾人專用廁,因爲可以坐在馬桶上。

不知不覺打了兩局。

“廁所裡待的舒服嗎?”

“你幹嘛呀,我馬上就把那人幹掉了!”

“……你在廁所裡幹了什麼?”

“打遊戲。”

“……”

“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來電話我就把那人幹掉了,哼!”

“……呵……”

夏風終於放過殘疾人馬桶,一出來就看見陸言升在廁所外面站着。“你就在門口還打電話,電話費不要錢的啊!結束了?”

“嗯。”陸言升淡淡的。

“是不是有什麼事?”她覺得一定是出什麼事了,陸言升雖然平常表情也平淡,但是明顯現在和平時不一樣,有點低落。

“她得的是食道癌,晚期。”

夏風愣了,心中百感交集,腦子裡全是那小女孩哭着的模樣。

半晌,她擡頭:“我想去看看她。”

“等等吧,她還在重症室,不能進。”

兩人都坐在病房外面,誰也沒有講話,夏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好像什麼也沒想,又好像想了很多東西,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

陸言升忽然抱住她,“別動,讓我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