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硯晃着膀子在街上閒逛, 秋言跟在他的身後,不斷打着哈欠。
“叫你不要跟着出來,”李硯回了頭, 看了看秋言脖子上半遮半掩的紅痕, “心疼死我了可。”
你還有臉說?
秋言現在真想掄起手邊的東西砸在李硯那張欠揍的臉上, 要不是李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讓他陪着點李硯, 他早就歇在牀上了。
李硯看秋言不答話, 也不敢再做作下去,神秘道,“你不是埋怨我不把杏兒的事告訴你嗎?”他攬着秋言的肩膀, “我今天就帶你去見她。”
秋言總算有了點精神,“真的嗎, 她在哪?”
“你親我一下, 我就告訴你, ”李硯撅着個嘴,閉着眼, 往秋言臉上蹭。
“媽的,李硯,咱們倆絕交!”榮武捂着臉往地上啐了一口,他原本和元慎走得好好的,剛看見李硯他倆, 準備繞道呢, 就忽然被秋言捉了過來, 稀裡糊塗地就被李硯佔了便宜!
李硯也膈應的要命, 做出嘔吐的動作, “絕交絕交!”
秋言躲到元慎的側面,呼了口氣, 小聲唸了句,“活該。”
“三少爺這是準備去哪啊?”元慎正想不到藉口擺脫榮武呢。
“呃,”李硯擦了擦嘴,爲難道,“見個老朋友去。”
“老朋友,”榮武疑道,“你還有我們以外的朋友?”
李硯瞥了他一眼,很是不滿,“怎麼了?”
“我也跟你一同去!”
秋言捂着嘴,吃吃笑,看李硯這回怎麼解釋。
不過奸細早就都解決了,李硯再瞞着也沒什麼必要了,便帶着榮武元慎二人一同去了和杏兒約好了見面的地方。
杏兒給秋言買了不少的糖粒,剛一瞟到李硯的身影就急匆匆地湊到了他們面前。
“杏兒!?”榮武瞪着兩個大眼,不敢置信的驚叫。
一旁元慎打開摺扇,遮在他的面前,“君子不是色與人,不失口於人。“
榮武哪管得了那麼多,衝上前去,猛地搖晃了杏兒的肩膀兩下,“你還活着!?”
“您先放了我,”杏兒哪禁得住榮武這幾下,上一餐吃的東西都要被晃出來了,“我慢慢給您講。”
榮武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這麼說,榮文根本沒有背叛我們?”
“文少爺可是您親弟弟,什麼樣的品行您還不知道嗎?”杏兒站直身子,向着榮武眨了下眼,“這位就是元公子。”
榮武只顧着高興,把元慎拽到杏兒的前面,“對,這就是元慎!”
元慎謹慎地行了個禮。
杏兒對好看的公子從來是熱情的很,嘰嘰喳喳地和榮武一起稱讚了元慎半天,把元慎夾在中間,都有些害羞了。
“你瞧,榮武根本沒那個腦子埋怨我吧。”李硯沾沾自喜地附在秋言耳邊輕笑。
秋言哼了一聲,向一旁站了一步,李硯趕緊樂呵呵地跟上,“你也別生我的氣了啊。”
“啊,我可不能久留,”杏兒總算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從胸前掏出個信封,“文少爺說你們再南下就會到這個叫永安的地方,到時候他也會隨着宗煜一起,他說這是場決定成敗的戰役,咱們兩邊要配合得當才成。”
李硯拆開信封,仔細讀了上面的文章,“宗煜這是把本錢全部押在這上面了?”
“好像是,”杏兒憂心忡忡,“我就是擔心文少爺的安危,他要我把信帶給你就不要再回到他那了,他說他自有辦法。”
“宗煜真信得過榮文嗎?”榮武很是擔心。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杏兒低下頭,“我怕是文少爺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
“雪姬?”
“不是的,”杏兒連連搖頭,“我聽文少爺說,他早就把雪姬姑娘安排好了,前些日子皇上找過一趟文少爺,也不知道爲了什麼事。”
“你這奸細當得太不稱職了點,”榮武嘆了口氣,“還不如我去。”
元慎瞪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可我們見到你的時候,你確實是沒氣了啊。”榮武終於覺得哪裡不對了,他看向李硯,“李硯也確實連着哭了幾天。”
“少爺還爲我哭了啊!?”杏兒驚喜,接着咂了咂嘴,“你們是不是都很捨不得我?”
“我怎麼知道她那個假死藥可以假死足足七天,”李硯也很無奈,“她第七天突然就從那棺材裡蹦了出來,還說帶了榮文的信給我,我才明白,”李硯想起來就後怕,“你們知道那三更半夜的,棺材裡跳出個活人來什麼感覺嗎?”
“之後我就按着兩位少爺的指示,秘密地給兩邊通信,”杏兒拍拍胸脯,很是驕傲,“秋言受傷的事還是我第一個發現的呢,我看楊公子和甜甜小姐都沒轍了,趕緊就到京城去求藥,還好皇上厲害!”杏兒自知失言,改了口,“宗公子,當晚就配出瞭解藥,還讓他的貼身侍衛送到三少爺那的。”
杏兒很是滿意自己的安排,還朝李硯調皮的眨了下眼,給了你個向秋言獻殷勤的機會。
李硯清了下嗓子,把信傳給元慎,“軍師,還有勞你安排了,我們明天就出發。”
“明天?”榮武有些驚訝,“我還沒帶元慎玩遍了這武陽呢。”
“見色忘義,”李硯拍了下榮武的頭,“榮文還生死未卜呢,你倒是有心思陪心上人。”
“我,”榮武有苦說不出,委屈地看了看元慎。
元慎被李硯說成是榮武的心上人,正不知該怎麼反駁呢,被這麼一看突然就覺得更加窘迫,偏了個身子。
“罷了,此番離開,可能再也回不來這裡了,”李硯往四周看了看,對着元慎輕鬆一笑,“不如我們一起陪着軍師好好遛遛。”
“甚好!”元慎一口答應。
走遍他們經常留戀的髒街,好不容易在賭坊贏了一大筆,又都花在了櫻雪樓的歌舞上,最後又在李硯他們常吃的餛飩攤吃了個飽……
“三少爺,您說再也不會回來是什麼意思?”秋言一邊幫李硯整理兵書,一邊問。
“字面上的意思唄,”李硯難得露出這樣恍惚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