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輕描淡寫的語氣激得季新蘭暴跳如雷了。
她的腦袋裡“轟隆”的響了一聲,理智被炸飛了。
“你……”鐵青着臉的季新蘭咬牙切齒的伸手指向了夏星。
四目相對,輕彎着嘴角的夏星淡淡一笑,流轉的神情裡帶着絲絲挑釁的意味。
季新蘭的喉嚨裡一哽,還沒有來得及破口大罵,夏利民已經眼疾手快的擋了上來。
他一回眸,冷冷的給了季新蘭一個警告的眼神,那幽幽的冷意凌冽得彷彿可以直接看到人的心底深處一般。
剎時間,咬着脣的季新蘭垮下了肩,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似的蔫了下來。
剛纔的她太過沖動了,險些耽誤了正經事。
她有些心虛的避開了夏利民的目光,耷眉臊眼着,不再說話了。
一直到確定季新蘭不會再胡言亂語了,深吸了一口氣的夏利民若有所思的將虛握成拳的手在太陽穴上敲着,緩緩擡眸對上了夏星的目光。
“星星,你媽去世的年頭不短了,家裡確實沒有留下多少東西。”他輕咳了一聲,話鋒迅速一轉,“不過你放心,我們回去之後一定會盡力把你媽的遺物找出來的。”
關於遺物,其實夏星的心裡也是有數的。
季新蘭成爲夏家的女主人之後,怎麼可能允許屬於艾淑芬的東西擺在眼前呢?
多數不值錢的東西,應該早就已經被清理掉了。
能夠留下來的全部都是被遺漏或者是珍貴到一定地步的。
此時,夏利民給出的答案,夏星的心裡是認可的。
可是看着兩個人促狹的樣子,她不禁起了壞心眼。
在夏利民不安的目光之下,她輕輕的眯起了眸子,瑩白纖細的手指輕描淡寫的在梳妝檯上輕敲着,神色莫名。
她表現得越是高深莫測,夏利民的心裡就越是覺得忐忑。
“星星。”他緊張的將瞳仁收縮成了一個小孔,啞着嗓子的抿了下脣,“你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吧!只要我們能夠做到的,一定會盡力滿足你。”
這番話從夏利民的嘴裡說出來,分量可比季新蘭要重得多。
夏星的心思一轉,冷不丁的揚起手在梳妝檯上拍了下。
她的動作有些大,正在幫她吹頭髮的君墨霆來不及收手,一縷髮絲被捲進了吹風筒裡。
“啊!”夏星痛呼了一聲,一張小臉皺巴巴的擠成了一團。
“你沒事吧。”君墨霆及時關閉了手裡的吹風機,有些犯難的看着絞成一團的髮絲。
他嘗試着解了一下,但夏星的髮絲被卷得很牢,紋絲不動的。
君墨霆的眉心裡擰起了一個小小的結,隨即嘗試着拽了一下頭髮,建議着道:“好像解不開了,不如把這撮頭髮剪掉吧?”
話音未落,鼓着腮幫子的夏星一甩頭,狠狠的瞪了過來,“你怎麼不把自己的頭髮剪掉的?”
看着夏星氣咻咻的跟河豚一樣,君墨霆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好聲好氣的聳了下肩,“那你說,現在要怎麼辦吧?”
夏星有些生氣的看着鏡子裡亂糟糟的頭髮,心裡的情緒涌動着,莫名委屈了起來。
她之所以讓君墨霆吹頭髮,只是想要跟夏利民展現一下她在君家的地位,免得被眼前居心叵測的兩口子給小瞧了。
現在倒好,居然把頭髮搞成了這樣。
說起來,這應該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吧?
領着夏利民夫婦進來之後,席老太太就一直默默的在旁邊看着。
眼見着小兩口鬧得有些不痛快了,她這才笑盈盈的上前看了一眼。
“這只是小問題而已。”說話的時候,她輕輕的用手肘在君墨霆的身上輕撞了下,直接開口吩咐着道:“墨霆 ,你過去給星星找一個髮型師過來吧。”
這種問題,還是他要交給專業的人士處理。
聞言,君墨霆愣了下。
他瞠着眼睛,動作裡帶着不敢置信的在鼻尖上指了下,“我去?”
“當然了。”老太太翻了一個白眼,動作裡帶着嗔怪的抽了他一下,“是你把星星弄成這樣的,難不成,你還指着我去嗎?”
面對席老太太的命令,君墨霆向來是不敢違逆的。
他忍不住朝着夏星瞪了一眼,這才轉身準備出去。
誰知道才走了沒有幾步,似是想到了什麼的席老太太再度開口喚住了他,“等一下,你記得找一個技術好的髮型師,晚一點你也學學怎麼吹頭髮,免得下次再發生這樣的意外。”
說到意外兩個字的時候,席老太太鄙夷的斜了君墨霆一眼,語氣很是嗤之以鼻。
被氣得不輕的君墨霆一下一下的抽着嘴角,神色不虞。
不經意的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夏星一時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話題被岔開之後,夏利民和季新蘭被徹底晾到了一旁。
眼見着話題越扯越遠,有些性急的季新蘭齜着牙,不斷的在夏利民的衣袖上輕扯着,示意他開口。
夏利民被逼得避無可避了,他輕輕的用手指在鼻尖上輕揉着,一臉尷尬的笑了笑,“星星。”
“嗯?”夏星的餘光一掃,似是恍然大悟的回過了神,“剛纔你們問我有什麼要求,是嗎?”
“是。”
“只要你們能夠做到的事情,一定會盡力滿足我,這可是你們說的。”她喃喃自語了一句,盯着夏利民,高跟莫測的一笑,“既然是這樣,那你們聽好了。第一,我要你們把我媽的嫁妝全部歸還給我。當然,我也不會刻意爲難你們,除去夏家還找得出的一部分,餘下的麻煩你們想辦法補齊!”
夏星的語氣不容置喙,夏利民的臉色一變,神情轉了幾轉。
艾淑芬的嫁妝不菲,其中不乏有珍品。
想要全部補齊,倒也不至於讓夏家元氣大傷,不過終究是要破一筆財的!
“怎麼樣?”夏星輕描淡寫的挑了下眉,語氣幽幽的輕笑着,“如果你們連第一個要求都沒有辦法做到,那就請回吧。”
夏利民的臉色猙獰,半張臉隱匿在暗處,猶如修羅一般。
“我答應了。”他直勾勾的睇向了夏星,輕輕的揚了下手,咬牙切齒的道:“你剩下的條件是什麼?一次性說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