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衛良臣三人回去請救兵,少凡仍舊是咽不下心中這口氣,便領着風嵐、白真來到了波若山清風寨。寨子四周血跡斑斑,果然是剛發生了一場大戰。
少凡遠遠的躲在一棵樹後面,觀察地形,倒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也沒有多麼易守難攻,只是寨門口站了兩個人,黑髮血瞳,皆身長九尺,長的魁梧雄壯,一看就不好對付。少凡心中訝異:“果然是妖族的的人。”正想同風嵐白真商量商量策略,猛然一擡頭卻發現風嵐已經站到寨門口,瞬間嚇的眼珠子就要掉下來。“我的天吶,風嵐,你要幹嘛?!”少凡苦惱的抓住頭髮。
清風寨門口,風嵐正在與兩個大漢對峙。
“臭小子,趕緊滾開!”一個大漢吼道。風嵐也不多說廢話,蹬了蹬地,跳起來就給了大漢一拳,大漢嚎叫一聲,直直的倒了下去。
“我滴個娘咧。”少凡發出一聲驚呼。
另一個大漢見自己的夥伴被打倒,便要伸手去抓風嵐,他雖體型龐大,但行動遲緩。風嵐抓住他的弱點,飛起給他臉上又是一腳,這個大漢也倒地。
“哇哦!”少凡鼓掌叫好。風嵐得意的看了少凡一眼,又瞪了一眼白真,見白真朝他走過來了,連忙朝寨子裡跑了進去,然後就聽見了寨子裡的人傳出的哀嚎。“昨天的那句話把他刺激的不輕。”子凡一臉黑線,明白了風嵐做出此舉的原因,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大搖大擺的朝寨子裡走去。
寨子裡面一片人仰馬翻之景,無論是人還是妖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抱着患處疼的起不來。子凡暗暗爲他們心疼,風嵐那個拳頭他不是沒有見識過,山精皮堅如盾,他都能一拳給搗穿了,要是落到身上……“嘶~~想想都疼。”
突然看見風嵐氣沖沖的從一間屋子裡出來,一躍上了房頂。子凡趕緊跑過去查看,發現那間屋子裡打扮的像是土匪頭子的人已經被撂倒在地,唯剩一羣女眷,蜷縮在牆角里瑟瑟發抖,一見他進來,都齊齊的發出一陣尖叫。
“都說了不會傷害你們的!”風嵐漲紅着一張臉出現在屋子門口,一見他,女人們又齊齊發出一聲尖叫。風嵐無法,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呼呼的,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不傷女人?’子凡竊笑,這個風嵐還挺有男子漢氣概的嘛。
“你們是何人?爲何擅闖我清風寨?”趴在地上的一人捂着肚子奮力道,一看就是被風嵐一拳搗出了內傷。
“爲民除害!”少凡手掐着腰,這四個字說的頗爲正義凌然。
“何害之有?!”那人道。
“禍害百姓,強搶他人財產,勾結妖族,讓官兵全軍覆沒,你說你何害之有?!”少凡道。
女眷裡面有一人出聲打抱不平,道:“聽口音你是從外地來的吧,一個小毛孩,明明什麼都不知道,聽信了別人的片面之詞就擅闖清風寨,傷害寨內人,你算什麼東西。”
“你!”少凡被罵紅了臉。
那個女子又道:“金沙鎮人人都知,清風寨程寨主樂善好施,善緣廣結。是金沙鎮鎮長,看上了程寨主的女兒,說親不成,他就公報私仇,動兵來搶!我們不拼死抵抗,還乖乖投降不成?!”
“……”少凡一聽,知道自己又因一時莽撞辦錯了事,當下也不敢再說什麼,看着那名女子恨恨的目光,恨不能從地上找個縫鑽進去。
一炷香之後,清風寨恢復了戒備狀態,風嵐三人坐在內堂裡,聽寨主道明事情原委。
“我叫程如風,是清風寨的寨主。這是我的小女兒程嬌嬌。”程如風將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給大家看,看上去也就15、6歲左右,長的算是不錯的了。“半個月前,小女去金沙鎮購置用品,被人外出巡遊的金沙鎮鎮長廖岑看中,隨後他派人上門提親,欲娶嬌嬌爲妾。廖岑今年五十有二,家中已有妻妾五名,我自然是不同意,遂婉言拒絕。可那廖岑不識好歹,三番兩次上門提親不成,竟派人將小女擄走,幸被人發現才逃過一劫。之後他親自上門提親,我出言將其訓斥一番。他竟公報私仇,派出軍隊前來討伐,是妖族的人相助,我們才躲過此劫。”
又有一血瞳大漢道:“吾名阿圖,是妖族中人。一個月前,我們部落逃難於此,承蒙清風寨寨主摒棄世俗偏見,好心收留容我們休養生息。不想卻被奸人抓住把柄,使清風寨蒙災。”
“所以你們爲了報恩就幫助清風寨擊退了官兵。”少凡道。阿圖點了點頭。
少凡嘆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起來向程如風深深的一鞠躬,道了句:“對不起。”風嵐見狀,也從座位上站起來,學着子凡的樣子跟程如風鞠躬、道歉。
程如風見了,起身扶起二人,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又跟風嵐道:“你年紀輕輕,就如此勇猛,前途不可限量啊。”風嵐一聽是在誇自己,又不禁羞紅了一張臉。
子凡坐下,突然想到了回去報信的衛良臣,大感不妙,便跟程如風講明瞭此事。程如風心中已然瞭然,道:“就算那三人不回去通風報信,廖岑他們也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必與清風寨共進退。”
子凡被程如風打動,道:“我們留下來幫忙。”風嵐也堅定的點點頭。
阿圖大笑道:“太好了,有你們在,絕對沒有問題的!”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裡,子凡幹勁十足,一直忙着幫清風寨構築軍事防線,風嵐則靠自己的力量成了清風寨的石頭搬運工,門口妖族的守衛金運、金達都搬不動的石頭,風嵐卻能輕輕鬆鬆的搬起來,力量之大令人咋舌。程如風見二人如此幹勁十足,心下開心,便吩咐廚房多準備了幾樣好菜。
到了傍晚,風嵐又到外面抓了一頭野牛回來,程如風大喜,乾脆把宴席設到外面,又架了火派人把這頭牛烤了。妖族之人生性熱情,吃到興起便圍着火堆又唱又跳起來,一時氣氛熱鬧到了極點。寨中女眷也不再害羞,都走到了外面和大家同樂。
金運、金達表示對風嵐非常不服,便找風嵐掰手腕,結果慘敗,又找風嵐比試吃東西。風嵐生平第一次過的這麼熱鬧,又打敗了金運金達,心情也大好,心情一好,胃口也好了起來。只覺得這桌上的菜比他吃過的任何東西都好吃,這頭牛也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頭牛,一時收不住肚子放開胡吃海喝起來。
於是最後的結局自然又是把金運金達給放倒了。第一次,風嵐放聲大笑起來,衆人見他笑了也跟着大笑起來,紛紛贊他少年英雄。
幾個女子被風嵐的豪爽勁迷倒,都紛紛湊過來,纏着風嵐給他敬酒,嚇的風嵐抱着肉遠遠地躲到一邊去了。
少凡在一邊也找到了幾個年齡相仿的小夥伴,拋開了身份,像個孩子一樣玩了起來。蹴鞠、踢毽子這些多人遊戲都是他從未嘗試過的。
唯白真,不靠近也不接觸,一直站在屋頂上面遠遠地看着,眼睛裡面是無盡的孤寂與悵然。看着下面大笑的風嵐,他突然很羨慕他,羨慕他能勇敢的朝別人敞開心扉,而他做不到。
酒過三巡,大家都喝醉了,於是就相擁着在院子裡睡着了,一時院子裡又變的無比的安靜。風嵐摸着自己圓滾滾的肚皮,靠在金達的身上,也久違的安穩的睡着了,不過也最多睡了只有一個時辰罷了。
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都有些恍惚,擡頭環顧四周,才慢慢想起自己已經離開了那片森林,來到了人世。沉了沉心,風嵐又靠在金達的身上,看着星空發呆。星子密密麻麻的,遙遠的不着邊跡,一條星河倒掛,垂到看不見的地方。
在屋頂上坐了一個人,也同樣在望着星空發呆。白衣飄飄,頭戴着一頂大帽子,不是白真是誰。看見他,風嵐瞬間就來氣,這個男人,他的確打不過。
或許是察覺到了風嵐在看他,白真也轉過頭來看着風嵐,一時二人對眼。風嵐便同他對瞪起來,眼神在空中交匯,電花擦得“噼哩啪啦”的。就這麼互瞪了半天,誰也不肯讓步,風嵐也不眨眼,眼睛就嘩啦嘩啦的直流眼淚,最後終於捂着眼睛敗下陣來。白真見風嵐那副囧樣,嘴角幾不可見的彎了彎。
風嵐打不過他,又瞪不過他,乾脆不再看他,繼續看天空,就這樣,二人沐浴在同一片天空的星光下,一同看着天上的星星,兩顆心也在幾不可聞的拉近。是不是有點美好呢?
安靜的夜總是短暫,天還未亮,風嵐就聽見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連忙起身去查看,果見大軍已至,黑壓壓一片,他們故意把腳步放輕,看出來有意偷襲。
想起來他們還在睡覺,風嵐不忍心打攪,便跳進烏壓壓的人羣裡,獨自迎戰!
一石激起千層浪,風嵐跳進去的瞬間,整個軍隊都炸了鍋。“我擦,這是什麼!哇!哇!”大叫聲此起彼伏。
風嵐力掃千軍,可奈何人數實在太多,他今天晚上又吃太撐,動作不便。稍不留神,一個大刀就直朝他面門襲來,他堪堪閃開,又是一刀,朝他肩膀砍來,眼看就要捱上了。一把清劍卻爲他一擋,身子一輕,風嵐就被帶出了人羣。
風嵐轉頭去看,臉又彆扭起來。
“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