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人丟大了!我沙子生來跪天跪地跪父母,還沒有給別人下過跪。而今天我當着大頭和蘇萌的面給豬頭跪了!
我的心在瀝血,在顫抖,頭腦一片混亂。我沙子如此下賤,究竟是爲了什麼?我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這一切都值得嗎?我曾經的熱血與驕傲,骨氣與清高都到哪裡去了?我究竟是誰,是人是鬼……
車在馬路上狂飆,而我的頭腦裡卻一團亂麻。
忽然,前面輛輕騎迎面駛來,眼見就要上演“死亡之吻”,騎車女子下意識的“啊”的一聲尖叫,把我從紛亂的思緒裡驚醒。我連忙猛踩剎車,騎車女子也一個急剎車,唰的一聲,輕騎橫着撞到了我的車前,女子倒在地上。
我驚出一身冷汗,連忙下車查看。
“小姐,怎麼樣了?要不要送醫院?”
我伸手正要拉她,她卻忽然自己跳了起來,指着我的鼻子罵道:“你叫誰小姐?你他媽的不會開車,也不會說話啊!你是從古墓裡爬出來的嗎?現在見了女人要叫美女,叫美女!”
我暗自苦笑,古時候美妙無比的稱呼,現在怎麼就臭不可聞了?雖然捱了一頓臭罵,但萬幸沒有釀成大禍,我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對對對,是我不會說話……你沒有大礙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哼!什麼大礙小礙的,要不是你一句‘小姐’,我、我現在還在地上躺着呢!你看,我的褲子都擦破了……我也不去醫院,今天沒有個萬兒八千的,你就……啊?姐夫,怎麼是你?”
女子一聲“姐夫”讓我愣住了。
“你是——”
“我是小玉啊,曉梅是我表姐。”
我仔細看,她媚眼之間還真和沈曉梅有一些相似之處。臉龐沒有沈曉梅漂亮,卻也有一些動人之處。特別是那一雙含情目,波光流動,頗有一點攝人心魄的魔力。
“哦……,你就是玉表妹啊。”我想起來了,沈曉梅的那個禮品店就是讓她的玉表妹當的法人代表,還有過“親情卡”代替禮品的天才創意。
既然是自家人,就不怕被訛上了。我擦了臉上的冷汗,關切的問:“玉表妹,傷了哪裡?快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小玉一動腳步,齜牙咧嘴的直“哎呦”,一瘸一拐的,戰也站不穩了。我連忙去扶她,她順勢把身子靠在我的身上。
“哎呦,哎喲……疼死我了。剛纔只顧和你
生氣吵架,忘了疼了。現在才緩過來,哎喲……可疼死我了……”小玉含嬌帶嗔的呻吟着,忽然沒有了一絲力氣,整個身子軟耷耷壓在我的身上,還真有一點分量。我猝不及防,小身板一趔趄,差點被她壓倒在地。
我連忙用力支撐着身子,扶着她上了車。
我啓動車子。小玉瞪着眼睛問:“姐夫,你要帶我去哪?”
“去醫院啊,還能去哪?”
“可是我的電瓶車還在這兒啊?”小玉急了。
我好氣又好笑,道:“我的傻妹妹,究竟是身體重要啊還是你的車子重要?”
小玉乜斜我一眼,撅着小嘴道:“對於我這樣的窮屌絲來說,車子重要。身體擦破了,過幾天就好了;車子要是沒了,就真的沒了,那可是六千塊啊!”
小玉可憐兮兮的模樣逗人憐愛,把我在豬頭那裡得來的不快消解了一半。
“都摔壞了,沒了就沒了吧,姐夫給你買一輛新的。”我笑道。
“真的?”小玉眼睛一亮。
“你還信不過姐夫嗎?”我說。
“信,信!姐夫說誰?是沙市長啊!只要姐夫有心,別說是一輛電瓶車了,就是一輛小轎車也不再話下啊!對吧,姐夫?”
這個小丫頭,倒真會順杆子往上爬啊!
“啊?我的好妹妹,你倒是想象力挺豐富啊。我撞壞你一輛電瓶車,就要我賠你一輛小轎車啊!女孩子可不能太貪心,容易上當的!”我苦笑道。
“我哪裡是貪心?我在爲姐夫着想啊。姐夫你是誰?是沙市長。我騎一輛電瓶車出去,姐妹們問起來,我說是你沙市長送的,您多沒面子?我駕駛證都拿了兩三年了,就是缺一輛車了。有了車,妹妹看望姐夫也方便不是?”小玉說着瞟我一眼,媚眼如電,讓我心頭一顫,“妹妹我也不貪心,什麼瑪莎拉蒂、蘭博基尼啊,我就不想了。姐夫就給我買一輛雪佛蘭吧,也就幾萬塊錢。”小玉歪着腦袋,半真半假道。
“這個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我得請示你曉梅姐姐。”我說。
“哼,那就拉倒吧!就我那個表姐,那個資本家、守財奴,我都不稀罕提她!哎呦,疼死我了……哎呦……”
小玉忽然又齜牙咧嘴的叫喚了。
“是不是給你買了車就不疼了?”我揶揄道。
“啊,真的?姐夫你答應了?你真是小玉的親姐夫!”小玉說着在我的
臉上親了一口。
我猝不及防,手一哆嗦,險些又擦到旁邊的路人。
我本來是順口一說,可是話已出口,小玉接得及時,我要收回來還真沒面子。何況小玉這丫頭還真有一點開心果的效果,讓我心頭的陰霾漸漸消散。這些年我扔出去的錢也幾百萬了,不差這幾個小錢。
“我包裡有一張不記名提現卡,裡面還有十萬塊錢。你拿去,明天就去提車吧!”我笑道。
小玉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我的皮包,從裡面取出那一張小卡片,放在嘴上親了好幾下,又在我臉上親了一口,嘰嘰喳喳叫道:“姐夫,你真是太帥了,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姐夫,小玉愛死你了!”
正說話間,已經到了醫院門口。
“掉頭,掉頭……”小玉道。
“掉頭幹什麼?不去醫院了?”我納悶道。
小玉含情脈脈的瞟我一眼,囁嚅道:“還去什麼醫院啊。雖然有點疼,也只是皮外傷,回去擦一點點酒就好了。姐夫你對小玉這麼好,小玉也得給姐夫省着點不是?”
“真的不用?”我又問。
“真的不用。你看……嘶——哎呀——”小玉一伸腿,又是疼得一咧嘴。
“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你這一叫喚,姐夫心裡疼!”
“啊?真的啊?要真是這樣就更不要去醫院了。小玉正沒人疼沒人愛呢!嘻嘻嘻……”
小玉還笑得挺歡實,看了真的沒事了。
“那我們去哪?”我問道。
“送我回家吧!休息一夜應該就沒事了。”
小玉租住在一個很陳舊的小區裡,都是幾十年前的老樓房,但地理位置卻很好,正在市中心,四周都是沙城最繁華的幾條街道。
下了車,小玉還是一瘸一拐的,我只好扶她上樓。
她租住的是二樓的一居室,小小的客廳,一對沙發和一臺舊式電視就佔了一半空間。雖然收拾的很乾淨,但物品擺放卻雜亂無章。到處都是女人的小物件和一些時尚雜誌。
我扶她在沙發上坐下。小小的空間,一男一女,實在有一些曖昧,我隱隱感覺到空氣裡瀰漫着某種緊張的氣息,連忙起身告辭。
小玉懶懶的躺在沙發上,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瞟着我,幽幽地說:“在車上我還誇姐夫好呢?小玉受着傷,你就忍心丟下不管嗎?”
我剛走到門口,腳步又被她一句話給定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