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指到的修士臉色頓時尷尬起來,隨後臉色也一喜,把自己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
“倒也是個有趣的人,前輩難道也想收他爲徒?”閻石站在旁邊看了會,問道。
石機子捋了捋鬍子,反問道:“他在你眼中只是個有趣的人?”
閻石笑道:“我在前輩眼中不也是個有趣的人麼?”
“既然你們都是有趣的人,老道的賭局也有了。你去說服那個狂生就算你贏。”石機子莫測高深的看着閻石一眼,誰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說服他拜你爲師?”閻石愣了一下,沒想到石機子回來這麼一招。
“怎麼,你想認輸了?”石機子道:“老道見你說話也是直達心靈,直指核心,因人而說理。我倒想看看你和這個狂生到底誰更厲害一些。”
“嘻嘻,那當然是我小石頭更厲害一些!師父放心好了,有我小石頭出馬,這個師弟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閻石這回直接呼喚師父,賭局以下,他大步走向人羣。
“土石之道在於厚重,你這劍法不是厚重,而是笨拙!厚重是種意境厚重而不是力量厚重,你沒能領悟這一層還是回去再練十年再來與我論道吧!哈哈!”楚狂生對於面前面紅耳赤的散修點名他劍法的缺陷後,猖狂大笑。
“哈哈!可笑,可笑!”
就在楚狂生狂笑到最頂點的時候,另一個充滿挑釁的笑聲在音節和意境上都把他聲音蓋住,硬生生的把他的笑聲打斷。
原本楚狂生笑的時候周圍散修都是面紅耳赤虛心求教,以避免自己求教的時候五十步笑百步,而這笑聲顯然是故意爲之。
有戲看!楚狂生如此猖狂,定然把高手引來了。一時間,所有修士都愣住了,朝着笑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灑脫俊逸的青年笑嘻嘻的望着楚狂生。
四周頓時安靜起來,楚狂生知道有人踢場了,問道:“我說的土石之道有何可笑?”
閻石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來到剛纔被楚狂生批得一無是處的修士面前,說道:“他說的話是有道理,你也聽明白了他的道理。可是你明白的是他的道理,而你還未明白你自己的道理。我敢說你回去十年也未必做得到他說的意境厚重。我也有一道傳給你,你要或要?”
這修士望了眼閻石,紅着臉道:“道友傳道我當感激,可是……”
這修士又望了楚狂生一眼,顯然他也看出閻石是來踢場子的,作爲散修當然不願得罪人。
“哈哈!懂與不懂,道都在這裡,不變不移。莫不然你還能說出另外一番道理玄奧出來?”楚狂生滿眼不屑,又對着那個修士道:“你且答應他,我楚狂生倒要看看他如何讓你明白你自己的道理!”
“你之劍借我一用!”閻石接過那個修士遞過來的寶劍,手一撫,劍身發出渾厚的土石之聲。
“土石之劍意!”但這一手,四周見識廣的修士立刻驚呼出來。
“有點本事。”楚狂生目光火熱,收起輕狂之色問道:“道友尊姓大名?”
“我叫石頭,我是我師父派來教訓你的,讓你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閻石笑嘻嘻的說道:“我與你傳道、論道、試道三場,就以先天之境第一層法力境作爲基礎比試,你若輸了乖乖跟我去拜我師父爲師,我若輸了誰你處置,如何?”
“你若輸了就拜我爲師好了。石劍門以土石立道,就以土石爲局。”楚狂生語言中有點興奮,他狂那是因爲沒有對手,此時見到閻石單單是撫劍這一手就不簡單。
閻石點頭指着旁邊的修士說道:“既然是傳道,他之疑惑你先請吧。”
閻石把手中之劍一甩,停在了楚狂生面前,劍中帶着濃濃的土行靈力。楚狂生把劍握起,只覺得劍有千斤之重,望着閻石的眼神也凝重起來。
“我說的土石之道在於厚重,你這修士剛看好了,今兒我楚狂生就把這劍意傳給你,能不能學看你的造化!”
楚狂生身上先天元力涌動,地面一股股實質般的土行靈力聽他調遣。
“厚德載物,福德萬物!”
他手上涌出的土元力往手中的劍涌去,頓時把閻石殘留在上面的土石之劍意掃蕩得一乾二淨。他抓起劍就是一套大開大合的劍法,劍法一招一式雖不精妙,但連貫起來卻能引動天地間的土行靈力加持在劍上,在場之人都覺得這劍法連綿間多了股厚重,每一劍都有千萬斤氣力一般。但這這劍透露出來的劍意就讓人有這種感覺,若是實實在在的與他交手有何等的恐怖?圍觀的修士在領悟的同時心中又多出了一股不能戰勝的感覺。
就這一手劍法,楚狂生卻是把土石之力發揮得到了極點!
“該你了!”
楚狂生收功,手中長劍發出渾厚的土石破裂的劍鳴,也如同閻石剛纔那般甩到他面前。這劍在楚狂生加持的劍意和長時間演練下早意境和楚狂生心靈相通,閻石要握起這把在空中泛着濃濃土行靈力的劍何止千萬斤重?
他笑了笑,在衆人的注視下握起了面前的劍。
在閻石毫無費勁的握起這劍的一剎那,楚狂生身子不經意的一震,退後了小半步。劍還是那劍,散發出渾厚的土行之力,然而楚狂生留在上面的劍意在閻石握劍的時候就已經強制性的轉化爲閻石的劍意。
這是一種對土行之道領悟比對方高不止幾倍才能辦得到!
“不可能!他剛纔明明沒有用上先天元力!就算是金丹之境的高手要破除我的意境也要用法力來強行驅除,不可能瞬間佔有同化。”楚狂生目露驚駭,他狂因爲他有實力,此時見到閻石輕描淡寫的佔有同化他的劍意不得不讓他驚駭。
“你的土石之劍意是由內而外,由人而加持在劍上的。這雖然是正道,但也要對土石之道領悟到了很深的層次才能做得到。我們此次比的是傳到,這道友悟性有限怕是十年也做不到你這種層次吧。既然是傳道,我就以他剛纔使用出的你說是笨拙的劍法演化土石之道,由淺到深,由外而內,道無處不在不拘泥於形式,力量也能有厚重的意境!”
閻石把劍一揮,劍上的土行之力全部去掉,恢復了本來沒有任何法力加持上去的原樣。緩緩的演練着剛纔那個修士所練的那劍法。劍法一招一式都和那修士練的一模一樣,因爲沒有法力加持,威勢反而不如那修士練得精彩。
四周不少修士都搖頭起鬨,以爲閻石只會說大話,這一劍法平平凡凡,就連後天之境的修士都能使用,比之楚狂生演練的大開大合,引動天地土行靈氣的那劍法相差不止十萬八千里。
楚狂生皺着眉頭,他看不出閻石這劍法有什麼奇特這處,一遍演練完,他不由得露出輕蔑神色。就連遠遠在外圍觀看的石機子也皺着眉頭看不出閻石這笨拙的劍法有什麼奇特。
一遍演練完閻石再練第二遍,就在這時,風起了。
還是那劍法,在招式引動下,一絲絲涼風隨着劍的軌跡慢慢的附和上去,劍身劃破風口發出嗡嗡的輕鳴。
“他身上根本沒有動用先天元力,如何能引動天地靈氣?”
場中看得明白的人心中都升起了這個疑問,只有一個人時而皺着眉頭,時而目露喜色。等到第二遍練完,閻石手中的長劍已經散發出濃濃的土行之力了。
還是那套笨拙的劍法,第三遍一開始,四周吹拂着衆人衣襟的風陡然間消失不見,緊接着衆人感覺腳下的地面涼颼颼的,隨着劍法,另一股風從地面吹了上來。
“大地靈力!”
楚狂生到了此時臉色大變,他已經知道自己輸了,他悟性也是絕頂,到閻石演化出第三遍劍法引動大地靈力時,他也看明白了閻石這三套相通劍法的含義。
第一套劍法只有招式沒有意境,那是劍法的入門,仍和人都要經歷的階段。
第二套劍法緩緩引動天地靈力那是打基礎,就猶如孩童階段的學習,不論任何東西都要學習,積累充足的知識。
第三套劍法引動大地靈力,那已經是自己對於前面所學所積累的知識的沉澱昇華成爲自己的東西了。
閻石把這套劍法從就簡單的入門一步一步的演練到深處,而且是由外而內,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由劍的力量來引導劍的意境,而且原原本本的按照那個修士的固有劍法模式演練深化。而那個修士,看得可謂如癡如醉,把他自己對於土行之道的劍法的疑惑一步一步的解開,而場中也唯有他自己感受最爲得深切!
劍法一收,場中之人都覺得原本生機盎然的大地又恢復了死氣沉沉,閻石把劍還給那個修士,笑道:“這劍是演給你看的,能領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至於更深一層的由內而外領悟自己的土行之道也只有靠你自己領悟,我教你的還是我的東西,你的道只有你自己去領悟纔算你的。”
“多謝道友傳道之恩,弟子吳才謝過道友!”那個弟子滿臉激動,當場就跪在地上朝着閻石磕了三個響頭。
作爲散修當然知道自己摸索修道的艱難,這個修士能有今日閻石把他的劍法一步一步的清清楚楚的演化出來,就如同閻石把他之後要走的路都掃清了障礙,他只需照着做就能走得很遠,此等恩情已經猶如師徒傳道了。他怎麼不感激?
閻石受了他三拜把他扶了起來,轉身笑而不語的望着沉默不語的楚狂生,想看看他到底服不服。
“這一局,我輸了!”許久之後,楚狂生張狂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奮:“我求道悟道二十載,到處與人論道,未曾一敗。本想加入石劍門找那些元道之境的高手論道一番,沒想到還沒入門就遇見了你。痛快,痛快!我楚狂生交你這個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