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看到他最喜歡的孫子傑弗遜碎成沙粒,老傑弗遜狂叫着,頭髮立起,極其猛烈的氣勢朝四周爆發,一圈氣浪把周圍的黑衣人推的站立不穩。
在震怒中,老傑弗遜頭腦依然清晰,他伸手抓向阿莉莎,“賤人!是你的男人來了嗎?”
阿莉莎看到,方銘像幽靈一樣,瞬間出現在老傑弗遜身後,手掌從他前胸穿出,一團黑色罩住了老傑弗遜的身體,他的身體僵住,滿臉恐懼,“這是什麼……”
在老傑弗遜的身體內部,出現了一團強烈的光芒,那是他的靈魂在抵抗,很快,那團青白色的光芒被黑色滲入,完全變成了黑色。
“黑暗靈魂能量是什麼感覺?”方銘平靜的問老傑弗遜。
方銘內部的黑暗靈魂能量,在他體內,經過神秘建築的轉化,已經帶上了方銘的印記。即便離開他的身體,他依然能掌控它,比如說,讓它爆炸。
方銘臨時想到夏洛克的話,他說的沒錯,殺死老傑弗遜,會帶來絕大的麻煩,影響自己的下一步行動,還不如……
老傑弗遜眼眸變黑,瞬間又恢復了清明,他的軀體似乎更加挺拔了些。他晃了晃頭,沉思片刻,完全明白了這種力量的特別之處,以及違抗方銘的後果。
他突然單膝跪地,對方銘恭敬地說:“這種力量,這纔是真正的力量……謝謝您,偉大的黑暗靈魂。”
阿莉莎對方銘有一次展現這種奇怪的黑暗力量,並不意外,她意外的是,老傑弗遜竟然是這種姿態。
被這種能量轉化,就相當於被方銘放置了一個核彈在體內,不由得他背叛。何況,老傑弗遜對他的年輕活力格外激動,他的靈魂停滯了一百多年沒有提升,他的靈魂已經有衰敗的跡象,而黑暗能量,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這位姑娘的事,”方銘轉向阿莉莎,“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老傑弗遜連忙說:“是的,阿莉莎是我們最需要的人才,應該被重用,我回去之後馬上辦理。說起我的孫子,是個不成器的庸人,他消失了對這個世界更好。”他對阿莉莎很有風度的行了個禮。
“我需要一個身份證明。”方銘說。
老傑弗遜考慮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個筆記本,翻開其中一頁,說道:“
有一個前段時間消失的議事廳預備成員,他恰好是個東方人,生前是個生物學家,幾乎沒有親友。而且,因爲他一直埋頭研究,大廈裡見過他的人很少,你可以使用他的身份。”
他又取出一份印着大廈徽章的身份文件,填上了姓名,“這是您的身份文件。”他畢恭畢敬的遞給方銘。
方銘接過文件,上邊的名字似曾相識,似乎是一百年前華國的一位知名人士,方銘把文件裝好,有了身份文件,在大廈中行動,幾乎就沒有什麼障礙了。
想到傑弗遜是在這裡活了很久的大人物,方銘又問:“你們的各種研究據說很不錯。”
“當然,您有什麼需要了解的?我可以提供資料。”老傑弗遜自豪的說。
他很識趣,對方銘的真實身份和來歷隻字不問,他知道,黑暗靈魂能量是記載於古老典籍上的事物,稀有、珍貴,最重要的是,非常強大。
大廈中,他恐怕是第一個接觸到這種能量的靈魂。
方銘問:“如果要離開幽冥,需要等待人類世界災難時的通道,而且有一定危險,是嗎?”
阿莉莎聽到方銘的問題,心想:“果然,他要把叫艾恩的女孩帶出去,人類世界,真的有那麼好嗎……”
老傑弗遜沉思說:“沒錯,當人類世界出現大量死亡,靈魂大量回歸幽冥時,會形成一個短暫的通道,但是風險很大,尤其是對您這樣的強大存在,可能會受到很大的削弱。”
方銘又想起紐城出現的幽冥異類,或許它就是受到了很大削弱,否則,當時自己未必能得手。
“還有別的辦法嗎?”
老傑弗遜說:“有個傳說,大廈外部世界有通向人類世界的秘密通道,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
“大廈的外部世界,你們瞭解了多少?”
老傑弗遜拿出一份地圖,上邊是密密麻麻的圖形和文字,“外部世界無比廣大,大廈擁有常住居民一億,下等居民三十億,但是相比外部世界,大廈只是幽冥的一小部分而已。”老傑弗遜表情肅穆。
“對了,您使用的身份,那位生物學家就是離開大廈,去外部世界進行探索,後來失蹤了。”
老傑弗遜的回答讓方銘心情有些沉重,要想離開幽冥,並不容易。所謂秘密通道,那是想都不用想了,大廈中的居民大概也探索過,他們花了不知道多少歲月,都沒有找到。
難道要等到人類世界出現災難,自己才能回去?
方銘說:“你可以回去了,對夏洛克,不要再做什麼多餘的事。”
“當然,當然。”老傑弗遜異常誠懇。
“還有,有一個叫莫立的人就在大廈裡活動,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
老傑弗遜離開後,方銘在附近找到了艾恩,艾恩坐在荒原的一棵樹上,搖晃着雙腿,神清氣爽。
方銘看了看身後跟着的阿莉莎。“主人……”阿莉莎低下頭。
“不,我沒有殺死傑弗遜,只是轉化了他,嚴格來說,我沒有遵循我們的約定,所以,你不必稱我爲主人,你是個自由人。”
方銘這番話讓阿莉莎呆住,這個人的心思變幻莫測,讓她不知所措,本來應該高興纔對,
可是,爲什麼有種被看不上的感覺?
阿莉莎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精神病了,當女僕很委屈,被人毫不猶豫的拒絕,又覺得自己被嫌棄了……
艾恩看着阿莉莎複雜的表情,小聲說:“他其實是個好人。”
“你怎麼還跟着?”方銘不解。
“我們的約定,本質上是你能幫我解決危機,你確實做到了,我要信守承諾,這是我的驕傲。”阿莉莎表情誠懇,眼睛清澈如水,簡直像個獻祭自己的聖女。
方銘說:“你還不瞭解我,我不是好人。”方銘用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上下掃視她,似乎她是一個沒有遮蓋的物體。
阿莉莎毫不退縮,反而還挺了挺身體,“你是壞人?那你爲什麼救伊麗莎白?爲什麼給我能量?爲什麼無償的幫我?爲什麼深入幽冥救艾恩?”她一口氣問了出來,“爲什麼——你看艾恩的眼光那麼溫柔?”
“你要是壞人,我們都是惡魔!”阿莉莎情緒激動,對方銘這種敷衍的藉口很不滿,“你還不如說,你喜歡男的!否則,這麼美的女人當僕從,沒人會拒絕……”說到後面,她語氣中帶上了委屈,嘴巴一癟,似乎快哭了。
艾恩笑了,拍了拍方銘的肩膀,“無言以對了吧?人家可不是天真的小姑娘,你隨便就能唬住。而且,人家已經意識到,對你這樣的人,扮可憐才是最有效的辦法。”
方銘沉默了片刻,對阿莉莎說:“別演了,你是碰瓷的?沾上就甩不掉。不過,你或許真有點用處,你知道靈魂互補嗎?”
“知道,我在學院裡,專門研究過這個問題,一般來說,靈魂互補就是通過靈魂之間交流,打破自己原有的界限,獲得提升,這是非常偶然的事,歷史上,能做到的人很少。”阿莉莎侃侃而談。
方銘問:“具體怎麼做?”
“通常,人們會採取親密的接觸,也就是靈魂短暫的融合,能夠獲取對方的情感記憶,在對方的視角下,獲得全新的體驗和衝擊。”
“現在,對我示範一下。”方銘懶洋洋的靠在樹上,他的話一出,艾恩小嘴張開,阿莉莎也是一愣。
“如果做不到,你就走吧。”
方銘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就自己來說,神秘建築的出現,對靈魂能量的吸取,已經顯示了,靈魂的提升纔是自己未來的主要方向。
阿莉莎沒有猶豫,潔白的臉上,浮上一絲緋紅,她把制服拋到一邊,長髮夢幻般的散開,亭亭玉立。
艾恩彷彿又一次經歷,她在方銘體內旁觀他和劉歆語的那一幕,她轉過臉,吹起了口哨。
雖然靈魂體的體溫比人類要低很多,可是柔軟、清涼,以及淡淡的幽香,讓方銘好像在夏日跳進了一汪清潭,非常愜意。
方銘的視角變換,他看到了阿莉莎的影像。
小時候的阿莉莎,還在人類世界生活,她穿着一身白裙,站在寬敞的庭院中,幾個成年人親切的圍着她,紛紛誇讚她的聰明和美麗。
而她,完全沒有聽清大人們在說什麼,她壓抑着不安,不時看着院子的一角。在草叢中,有一個模糊的身影,若隱若現,像是一幅模糊的黑白速寫,周圍的大人,沒有人看到它。
儘管是通過阿莉莎的記憶,看到那個身影,方銘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熟悉,那是幽冥的異類。它在阿莉莎小的時候就出現在周圍,有什麼目的?
方銘突然想起,燕都的暗空管理者,紅瞳,曾告訴方銘,管理者針對方銘,是因爲幽冥中的大人物想要方銘的同伴,方銘是一個障礙,因爲方銘會爲了同伴,和幽冥開戰,給人類帶來災難。
阿莉莎是否也遇到了同樣的事?她也是被異類選中的?這些異類究竟是什麼……大廈裡的居民,和異類似乎完全不同。
方銘心想,只要接着看下去,看看阿莉莎的遭遇,就能知道異類到底要對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