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那女子輕聲的嘆息了一下,柔柔的眼光看着沐華,可是沐華無動於衷:“她是我和你父親的親傳弟子。”
此話猶如驚雷一般,險些讓沐華站不穩腳根,說到底,她心裡還是有一絲的在乎,可是眼前這二個自稱爲是她父親母親的人,卻真是一次又一次的給人驚喜啊!
“嗯,我想插一句,這二位是?”看着修爲高深,卻又叫不出名字來,着實令人疑惑,要知道她冥姬在修真界內幾百年,凡是排得上名的她都能叫出個名堂來,眼前這二位,實在是想不起和哪個大人物可以接近。
那柔光看向冥姬之時,已然變成了審視的眼光,過了一會兒,女子才道:“無名無號,散修而已。”
雖然是這麼說,但明顯的沒有人相信,因爲這二處就有了矛盾,謹陽爲青山派弟子,又是這二人的親傳弟子,這二人又是散修,怎麼看怎麼不對,不過雖然人家不願意說,冥姬也不好再問下去,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華兒,我與你父親知曉你心中定是存有怨恨,我們不怪你,只是想讓你解開這奴之印記,然後我們再好好談談,是時候讓你知道我們的事情了。”溫和如慈母的語調,讓沐華有一瞬間的失神,但是這話中的內容,卻又讓她立即醒了過來,眼前的人,不再是那嚴父與慈母了,不再是她可以依靠傾訴的人了,現在的她們,不過是形同陌路,經歷了太多太多的生死,有些事情,已成定局,不能再挽回了。
所以沐華就只當是沒有聽到安楠的話,任那個被她用自己的方法下了奴之印記的人痛苦着,還帶着怨毒的神情看着她,看來,她那所謂的‘父母’把謹陽的神智都梳理了過來呢,看啊,多麼好的師父啊!
“華兒,你怎麼可這樣?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而且你們之間有誤會,只要一解開了便好,我們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可好?”沐東風,也就是沐華那父親開口說道,聲音如青松般堅毅,有着讓人不可抗拒的力量。
“坐下談談?”沐華環顧一圈,勾了勾嘴角道:“好啊,那我們就坐下談談!”說罷,也不管那二人,直接坐了下來,其他的幾人看着此時的情況也不易離開,也就紛紛的坐了下來,安楠和沐東風互看了一眼,眼裡除了有些尷尬外,還有不悅,他們心裡有着不安,這個女兒,好像他們將要失去了,不過那神情只是一瞬間展現給彼此看,然後沐東風從他的儲物袋裡拿出二隻玉石凳,二人無比熟悉的坐在了一起,當然,也沒有他們的茶,不過二人自動忽略,或許是說他們的儲物袋裡沒有現成的茶,所以也就罷了。
二人先醞釀了一下情緒,地上哼哼嘰嘰的三人漸漸的靠向了一起,沐華注意到了,只是當作沒有看見,拿杯的手遮下了眼裡的陰霾,青草適時的爲其將杯裡的水注滿。
先是看了一下週圍坐着的幾個人,沐東風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華兒,看來你在修真界裡也過得很好,這樣我們也放心了。”他們的眼裡就是,和修爲高深的人有交情,就是過得好的意思。
沐華不語,如果這樣叫做好的話,那以前叫什麼?這樣的好,是她無數次差點兒死掉換來的,只看到了結果,沒注意到過程,這就是所謂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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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神情裡有着一絲的追憶,安楠在一邊鼓勵的看着他,這讓沐東風輕輕的執了她那白皙的手,才道:“這要從最開始的時候說起,當年我和楠兒結爲雙修伴侶,修爲高深的同時也深感到寂寞,那個時候沒有你,後來遇到了資質甚好的年幼的謹陽,我們都十分的喜愛,都細心的教導,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謹陽遇到了障礙,不再順利的晉級,她就越來越急切,和暴躁,隱隱有了走火入魔的趨勢,不過有我和楠兒的幫助倒也能過去,只是後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沐華冷冷的聲音傳來:“還是長話短說的好。”任誰聽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用這樣一種神情講着和自己完全無關甚至是有深仇的人,內心都是不好受的,就算是沐華不再想把他們二人當作是父母,心裡那難過,還是難免,所以她並不想聽這裡。
安楠看了看沐華,接過沐東風的話說道:“後來謹陽還是走火入魔了,當時的她甚至都不認識我們,雖然不至於見人都殺,但破壞力卻是極大的,再後來我和東風便決定讓她去紅塵這中歷練一翻,讓心境和經歷更豐富,也有助於她的修爲,我們封了她的記憶和修爲,給了她一個大家閨秀的身份,讓她好好的體驗。”
然後又看了看地上了謹陽,這一次,安楠沒有再用那眼光看着沐華了:“然後,就發現有了你,當時謹陽的情況還有些不穩定,所以我們就回了東風的本家,也就是沐家,有了你,一呆十幾年。”
頓了頓,語氣有些歉然的道:“到了你十三歲那年,東風的百年天劫快到了,爲了順利過劫,我們不便於停留在此,便將你交給了沐連城,後來的你也就知道了。”
原來,還有這樣的一段故事,其他幾人心裡感嘆不已,沐華的心裡卻是冷冷的,沒有了溫度,也許這事情說來是可以原諒的,但對於沐華來說,她是不可能再原諒的,他們根本就不想想走後她會是怎麼樣的慘狀,也許是知道而不管吧,只要沒鬧出人命來,修真界里人情淡漠,原來親情也是如此。
不過沐華還是問了:“知道我過的什麼樣的日子爲什麼不回來?”凡人入修真界難,但修爲到了一定程度的人,入凡界卻是易的,只要留下一縷神識,就會知道她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那是連下人都欺負的日子,沒有人依靠,沒有人可以撐腰,那是把面子裡子被人踩在了腳下的日子啊!
這話問得安楠和沐東風有些尷尬,他們是知道沐華過的什麼樣的日子,也明白那沐連城的爲人定是表裡不一,只是修真界裡都需要歷練,而他們雖然開始的時候會生氣,但也認爲沐華是需要在逆境中生存下去的,而且當時過了天劫的沐東風實力又上升了一個臺階,是需要入定來及時的提升自身的力量,所以,便一次也沒有去看過沐華,作爲他們的女兒,也該是堅強不屈的。
二人不答,不代表沐華會不知道,沐華會讀心,這是劍靈後來教她的一種方法,不是用神識去探知對方的想法,這樣容易被發現,而是真的的用心去讀別人的心,二人心裡的想法她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沒等二人想出個好的理由,她自己但呵呵的笑了出來,第一次見她這樣笑,笑得諷刺,那聲音也笑得如此的淒涼與苦楚,笑得眼裡似乎都有着點點的淚光,等衆人細看時,除了那讓人感傷的笑外,什麼都沒有了,直到笑得青草等人都忍不住想要掉淚的時候,沐華才停了下來,那張面紗下的臉又恢復了沒有表情,要不是笑得有些發紅眼睛,還真看不出來沐華剛纔有那樣大的情緒表現。
見沐華停了下來,安楠有些擔憂的問道:“華兒,有什麼好笑的?既然都說清楚了,便把謹陽身上的印記消除了吧!”奴之印記二人合力根本就消不了,這和平常的手法不一樣,所以二人才將謹陽帶到了這裡來。
撫了撫胸前的細發,沐華的聲音恢復了以往的沒有起伏:“知道後來她對我做了什麼嗎?”
安楠,沐東風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這讓沐華嘴角連諷刺的笑都沒有了,真正的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的陳述着:“對我做下了那麼多的事,指望着我原諒她,放過她,你們覺得這可能嗎?就算她是你們的弟子,可是,這與我有何干系?你們是你們,我是我,各走各路,各有各的方式,你們憑藉着什麼讓我這樣子做呢?生我養我之恩?”
“華兒,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什麼叫我們是我們,你是你?我們是你的父母親!現在你的實力還差,雖然有着一些前輩的指導,但是仍然不夠,跟我和你母親一起回洞府吧,從今往後我們會如同對待謹陽一樣細心的對待你,教你我們所知道的一切!”沐東風沉重的語氣說道,他是真的被沐華那話給氣着了,再怎麼說,那也是他們的女兒啊,雖然有誤會,有怨恨,但是哪能記着一輩子的?
“那樣深的仇,那樣深的怨就這樣一筆勾銷了?”沐華知道,沐東風和安楠在謹陽的身上投注了太多的心思,所以謹陽對他而言就是親生女兒,反而是這個只和他們呆了十三年的真正的女兒,看着就像是撿來的一般。皇宮裡謹陽對她做的一切,她怎麼可能當作沒有發生?然後再與謹陽姐妹相稱一起生活?更何況這這謹陽還殺了三位大將軍全族,現在又練邪功,爲司徒凜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