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就先留在你府裡吧, 讓她多照顧照顧榮文吧,別人我也不放心。”李硯啜引了一口茶水,同榮武商量。
榮家原本在京城就有住處, 是當年他家正盛之時建造的, 極盡豪奢, 但如今這裡卻住不了幾個人。
“好, ”榮武答應了一聲, 又恢復了沉默。
“你還能撐得住嗎?”李硯看了榮武一眼,榮晉因爲榮蕊和榮文的雙重打擊一病不起,全家的擔子都落在他的身上, “至於朝堂上的事你都不用操心,我幫你照應着。”
“嗯。”
“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啊, ”榮武故作輕鬆, 朝着李硯笑了一下, “我正想着甜甜大婚我該送她些什麼好呢?”
“秋言和杏兒今天一大早就去布莊了,我跟他們講了多挑點, 把你的禮也買齊了。”
“真好啊。”
“嗯,”李硯把目光放向遠處,“總算有件能讓人開心起來的事了。”
榮武卻不再擡眼,應付了幾句。
不過李硯也沒做久留,很快就回到自己的宅子裡。
杏兒正把一尺鮮豔的布匹往秋言身上比劃, “你穿這個色一定好看, 成天別老穿那些素色的衣服了, 學學少爺, 每天都像開屏的孔雀似的。”
秋言看到杏兒身後黑着臉的李硯, 低着頭咯咯的笑出聲來。
杏兒看秋言一笑,說得就更起勁了, “你也覺得他招搖是不是!”
“是呢,”李硯沒帶好氣地出聲。
杏兒瞬間就站直了身體,把手上的布匹放下,僵硬着身子往後廳裡快步走,“我去看看廚房做好吃的了沒?”
“等一會,”李硯喊住她,“你以後不用在這住下去了。”
杏兒臉一下子就耷拉下來了,轉過頭來可憐巴巴地看着李硯,“少爺,我不敢了,再也不說您壞話了。”
“我是讓你去榮府,幫榮武照顧下榮文,他們府裡也缺個能用的人。”
杏兒撫着胸口長出一口氣,“嚇死我咯,”她又保證道,“少爺您放心,我一定把榮家上下料理的好好的。”
“這回你倒是能當上大丫頭了,”李硯鼓勵地看了杏兒一眼,“別給少爺我丟人。”
“嗯!”杏兒大聲應道,就奔去後廳了。
秋言看着李硯,“榮府現在都亂了吧,武少爺還好嗎?”
“他說是沒什麼事,”李硯長嘆了口氣,“可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看看秋言手裡的布料,“甜甜喜歡那種大紅大粉的,多給她送點。”
“嗯嗯,都備好了,這些都是留着咱們自己用的,”秋言笑道,“杏兒說要多給您準備點。”
“你只要一跟她在一起就學壞,”李硯略微搖搖頭,“還好把她送走了。”
秋言有些不滿地瞧着李硯,“我怎麼就壞了?”
李硯真是覺得秋言怎樣怎樣都好看,向自己使個眼神,自己就覺得腿軟了。
他走過去,把下巴墊在秋言的肩膀上,從後面抱住秋言,“不壞,不壞,我們秋言最好了。”
“呦喂,”杏兒想着自己忘了東西,正回來取呢,正看着這一幕,馬上捂住眼,“虧了我要去榮府了,不然我天天看着你們親親熱熱眼睛都要瞎了。”
……
“甜甜一定氣死了,”李硯一邊往嘴裡灌酒一邊笑着衆人道,“咱們都在外面喝酒,她就只能坐在屋子裡。”
“可不一定,”杏兒小臉喝得紅撲撲的,豪爽的一拍桌子,“剛纔我剛給甜甜小姐房間裡送了兩瓶酒進去。”
楊天明本來就喝得暈暈乎乎,一聽到這話騰地站起來,“什麼?!”
杏兒認真的點了點頭,“楊公子,你一定能活過今天晚上的!”
“天啊,”楊天明整個人都是崩潰了的狀態,拿着自己新郎官的帽子就急急往後廳跑。
“新郎官別急着入洞房啊!”李硯高聲一喊,一幫好事的就全都圍了上來,攔住了楊天明的去路。
“三少爺!”楊天明急的眼都紅了,“您可別爲難我了。”
李硯哈哈大笑,手一揮,攬着楊天明的肩膀,“那三少就給你開個路吧。”
楊天明臨走進房門,竟然還打了退堂鼓,顫顫巍巍地不敢開門,“三少爺,我都得幹什麼啊?”
“掀蓋頭,後面你就交給甜甜吧,她熟得很!”
“李硯你不要胡說!”屋子裡傳來宋甜甜的大嗓門,給李硯嚇了一激靈,他朝楊天明搖了搖頭,小聲道,“你這是什麼眼光。”
“甜甜,咱們好歹也算是青梅竹馬,我幫你一把啊,你以後可得好好謝我。”李硯話聲一落,手一使勁,把楊天明就推進了房門。
楊天明在地上軲轆了幾圈,本來他就喝得昏頭昏腦的,伸手一掀遮在眼前的紅布,便聽到一聲驚叫,“那是我的裙子!不是蓋頭!”
李硯聽見裡面那一團糟的聲音不禁捂着嘴笑。
“三少爺,”秋言趕了過來,着急道,“我找不見武少爺了!”
李硯當即收斂了神色,“怎麼了?”
“我覺得是……”秋言話說到一半,便爲難地看着李硯。
李硯一下子就明白了秋言的意思,他把食指支在眉心之間,揉了一揉,讓自己清醒一點,“你去前廳看着點,我去找他。”
李硯繞着楊天明這個刑部尚書的宅邸找了一圈,終於在後門發現了榮武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