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石重新出現在了霧河之中,他拿出了亥觸獸尊給他的那塊令牌。這塊令牌彷彿代表着某種規則,四周霧氣一陣涌動,露出了一個通道路口通向霧河之外。閻石沿着這個通道,飛遁出去了。
柳寒梅被閻石放了出來,先前的場景她在輪迴珠中也看得清清楚楚。
閻石被她直勾勾的看着,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花麼,這麼的看着我幹什麼呀。”
柳寒梅道:“現在你的事情已經辦完了,你想怎麼樣?就這樣離開麼?”
閻石道:“我先送你會自在魔宗,和他們說明你我的關係,讓他們不再爲難你了。然後我再去找那元梟,他修爲雖然高,只是還不是我對手了。”
柳寒梅道:“那你自己呢?”
閻石疑惑的問道:“我自己幹什麼?”
柳寒梅咬着脣,還是大聲說道:“當然是你自己想要去幹什麼。你這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肯定有很大的圖謀。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還有一個身份叫做星璇至尊。”
閻石一驚,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柳寒梅道:“被我猜對了吧。你放心好了,這個秘密只有我知道,我連我哥都沒有說。”
閻石道:“你放心好了,寶界的事情我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到時候就是我閻石揚名的時候了。”
柳寒梅道:“我也要去。”
閻石搖頭道:“裡面很危險。你若是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是要我把你藏在輪迴珠裡面?還不如在自在魔宗裡面安心的修煉。”
柳寒梅直視着閻石,大聲說道:“我願意。你到底要不要我去?”
閻石可是知道寶界開啓時候,肯定是各路投胎轉世之身都到齊。他想要一網打盡,這件事本身就是危險重重,哪裡顧及得了柳寒梅。他只好轉移話題,說道:“寒梅,你的修爲還不夠。我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
柳寒梅一聽閻石要送東西給她,好奇心立刻就被調動起來,問道:“什麼東西?”
閻石把這段時間從大魔妖尊身上提煉出來的至尊本源,用輪迴之力包裹着成爲一個玉瓶,遞到了柳寒梅面前,說道:“這是至尊本源,你先收好。回去時候好好閉關煉化,好處比之仍和靈丹妙藥都管用。”
“至尊本源?”柳寒梅不懂至尊本源是什麼東西,她接過玉瓶,用自己的神識包裹着一絲融進身體裡面。這一瞬間,她自覺得自己的全身好像是一個乾枯的大海,需要不停的吸收和容納天地之間的天地靈力。之前虛仙四層巔峰的關卡此時立刻鬆動起來,她看着四周天地,腦海中閃過一道道清晰無比的規則。她敢確定,此時她只要閉關兩三天,就能立刻突破到虛仙五層虛符境。
閻石見到她此時震驚的模樣,笑道:“這回你總該知道這東西是寶貝了吧。這是至尊本源,隱含着天地之間最爲高深的至尊之道。不過這些至尊之道終究還是虛的,你要掌握還是要靠自己苦功參悟,轉化成爲自身才行。你如今已經到了虛仙四層巔峰,有了這至尊本源,只怕須臾之間就能夠突破瓶頸,達到虛仙五層的新天地吧。”
柳寒梅雙手握緊着這個玉瓶,隨後又把它還給閻石。
閻石一愣,不解其意,問道:“你換給我幹什麼?”
柳寒梅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流轉着波瀾的看着閻石,柔聲問道:“我們只是朋友而已,你爲什麼要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
閻石道:“我想讓你快點提升修爲呀。”
柳寒梅道:“哼!說到底,原來還是你自己嫌我修爲低,不想要我跟着你。”
自由城依舊人山人海,這座建立在自在魔宗萬里之內的城市,儼然成爲魔界最繁華的城市之一,每天來往修士不知道多少。
閻石和柳寒梅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自由城的一座豪華酒樓裡面,這裡到處是自在魔宗的耳目,他們的出現,沒過多久就通過種種秘密的渠道傳回到了自在魔宗內部。
閻石掃視了周圍一眼,他就看到了不下百位可疑的修士監視着他。他放下酒杯,柳寒梅端起酒壺再次幫他斟滿。閻石看着她嘟着嘴的樣子,只覺得眼前的女子喜怒嬉笑半點都不做作,又生的國色天香,她表達出來的情義,就算是傻子也能夠看明白了。
閻石看得明白,可是偏偏要裝作不明白,因爲他在道界已經有了一個女人了。他只好喝盡柳寒梅爲他斟滿的靈酒,再度放下酒杯。
柳寒梅再度幫他斟滿,只是這回酒只倒到一般,酒壺卻空了。柳寒梅嬌聲叫道:“極品蘭羅飛仙再來一壺。”
閻石苦笑道:“已經第三壺了。”
柳寒梅道:“我就是要告訴你,就算酒有倒空的時候,那也要你把這座酒樓的酒都喝完。”
閻石道:“你這一杯一杯的來,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柳寒梅道:“我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不過你既然如此着急的想把我送走,我就不能不熱情的把你灌醉。”
侍者再度端來了一壺酒,柳寒梅凌空攝取酒壺握在手心,接着把閻石酒杯中的酒倒滿。閻石端起酒杯,聞了一下,說道:“比之先前的多了一些味道。不過既然是你倒的酒,那就算是毒酒,我也要喝的。”
柳寒梅聞言,已經明白了是怎樣回事。她想要阻止的時候,閻石已經把這酒給喝了下去。柳寒梅道:“你既然知道是毒酒,爲什麼還要喝?”
她說着,秀眉一挑,殺機把整座酒樓中自在魔宗派來的明哨暗哨都鎖定,怒道:“滾出去,不然死!”在她的嬌喝聲中,酒樓就如同炸開的鍋,幾十個修士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閻石毫不在意,說道:“別說是這種毒酒了,就算是再毒多十倍百倍的毒藥,只要是你給的,我也會喝下去。”
柳寒梅紅着眼,說道:“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
閻石伸出手,拭擦着她臉上的淚珠。指尖觸碰之下,細膩順滑中帶着三分冰涼。他笑道:“我忘了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其實天地九靈我都參悟了,再毒的毒藥也屬於煞行靈力的範疇,吃了只能給我補充元氣。你看你,都哭成一個大花貓了。”
柳寒梅聽了,怒瞪着閻石,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裡就咬了起來,那一嗔一怒的眼神,彷彿在示威着說“你以後還敢不敢戲弄我,讓我擔心”這般。以她的修爲本來也清楚這一杯毒酒拿閻石沒用,只是天底下女人若是遭遇到了自己的愛情,總會擔心得失了分寸了。
閻石任由着柳寒梅撕咬,他的轉過了頭,看着右手邊的一個雅間。他的視線直接看穿了那些陣法的阻隔,達到了裡面。
那裡有一張酒桌,桌子上也擺放着幾樣精緻的佳餚。桌上有酒,放着兩個酒杯,只是坐在上面的只有一個人而已。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如同這世間的世家公子,再凡人看來極不平凡,可是在修士看來又顯得最爲普通不過。
那個人在閻石看向他的時候,他也轉過頭來,與閻石的視線隔空相對。他指了指自己對面一個空空的酒杯,親自斟滿了酒,意思是邀請閻石過來小酌幾杯。
閻石不知道這個人是幾時來到這裡的,他是突然間就發現了的。他看了眼咬着自己手指的柳寒梅,目光之中露出了苦笑之意,似乎在說自己抽不出身。
那個人笑了笑,拎起自己桌面上的酒壺,直接走出了雅間,走到了閻石捉住旁邊,把這壺酒輕輕的放在了桌面上。
這時候,柳寒梅才發現這個人的存在。她見着這個人,彷彿是見到最爲不可思議的事情,又像是小孩子做了壞事見到了自己家長一樣,本能的站了起來,一臉的驚慌失措。隨後又想起了什麼,惶恐的攔在了閻石面前,大聲說道:“石頭,快走!”
閻石笑了,旁邊的那個男子也笑了。
那個男子直直的坐在了閻石的對面,手一撫,雅間中的幾樣精緻的小菜和兩個酒杯都出現在了面前。那個男子親自斟滿酒,說道:“寒梅,這不是毒酒。我也不是壞人,你爲什麼見到我要如此的慌張?”
柳寒梅低着頭,說道:“祖師,我……”
那個男子擺擺手止住柳寒梅的話語,示意柳寒梅坐在旁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眼閻石,說道:“你比之傳聞,何止厲害百倍?情報並沒有錯,錯得是我們都低估了你修爲的速度。還好今日我沒有出手,若不然丟臉的可是我了。”
他說着,又道:“差點忘記了,在下瀚霖,本來是奉命從仙界下來捉捕你的。只是現在看來,六界之中已經沒有人能夠捉捕你了。”瀚霖至尊很坦白的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他看着閻石,等待着下文。
閻石說道:“我叫閻石。當然也希望自己的敵人少一點,朋友多一點。要是人人都如瀚霖至尊你這樣,我可要謝天謝地啦。”
瀚霖至尊說道:“知道這些的人本來就不多,大多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
閻石道:“沒有人喜歡殺人。人敬我一分,我也敬人一分。想要我命的人,我也去要了他的命。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
瀚霖至尊道:“公平,公平。喝酒,喝酒。”
他說着,當先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仰頭就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