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霆陰鷙着臉,語氣很是不善。
見狀,輕抿着脣的溫翎輕描淡寫的笑了笑,既沒有動怒也沒有繼續圍着這個話題打轉。
停頓了少頃,他一擡腳將身後的椅子勾到了身後,一臉怡然自得的翹着二郎腿在君墨霆的身邊坐了下來。
與此同時,目光深沉的他朝着病牀上的夏星撇了一眼,這才慢條斯理的將目光轉了回來。
四目相對,當着君墨霆面前的他輕描淡寫的彈了下手指,煞有其事的輕點着頭,既像是在回答君墨霆的問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的道:“你說的沒錯,一開始配合你把夏星從黑鷹島救出來確實是我心甘情願的。不過……”
說到這,他突然停了下來。
正當君墨霆覺得不解的時候,眼眸裡含笑着笑意的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瓶子,一下一下的往上拋着,“我知道你找了很多專家來替夏星治傷,不過可惜的是,他們一個兩個全都束手無措,是嗎?”
溫翎自顧自的說着,聲調上下起伏着,餘韻悠長。
聞言,君墨霆只覺得心裡一凜,隱隱的從這番話裡品出了什麼端倪。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將手指蜷向了掌心。
被指甲刺痛的一瞬,他的濃眉用力攏成了一個川字。
“你……”他支吾了下,凌厲的目光就像是兩道利刃一般的投向了似笑非笑的溫翎,咬牙切齒的質問着,“你手裡拿着的是什麼東西?”
被君墨霆一問,溫翎總算是停止了拋接的動作。
他輕輕一笑,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瓶子的首尾兩端,動作裡帶着炫耀的在面沉如水的君墨霆眼前晃動,得意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這是將夏星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說到罪魁禍首四個字的時候,他別有深意的加重了音調。
不等君墨霆再開口,牢牢的將瓶子攥在掌心裡的他視線不由自主的嵌在了病牀上的女人身上,“製造和生產這種藥的人早就已經被我送到了鳥不生蛋的地方去了。君總,不是我自誇,就算你全世界出通緝令,也未必能夠將人抓回來。”
換而言之,要是想要讓夏星好起來的話,全部的希望可就全都在他的身上了。
溫翎的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君墨霆怎麼可能聽不出其中的弦外之意。
夏星對手臂上的傷究竟有多在意,他們全都是有目共睹的。
不過真正的要將夏星當成物件一樣的拱手讓人,他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遲疑了良久,眼眸裡帶着慍色的君墨霆死死的將雙手捏成了拳頭,呼吸粗重的將志滿意得的溫翎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好半晌,他用力的在額角上按了按,緩緩起身的同時,神色複雜的朝着沉睡之中的夏星看了一眼,一字一頓的道:“我跟夏星雖然還沒有舉行婚禮,不過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經爲我生下了兩個兒子。在我的心目中,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聞言,歪了歪頭的溫翎漫不經心的用手掩着脣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在椅子上調整了一下坐姿,直接了斷的打斷了他還沒有說完的話,“君總,我跟你明裡暗裡的鬥了這麼多年,你應該很清楚的知道,我可不是那種婦人之仁的人。”
“一直以來,我的目標很明確。不管夏星是誰的女人,我都要不計手段的得到她。” 說話的時候,將雙手撐在膝蓋上的他眼底閃爍着精光,猛地朝君墨霆的面前一傾,嗤笑的昂起了下巴,“外面的人都說我仿蕩不羈,什麼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奪人所好這樣的事情,我又不是第一次做的。君總,說起來,您應該也不會覺得陌生吧?”
眼見着咬牙切齒的陰沉着臉的君墨霆半晌都沒有做聲。
得意洋洋的溫翎不由得輕嗤了一聲,斜着眼睛睇向了旁邊的他彎了彎嘴角,不免起了戲弄的心思,“君墨霆,這麼多年,我幾乎年年都是你的手下敗將。不過這一次你要是肯將夏星拱手讓給我的話,我保證,從今往後再也不跟你作對了,你覺得如何?”
還你覺得如何?
被這番話刺激的面色鐵青的君墨霆掀動着鼻翼,驀地將手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了。
正當他醞釀着想要駁斥溫翎的時候,病房的門被狠狠的推開了。
“砰”的一聲,門把手狠狠砸在了牆上,復又被彈開了。
“我媽咪是人,不是任由你們交易的阿貓阿狗!”瞪着眼睛的大寶氣勢洶洶的將手插在腰上,大步走上前,徑直張開雙臂,竭力的擋住了君墨霆和溫翎的目光。
一想到溫翎說過的那番話,小傢伙的火氣頓時不打一處來了。
“請你立刻給我離開這裡!”虎視眈眈的小傢伙朝着溫翎狠瞪了一眼,裝模作樣的揮着拳頭,咬牙切齒的警告着道:“我鄭重的警告你,這裡不歡迎你。要是你下次再敢出現在這裡,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看着大寶人小鬼大的樣子,溫翎輕輕的笑了。
“小傢伙,你不知道你媽咪受傷了嗎?”挑高了眉峰的他輕嘖了一聲,將握着小瓶子的手在小傢伙的眼前晃了一圈,用一種充滿誘惑的口吻道:“你媽咪好起來的希望可就攥在我的手裡了,你現在還要趕我走嗎?”
聞言,小傢伙嘲諷的嗤笑着,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這個世間從來沒有什麼東西是沒有辦法破解的,無非就是時間的長短問題而已。我媽咪可是人人稱讚的神醫,假以時日,她一定可以治好自己的。”
“至於你手裡的東西……”下巴微收的小傢伙抿起了脣,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的朝着門口一指,冷冷的下着逐客令的道:“你視若珍寶的東西,我們不稀罕!現在請你立刻馬上的從我們的眼前消失!”
小傢伙拼命的壓低了嗓子,喊到消失兩個字的時候都破音了。
似是沒有想到君墨霆和夏星的兒子態度會強硬至此,溫翎唏噓的輕嘆了一聲,起身就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眸光意味深長的朝着君墨霆看了一眼,淡淡的道:“君墨霆,我等着你來求我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