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太快，以至於吾驚了一下，鬆開了拎着的裙襬，害得好好的桑葚撒了一地，還給淡粉色的裙襬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吾還沒來得及繼續解釋，小白便先一步開了口：“對不起，小靈，你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之前是我誤會了你，我現在向你道歉，求你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
吾頓時一凜。
原來小白剛開始是在裝暈麼？吾怎麼沒看出來呢？
“我的爹孃不在了，師父也不在了，叔叔嬸嬸又不要我了，要是連你也走了，我就真的只剩一個人了……”小白將腦袋深深埋在了吾身前，聲音嘶啞地道：“小靈，你不要走，留下來陪着我，陪我一輩子可以嗎？”
吾有點懵，因爲吾搞不懂爲何小白對吾的態度忽然有了如此大的變化。
“人的壽命不長，最多不過百餘年，而妖可以活好幾千甚至好幾萬年，一百年的時間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你會答應我留下來對不對？”他緩緩擡起了頭，同時用手抓住了吾的胳膊，淚眼汪汪地道。
雖然他的話有些自私，但吾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期許、緊張和慌張，由此可以推測出一個結論：其實小白也不想這樣說，只是看到吾一直不說話，很擔心吾不會答應他的請求，才改成了“道德綁架”。
“嗯，我答應你，永遠陪在你身邊。”吾主動伸出手，輕輕地抱住了他。
小白的身體顫了一下，旋即低低地道：“謝謝你，小靈。”
……
約兩刻鐘後，小白吃完了吾重新採來的桑葚。
“小靈，其實桑葚一次不宜吃太多，我師父跟我說過，吃多了會上火的。”小白微微撅了撅嘴，略帶埋怨地道。
“那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還把那麼多的桑葚都吃光了呢？”吾將信將疑。
“還不是因爲太餓了，又沒什麼其他吃的。”他白了吾一眼，彷彿是在說：“都怪你沒有找到其他吃的。”
“下次我不會幫你找吃的了，你自己去找，愛吃什麼就吃什麼，只要你能找得到。”吾不卑不亢。
吾也是有脾氣的，反正吾現在已經不是妖侍了，沒必要非把他當主子伺候。
“好吧。”小白抿着脣，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咳！”吾假咳了一聲，故作冷漠地道：“之前是你趕我走，不讓我當妖侍的，後來，你又說我們已經兩清了，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你說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能算得上朋友嗎？”
“怎麼不能算？”小白皺了皺眉，“我們都相處那麼久了，還同生死共患難過，這還不算是朋友嗎？”
“如果你真的有把我當朋友，那爲什麼你之前一點也不信任我，甚至不願意聽我解釋呢？”
吾還是很在意這個問題，沒法讓它不了了之。
“因爲……”他的神色漸漸黯然了，“我的爹孃就是被會吸**氣的妖怪害死的。”
“那一日，我從私塾回到家之後，就看到爹孃變得像乾屍一樣，連個人樣都沒有……你說我能不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