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美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
“你姑媽都死了,纔想起認姑父,你是想要我守寡啊!”
莫小美忽然撲倒我的懷裡,“嚶嚶”而泣,抽抽噎噎道:“小時候,因爲計劃生育,我是跟着姑媽長大的。這個世界上,只有姑媽最疼我了。她老人家死了,沒有人再疼我了。你一說是我姑父,我就想起了我姑媽,就覺得您特別親,嚶嚶嚶……嗡嗡嗡……”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莫小美在我懷裡有節律的聳動着肩膀,抑揚頓挫的抽噎。懷抱着她柔軟的身子,我卻沒有了邪念。
“我剛剛還以爲老天爺眷顧我,讓我又找到了親人,您忽然又不認我了,您讓小美還怎麼……怎麼……嚶嚶嚶……嗡嗡嗡……”
莫小美嚶嚶嗡嗡哭得傷心,讓我手足無措,失了方寸。
“行了行了,我的小姑奶奶,我認了,認栽了,行了吧?”
莫小美破涕爲笑,從我懷裡掙脫出來,趴在地上就磕頭。
“姑父在上,小美給姑父磕頭!”
我再也忍不住,噗嗤樂了:“行了行了,莫小美。我服了你了。趕緊準備吧,一會兒還要見那個浙江老闆呢!”
“是,姑父!”
我把眼一瞪,道:“什麼姑父姑父的,這是工作時間,官場無私情!叫沙市長。”
“是!沙市長。”莫小美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在我臉上“啪”的親了一口,“工作之外您還是我的姑父!”
莫小美一蹦一跳的去梳洗,我暗自嘆息。這個小妖精,就在我眼前晃悠,怎麼就下不了嘴呢?唉,算了,暫時就先放過你吧吧!
接待浙江老闆就在沙城賓館頂層的會客室裡。時間還早,我趁着莫小美去衛生間辦女孩子們的私事,把夠經理送我的那包“帝豪”從兜裡掏出來,拆開了,仔細查看。
果然不錯,煙盒裡裝的不是香菸,而是一根根做成香菸形狀的“小黃魚”。每根二十五克,二十根就是五百克。按現在的市價,每刻二百多塊,這一包“帝豪”價值至少十萬塊以上。
當然,苟經理也不是活雷鋒,有了這一包“帝豪”,就等於向市政府交了買路錢。以後工程驗收,就可以一路綠燈,他就可以偷工減料,節省下來的錢是這包“帝豪
”的上百倍、上千倍。自然都進了他苟經理的腰包了。
回想起兩年前剛剛當上教研員的時候,爲了能從晉級教師的身上擠出一點可憐的,絞盡腦汁、吹毛求疵的挑上交材料的毛病,填表一個字寫歪了,都成爲刁難的理由。費盡心機,也不過弄來幾千塊錢,還不知那些老師們在背後把我的祖宗八代罵了多少遍。現在隨便轉一圈,就有人笑臉相迎,送上幾萬、十幾萬。你不收,人家還不高興,你收下,對方還感激涕零。撫今追昔,真是天上人間,令人感慨啊!
“大小是個官,勝過賣紙菸”,自從金錢和權力誕生在個世界上,兩者便有了糾纏不清的聯繫。“升官發財”成了多少人一生追逐的迷夢。
權力和金錢,二者各有短長,二者結合纔是人生的最高追求。
權力本身不能消費,需要變現才能享受。“天下衙門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只有把權變成了錢,才能花天酒地的享受生活;權力是有期限的,今天大堂高坐,衆人趨之若鶩;也許明天就去官離職,人走茶涼,只有把權變成錢,才能長期保存;權力又是有邊界的,即使你是縣太爺,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牛逼哄哄,你到了美國、英國、加拿大,誰認識你是哪個龜孫子,誰還會聽你幺三喝四?把權換成錢就不一樣了。只要有錢,即使你到了美國、英國、加拿大,照樣可以讓男人給你擦皮鞋,女人褪去衣和衫。只有把權變成錢,才能周遊列國。
錢有百樣好,卻也有兩樣不足:其一,錢是沒有節操的,就是人盡可夫的婊子。今天與你同牀共枕,恩愛纏綿,轉眼就與別人眉目傳情、投懷送抱。所以對於金錢不斷追逐,才能不被拋棄。
其二,錢就如同漂亮女人,遭人惦記。哪怕你已經把她弄到手,娶到家,也免不了別人的惦記。防偷防盜防出牆,只要細心周到,人人都可以做到。可是明搶你就沒有辦法了,那拼的是硬實力!
元末的沈萬三,堪稱自陶朱公以來最爲成功的商人,名副其實的當時世界首富,是金錢帝國的帝王。這位沈大老闆,身處亂世能賺下抵國財富,可以說能力不是一般的強,腦袋不是一般的好使。這位沈大老闆深知這麼鉅額的財富,若是沒有權力的保護,就像絕世美女在大街上沒穿衣服,很快就會被別人佔有的。
當時,叫花子、小和尚出身的朱元璋鬧革命剛剛取得階段性的勝利,佔領南京,開國大明,建號洪武。戰亂頻仍,百廢待興。當時南京城,幾經戰火的洗禮,特別是二桿子陳友諒的破壞,城牆已經破敗不堪。新朝開國,自然要重修城牆。
沈大老闆很看好老朱同志,對新朝很期待,也很熱愛。這位金融帝國的皇帝猶如待價而沽的大齡剩女白富美,忽然遇到了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懷着熱切的心情,急不可耐的撲過去投懷送抱。這並非是沈萬三有多愛朱麻子,而是因爲他鉅額財富需要權力的保護。
沈萬三承攬了三分之一的城牆建設,都用糯米和石灰灌漿,修的比朱麻子自己修建的還要好多少倍,並且沒有向朱麻子要一分錢。戰亂年代糧食有多金貴?再想想三分之一國都城牆的工程量,你就知道沈萬三是下了血本了。
沈萬三不惜血本,對朱麻子投懷送抱,滿指望着與這個強壯的男人共度良宵。哪裡想到城牆工程剛一結束,朱麻子上下嘴脣一碰,沈萬三萬貫家財頃刻之間被悉數抄沒,自己也披笳帶鎖發配嶺南。若不是馬大腳宅心仁厚,爲沈萬三求情,怕是連吃飯的傢伙也保不住了。自己苦心經營數十年建立起來的金錢帝國,轟然倒塌,煙消雲散!
沈萬三事件讓國人更深刻的理解了權力與金錢的關係。金錢只是美女,若是隻求一朝擁有,你可以有百般手段:或者追求,或者哄騙,或者勾引等等,等等。可是要保衛她,就只能求助與權力。而權力纔是真正的大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的錢都是皇帝的。並不是皇帝都是商業天才,而是因爲人家擁有無上的權力。
這讓國人明白了,有權勝於有錢。擁有權力就擁有一切;而單單是有錢,若是沒有權力的保護,遲早還是別人的。
權力與金錢,就像男人與女人,永遠有糾纏不清的聯繫。有人拿錢買官,有人拿權換錢;有人因錢丟了官,有人因官丟了錢。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權力對於金錢有這神奇的吸附力。我自從進了市政府,從給豬頭當秘書長到現在,短短几個月時間,只是別人送的禮金禮品,已經價值幾百萬,這在我之前,是做夢也無法想象的。
馬上要接見這位浙江大老闆了,不知道這次能弄多少錢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