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會帶我過去吧。”小白頭也不擡地道。
“好的，主人。”吾又從地上的鴨腳板堆裡挑了根較爲繁茂的出來，捏着莖尾，一通猛薅，絲毫不擔心細細的莖幹會斷，因吾只想儘快擇完，以至於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不多時，鴨腳板的葉子也堆成了一小堆，只是放在了新採的芭蕉葉上，並未接觸到泥地，故而相對乾淨。
“小靈，你怕苦嗎？”小白忽然問道。
“主人說的‘苦’是指酸甜苦辣鹹的苦還是苦難的苦呢？”吾放下最後一根光禿禿的鴨腳板莖，微笑着看向他。
“酸甜苦辣鹹的苦。”小白毫不遲疑地回道。
“那我不知道，我還沒吃過東西呢。”
吾緩緩起身，往一旁走了幾步，活動活動筋骨後，又回原地坐了下來。
小白則是在呶呶不休：“本來，我是想用石頭砸碎這些葉子，用來敷傷口，但這附近沒有合用的石頭，我也沒有合適的工具，所以……”
“主人是想要我幫你嚼碎嗎？”吾大概猜到了。
“嗯。”小白僅是微微頷首，沒有多言。
“這種事主人完全可以直說，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的。”吾自覺拿起了幾片鴨腳板葉。
“我這不是怕你也受不了草藥的味道嗎？”他幾不可察地撅了撅嘴，“我要是不考慮這個問題，直接命令你去做，結果你做到一半又反悔了怎麼辦？”
“這恐怕真的是主人你多慮了，畢竟我不是一隻喜歡半途而廢的妖。”吾說着，便將手中的葉片遞進了嘴裡，慢慢咀嚼。
小白先是安靜地看了一會，而後才似是好奇地問道：“怎麼樣？苦嗎？”
吾不緊不慢地吐出了混合着口水的鴨腳板葉，避重就輕地道：“這個吃起來並不苦，反而有一點甜味。”
“真的嗎？”他拿起一片葉子放在手中看了看，滿臉的不敢相信。
“不信你可以自己嚐嚐。”吾抿脣一笑。
小白立即放下了手中墨綠色的葉片，又拿起了一片嫩綠色的、更爲小巧的葉片，緩緩將其遞進嘴中。
“呸呸呸！”
沒嚼多久，小白便呸了吾一臉。
他一邊吐着舌頭，一邊憤憤地道：“小靈！你竟敢騙我！這明明一點也不甜，還很辛辣，難吃死了！”
“我剛剛只是說不苦，有一點甜味，好像並沒有說它很好吃吧？”吾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處變不驚地回道。
反正故意坑小白這種事，吾是不會承認的。
“呃……”小白默默地收回舌頭，閉上了嘴，神色陰鬱地瞪着吾。
吾立馬又拿了幾片葉子放進嘴裡嚼了嚼，然後，面不改色地吐到手掌上，遞到他跟前。
“罷了，你的主人還不屑與你計較這些，下次不要再犯便可。”
小白一面說着，一面用較大的葉子包着這些“混合物”往腳脖子處的傷口上抹。
“哦。”吾的嘴裡塞滿了鴨腳板葉，故並未多話。
約半刻鐘後，小白的傷口上便塗滿了“鴨腳板葉糊”，並用撕開的芭蕉葉和縫衣的細線粗略包紮了一下。
“帶我去你說的那個山洞吧。”他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不冷不熱地道。
“主人，你現在這樣能走嗎？”吾不免有些擔心。
那處山洞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以正常成年人類的腳程，大約需要一盞茶的時間，而像小白這樣的“傷員”麼，可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