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這一切都看成了是幻覺,她是存在一個不真實的世界裡,而車子裡的那個人也不會是陸文軒,至於自己爲什麼會把他看成是陸文軒,把他的聲音聽成了陸文軒的聲音,只能說明是她討厭這個人了,就是因爲他,她纔會淪落到流落街頭的結果,此仇不共戴天啊。
“李小言,你要不要上車。”車上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是依舊是那個很耳熟的聲音,揉了揉眼睛,定定的望過去,落入瞳孔中的那張臉,還是沒有變,這幻覺持續的時間也太長了,不對,他剛纔叫自己什麼,是李小言,一個陌生人怎麼知道她的名字了,太蹊蹺了,難道她沒有看錯,真的是陸文軒。
她起身向寶馬跑車走近,這張臉是這樣的真實,他還穿着病服,蹙着眉,“陸文軒,真的是你。”
車裡的人沒好氣的回答,“廢話這麼多,要不要回去了。”
小言趕緊開了車門,坐在了後座上,她是害怕陸文軒心情一下子不爽就把她扔在了這裡,又要遭受一次被人遺棄的滋味了,到了關鍵時刻,已經顧不上面子啊,尊嚴啥的,只要能讓她回去的纔是好人,而陸文軒雖然不是一個好人,卻是現在可以拉她一把的那個人。
救命的稻草要死死的拉住,她像一個小孩一樣坐着,陸文軒透過後視鏡可以看到女生的侷促和不安,“怎麼了,怕我把你拐賣了。”調侃的語氣,讓小言覺得這又是幻覺一般的存在,這個冷漠的男子,知道什麼叫溫柔嗎?
“沒,我只是很想回去了。”她想着那些她在乎的人現在一定很緊張 ,她不想讓他們爲了自己擔心。
“陸文軒,你的車是哪裡來的,該不會是偷過來的吧。”小言的神色立馬變得緊張兮兮,她可是好市民啊,總不能因爲坐了一個盜賊的車,最後清譽被毀了吧,這多不值得啊。
陸文軒笑笑,沒有回答,小言就當他是默認了,“真的啊,陸文軒,我要下車。”小言想要現在就拉開車門跳下去、
“誒,你緊張什麼,要是偷車的話,也不關你的事,警察最後抓的還是我啊,我不會供出你的 。”陸文軒說的好像很正經,把小言唬的一愣一愣的,她是真的信了。
不過既然陸文軒說了不會供出自己的,那就 坐坐吧,反正也無傷大雅,不關她的事,都是這個這個人做了壞事,她是善良的,上帝爺爺啊,你要記清這個人的臉,不要記住我的臉哦。
陸文軒的笑意更濃了,也只有蠢到一定地步的人才會相信這麼低劣的笑話,他堂堂陸文軒能淪落到去當一個偷車賊的地步嗎?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啊,居然會有一個蠢蛋信以爲真,是在是有趣。
李小言的肚子出賣了她,空城計高高唱起,在開車的路文軒也聽到了,“蠢蛋,忍着點,回到市區纔可以有吃的。”
小言很窘迫的看了一眼陸文軒,好吧,要忍着
點,不過說實話她真的很久沒有吃飯了,昨天晚上也沒有吃,全都是喝的水和藥,現在肚子裡都是液體,赤裸裸的虐待病人啊,三餐不能溫飽,比舊時代的人們還要可憐,她是造了什麼孽啊,攤上這檔子事。哎。。
大約坐了一個來小時的車,他們纔來到了市區,小言已經餓的前胸貼厚皮, 到處張望着有什麼吃的,該死的,還被堵在這裡了,正值上班高峰期,傷不起啊,肚子傷不起啊,餓肚子的人更傷不起啊,有一種提淚橫流的衝動。
從來沒有想過吃一頓飯可以這麼的不容易,她對這裡的每一個建築物都是陌生的,也許是有路過幾次,但是她從來不去刻意記路,說實話,她想記還記不下來,天生的路癡,對路線從來不具備敏感的神經。
“快到醫院了。”她們被堵在了一個路口,前面的車一眼望不到盡頭,看來是要賭上半把個小時了,只能說命運弄人,現在她能說已經太餓的失去感覺了嗎?
無力的點點頭,靠在了座椅上,腦袋側歪着,眼睛微眯,似睡非睡。
到了的時候,她只有聽到陸文軒對她說,“到了。”後來她就鬼使神差的走了下來,大腦的反應神經變慢了,老遠的就聞到肉包子的味道了,把她內心所有的慾望都給激發了出來。
她循着香氣傳過來的路徑,走了過去,陸文軒跟在了小言的後面。
“我要五個肉包子,三瓶牛奶。”小言萬分霸氣的對着賣包子的老闆娘說道,接過食物,心底是巨大的幸福啊,不過她是沒有錢的人,回頭見到一邊風度翩翩的陸文軒,抿了抿手指,陸文軒早就料到似的,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給老闆娘找。
小言已經開始狼吞虎嚥的開始吃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剛從難民營逃出來的,“李小言,你也太不淑女了點。”陸文軒本來不想對她的吃相做太多的評價的,不過是真的看不下去了纔會發表自己的評論,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吃沒吃相,也太難看了。
“我餓莫。”小言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陸文軒,他頓時覺得這個女生楚楚可憐,真是吃錯了藥了,他怎麼會這麼想呢,“這麼多,你吃的了嗎.”
小言看着自己手中的糧食,已經只剩下一半了,廢話,這一點小意思啦,這是彌補她昨天的晚餐和今天的早餐的,還算少的呢。
“你慢點吃。”陸文軒沒見過這樣的女生,胃口大就算了。
“文軒。”陸文軒喝李小言齊齊回頭,看到陸文浩正飛快走來,看到在一起的兩人,詫異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表情。
“哥。”
“陸文浩。”
他的眉角是嚴厲的神色,“文軒,你消失了一天都去哪了。”
小言知道回來一定會遭遇這樣的盤問,心中早就 想好了的答案,在緊要關頭卻失聲了,嗓子裡發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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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去見艾雪了。”他說的雲淡風輕,只有他和他哥哥知道的秘密。
他在聽到艾雪這個名字的時候,什麼不免凝重了起來,這個人彷彿是他們兩個人心中共同的傷,兩個人都試圖泯滅那一段記憶和時光,卻是會在一次次無意的觸碰中被拾起,接踵而來的思緒。
“你去那裡了。”
“嗯。”陸文軒微微的點了下頭。
小言不明白兩兄弟在打什麼暗語,不是她所能理解的,她也沒有閒情逸致去了解,別人的世界何必要輕易踏足。
現在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填飽肚子,麪包纔是最重要的,那些爲了愛情而放棄麪包的人會不會太傻了,她以後是要兩者兼得的,麪包和愛情缺一不可,她也要爲了那個麪包不斷的努力着,不過這個願望還停留在基礎階段,任重而道遠啊。
“小言她也是和你一起嗎?”陸文浩把目光落在了小言的身上,小言在大口大口的喝牛奶,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迷茫的看了他們一眼。
“嗯。”陸文軒覺得他的哥哥好像是對這個叫小言的女生特別的關心,而這種關心似乎超過了普通朋友的界限,就像以前他對艾雪的關心那般。
“回去吧,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陸文浩沒有說話了,陸文軒乖乖的回到了醫院,小言也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兩個人沒有告別,只是各回各的窩,彷彿經歷了昨天的事他們依舊是陌生人,在路上看見裝作不認識的陌生人,就當是記憶中的一段小插曲,有些人來過有走了,有些人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不知陸文軒會是屬於哪一種呢。
不想和他們有太多的牽扯,病房裡空蕩蕩的,沒有人,難道洛風他們都沒有發現自己不見了嗎?雖然他她不想見到他們爲自己擔心,可現在面對這樣的情況,心裡免不了還是會失落,人總是太過糾結的動物,揉了揉太陽穴有點痛。
她不會知道那個她不想有太多牽扯的人,那個妖媚到令人窒息的男子,他真的成了她生命裡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的人,再次的相見會是在那樣的場景,白色,純潔的顏色,卻最讓人壓抑,那張黑白相片上的男子依舊是俊逸不凡,只是再也不會對着她挖苦和擺出一張臭臉,讓她氣的只想抓狂了。
如果她知道那是他們最後的相見,她一定會好好的和他告別,好好的和他說一聲再見,就算以後再也不見,也要留一個美好的期待,給心中一個美麗的希望。他終於可以和他心心念唸的人在一起了,她應該要爲他感到幸福,這個外表看上去桀驁不馴的男孩,他的柔情只留給那個比笑得比星星還要絢爛的女孩。
她也會記得陸文浩哭得像一個無助的小孩,一直冷靜的男生,終於也在親人離去的那一刻,心靈的防線崩塌了,倒落了下來,成爲了一攤灰燼,這是她生命裡第一次看到一個朋友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