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求你不要殺我。”
奇異生物說話了,孫二牤差點嚇得媽呀一聲叫出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除了人以外的生物發出這麼清楚的聲音,不過想到這奇異生物是靈獸,他也能接受了。
“你求我不要殺你,可是剛纔你卻差點殺了她,我怎麼能留你繼續禍害人。”孫二牤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李蘇穎,呵斥着說。
“大神,請你聽我解釋,我要吃她完全是迫於無奈,怪只怪我受人驚擾,提前甦醒。”奇異生物也是滿臉委屈。
“怎麼回事,詳細說說。”孫二牤也不想枉殺無辜,尤其靈獸這種奇異生物,更是天地間難得一見。
“大神,我在修行者的世界裡被叫做九須地龍鱔,我的祖先世代生活在大荒的荒魔沼中,時逢動盪,大荒破碎,我便隨着大荒碎片來到了這個世界……”
按照這隻名爲九須地龍鱔的說法,它剛剛出生,就趕上了大荒的一次浩劫,隨後大荒破碎,碎片形成三千世界,他所在的就是這個世界。
關於世界是怎麼形成的,孫二牤並不清楚,牛哥當時也沒說,不過他獲得傳承之後,就知道世界要遠比他想的複雜,有奇異的生物存在,更有其他奇異的世界存在,所以接受起這個奇異生物所說的事情並不太難。
這隻九須地龍鱔來到這個新形成的世界之後,便感知到了和大荒的不同,靈氣稀薄可憐,於是它靠着血脈的獨特能力進行休眠,緩慢地進行着修行,等待着世界靈氣復甦的一天。
可沒想到,它睡的好好的,卻被人給吵醒了,飢餓感促使它本能地狩獵,可水中的一切生物能夠提供的能量都太少了,它吃了一晚上都被吃飽。
終於,就在剛纔它看到了一種修士模樣的生物,在大荒時代,修士捕捉異獸,異獸吞食修士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它本能地便想要吃掉李蘇穎,之後就發生了後面的事情了。
“這樣說來,還是我們村的人先驚擾了你。”孫二牤撇了撇嘴,心中的殺意也漸漸消散了,正如人吃其他生物一般,這個異獸吃人也在天理道德之中,道:“我可以不殺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許吃人。”
“大神,我答應你,我以後再也不吃人了。”九須地龍鱔哪敢有半點猶豫,它低着頭表示臣服,之後又道:“不過,你能不能讓我追隨與你。”
“追隨我?爲什麼?你自由自在不是挺好的嗎?”孫二牤請問一聲,他倒是沒想到這條地龍鱔會這麼說。
“大神,這個世界靈氣稀薄,我雖可自由,卻難以提升修行,如此提前甦醒,只怕早晚會被其他修行者捕捉,我一身金貴,對修行者大有裨益,燉湯煮藥,煉丹制器,無論哪一種我的下場都會很悽慘。”九須地龍鱔神情憂傷,捕捉異獸的事在哪個時代都會發生,它很清楚這一點。
“那你就不怕我也把你燉了吃了。”孫二牤撇嘴一笑,他早知道靈獸金貴,卻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用途。
“不怕,大神你是個好人,而且你的血脈裡有一股值得我追隨的力量。”
“好,那我就把你收下了,你既然叫九須地龍鱔,我以後就叫你小龍吧。”孫二牤見這隻靈獸如此真誠,他也不再猶豫,真說起來有這麼一隻靈獸在身邊,絕對是好事一件。
“多謝主人賜名,我必當追隨左右,雖死無憾。”九須地龍鱔謙卑地將頭趴在地上,這是它們一族認主的儀式,隨後它一擺尾巴,一股粘液順勢灑到了孫二牤的手上,繼續道:“主人,不要緊張,我的粘液具有癒合傷口的功效。”
孫二牤手上的傷口,是剛纔弄的,他也是在那千鈞一髮的時間才發現,原來牛角的金光是自己血液觸發的,所以他才弄出了傷口,也虧得真的有效,才能降服這隻地龍鱔,不然只怕自己就變成了一坨糞了。
地龍鱔說的沒錯,它的粘液確實很神奇,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孫二牤的傷口就癒合了,他聽到一聲悶哼,一旁的李蘇穎醒了,趕忙對地龍鱔道:“你先藏起來,我晚些在來找你。”
地龍鱔得到了指令,立刻一躍鑽入了水塘之中,孫二牤起身想過去看看李蘇穎的情況,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之前,孫二牤也有力氣用光的時候,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還是能動能走的,可現在,動動手指都累,而且還冷的厲害,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一定是剛纔使用牛角的緣故。
往常使用牛角,只是神牛決積攢的力量消耗,而這次的催動,卻是在消耗他的精血,這可不只是流血那麼簡單,更多的是對精力的消耗,幸虧剛纔降服了地龍鱔,不然消耗一會非得把他弄死。
好在,李蘇穎看起來沒事,她吭哧了幾聲慢慢地爬了起來,看到孫二牤的時候,趕忙走了過來。
剛纔地龍鱔把她弄得十分狼狽,一身的污泥,可人美就是美,哪怕這樣,還是讓人心動,當然,他現在也只有心能動。
“孫文成,你沒事吧。”李蘇穎來到了孫二牤的身邊,滿眼的關切,剛纔的一幕還在腦海中,她知道是他救了自己。
“放心吧,我沒事,就是累虛脫了,那大蛇太厲害了。”孫二牤苦笑一句,也算是掩蓋了地龍的身份,說它是蛇,最能讓人信服。
“那就好。”李蘇穎也鬆了一口氣,看着他氣喘吁吁和渾身染血的情況,真摯地道:“謝謝你,孫文成,這已經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這確實是孫二牤第二次救李蘇穎,只不過第一次時間比較久遠了,只記得當時漲洪水,她不小心落水了,差點被河水沖走。
“這都是我應該的,換做別人也不能見死不救。”孫二牤咧嘴一笑,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可身體的寒冷讓他不得不難受了起來。
“換做別人,可不一定。”李蘇穎輕嘆一聲,當年岸邊何嘗不是有其他人呢,可救人的只有孫二牤。
“會的,咱,咱們村,都,都是好人。”孫二牤突然打起了寒戰,說話都說不利索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情況,體溫似乎在急速下降。
“孫文成,你怎麼了?”李蘇穎也察覺到了孫二牤的異常,緊張地問。
“冷,冷,我冷。”孫二牤哆嗦幾聲,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意識越來越薄弱,他感覺到的是一股來自血液裡的寒冷,正慢慢地滲透着整個身體,他很清楚這是以血液催化牛角的代價。
眼前越來越暗,李蘇穎的樣子也越來越模糊,就在孫二牤的意識差點完全模糊的時候,一股香風拂來,隨後他感覺自己的臉撞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上面,而後就被溫暖包圍了,漸漸寒冷的體溫,逐漸有了溫度,他也慢慢地睡了過去。
孫二牤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差點激動的叫出聲來,他發現自己正躺在李蘇穎的懷中,她緊張地將雙臂圍攏,儘可能地讓自己取暖,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了看李蘇穎。
月色灑下,在她完美無瑕的面龐上,她的皮膚真好,白皙的臉蛋上看不到一絲的毛孔,她的鼻子好挺,嘴脣好薄,睫毛更是又翹又長。
“啊,你,你醒了。”還不等他繼續看下去,李蘇穎已經發現了他醒來,輕呼了一聲,俏臉大紅,急忙鬆開了懷抱。
“剛,剛醒。”孫二牤心裡一陣失落,不過他能感覺到身體已經恢復了差不多了,趕忙站起身來,尷尬地道:“謝謝你,李蘇穎。”
“這點小事不算什麼,要謝,也應該是我謝你纔是,沒你的話,我可能就死了。”李蘇穎婉兒一笑,臉色又恢復了白皙,第一次抱一個男人,她確實廷難爲情的,不過想到那是救人,她心裡也沒那麼羞澀了。
“那咱們就扯平了。”孫二牤憨憨一笑,瞅了一眼頭頂的月,忙道:“那個,你應該沒事了吧,咱們回去吧,省的你家裡人擔心。”
兩人乘着月色往村子的方向走去,走了好一段也沒人說話,孫二牤有些緊張,他還從來沒和李蘇穎這麼在一起走過。
“今天幸虧有你救我,對了,你怎麼會在這邊啊。”李蘇穎率先打破了平靜,詢問起來,這地方處於山林地帶,平日可沒人過來。
“我是來下地籠的,整黃鱔。”孫二牤早就想好了理由,隨口就來。
“哦哦,怪不得呢,我早聽說你在村裡收黃鱔了,怎麼樣,生意還好嗎?”李蘇穎大方地問道,像是尋常朋友之間的閒聊。
“還行,比種地強點,對了,你怎麼也在這邊。”孫二牤也好奇起來。
“我過來拍照,我在大學學的是平面設計,拍攝是我們專業的一部分。”李蘇穎耐心地解釋了一句,接着,兩人又陷入了無聲狀態。
也難怪兩人不知道說啥,一個在土裡刨食的農民,一個城裡上學的大學生,能有共同話題就怪了,要是把李蘇穎換成王曉霞,沒準兩人能聊一路。
很快,兩人已經進了村子,前邊路口就該分開了,孫二牤極力地想找着話題在聊兩句,可是直到她打招呼後走過岔路口,也沒發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