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楊天和卡婭有事商量,沈信和秦歌將他送到布拉格,就此與他別過。
“老大,我們現在去什麼地方?”秦歌等楊天一走開,馬上這樣問道。
“回家!”沈信肯定地回答道,同時心裡感到一陣溫馨,對這個時代,他是越來越有歸屬感了。
“回家?”秦歌卻是很迷惑的樣子,對他來說,家似乎是跟將他困了上千年的那道禁制相同的感覺,完全不能理解沈信說這句話時表現出的快樂。
不過沈信也不理會他同意不同意,在他有機會反對之前,沈信已經拉着他回到了香港的家中。想到首先應該給秦歌安排個身份,他馬上通過意識對典嬈發出信息:“馬上回家來!”
通知了典嬈後,沈信馬上在沙發上坐下來等她。而秦歌卻一刻也無法安生,在客廳裡不停地走來走去,還不時對客廳的佈置提出批評。
“擺設太簡單了,傢俱也太普通了。”根據自己的理解,秦歌滔滔不絕地說道:“就說傢俱吧,不用純金,至少也應該鍍金吧?沒有氣派。還有這地毯,不說一米厚才行,怎麼也得有半米吧?”
對秦歌的高論,沈信聽得大是搖頭,不過也懶得理他。秦歌的演講還在繼續:“居然連個傭人也沒有?這也太寒酸了吧?廚師至少得一打,僕役沒有一個連算是拿不出手。數量固然重要,也不能忽視質量,即使是打掃衛生的,我要求至少也要五官端正。”
聽秦歌說到這裡,沈信再也忍不住了,剛要喝令他住口,卻看見秦歌突然住口不語,只是呆愣愣地望着客廳中間發呆,嘴巴張得老大,令沈信有一種要將數十個鴨蛋給他塞進去的衝動。
不等沈信回頭,他已經知道秦歌爲什麼突然變傻了,因爲隨着一串銀鈴般的嬌笑,典嬈已經一陣風般衝入了他的懷裡。
“信哥哥好棒哦,一出馬就把天哥給救回來了。”典嬈撒嬌般地在沈信懷裡扭動一陣後,才離開沈信站了起來。
而剛和沈信分開,典嬈還來不及再說什麼,突然覺得勁風撲面,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出現在她的面前。自然是剛回過神來的秦歌趕着來獻殷勤。
笑得賊忒嘻嘻地,秦歌開口問道:“美女,怎麼稱呼啊?”
先是被秦歌的身手驚得一呆,等看清秦歌的面貌之後,典嬈突然覺得這個人很討厭。秦歌自然是夠帥氣,但他笑容未免太輕佻了些,讓典嬈沒來由地覺得很不舒服。而聽到秦歌的話後,典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而秦歌渾然沒有察覺到自己在典嬈眼裡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見典嬈沒有回答,他居然很放手地伸手想要拍拍典嬈。典嬈本來就是一肚子不高興,看秦歌這個動作更是火大,二話不說,她忽然出手叼住秦歌的手腕。典嬈借勢一拉一摔,秦歌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已經被典嬈一個漂亮的大背摔給狠狠摔在地上。
這還不算,不等被摔倒的秦歌有什麼反應,典嬈的腳已經老實不客氣地踏上了他的臉,遮住了他那張讓典嬈看得分外不爽的臉。
說到功力,秦歌自然不應該這麼不濟事,但一來他對典嬈毫無戒心,根本沒有想到典嬈會突然出手,也就絲毫沒有防範之心,二來對典嬈學自方容的擒拿術他更是一無所知,於是促不及防下就被典嬈一招得手。而對着典嬈這樣的美女,即使被她用腳踏着,秦歌也是使不出重手的,只能暗叫命苦,乖乖地一動不動。
說到秦歌一見典嬈就發愣,其實不僅僅是因爲典嬈是美女,更讓他心動的是典嬈與生俱來的仙靈之氣。他原先的主人是仙人,自己更是由一道仙氣催生意識,對這種氣息的感覺尤其敏感,所以纔會對典嬈一見即生好感。
可惜他的想法典嬈並不瞭解,而他黑幫片看的多了,言行頗有古惑仔風範,頓時惹怒了典嬈。於是秦歌一腔的熱誠就被典嬈這樣給扼殺掉了。
看不到秦歌那讓自己覺得可憎的面目,典嬈才覺得好點,轉頭問沈信道:“信哥哥,這個討厭的傢伙是什麼人?”
“我不是什麼討厭的傢伙,我叫秦歌,是……哎喲。”聽到典嬈的話,本來已經聽天由命的秦歌也忍不住了,他說什麼也不能讓典嬈對他有這樣的看法,忍不住開口辯駁,但他話沒有說完,典嬈已經腳下用力,頓時將他的後半句話給堵回肚裡,而雖然傷不到他人,典嬈這一腳卻有點讓他傷心,於是忍不住哀叫一聲。
“閉嘴!我又沒有問你,誰許你說話的?”典嬈腳踩秦歌的同時更呵斥了秦歌一句。秦歌一腔情意得到這樣的回報,不由滿腹辛酸,委屈無比,嘆息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將這一幕從頭看到尾,沈信除了目瞪口呆外做不出其他表情來了,他也曾想過多次秦歌和典嬈相遇會是怎樣一個情景,但他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是如此地具有戲劇性。
看到典嬈又將疑問的目光投向自己,沈信自己醒神失笑,有了秦歌和典嬈,以後的日子大概是不愁沒有熱鬧了。
對秦歌的慘狀也看不下去了,沈信連忙說道:“放他起來吧。他確實是叫秦歌,算是朋友,不要爲難他了。”
聽到沈信這麼說,雖然還有點不情願,典嬈還是依言放秦歌起身了。典嬈的腳一鬆開,秦歌馬上彈簧般跳了起來,對着典嬈展露了一個他認爲自己最迷人的微笑,他想解釋一下這一切的誤會。
可惜典嬈已經將他劃入黑名單,根本就不給他機會,對他的熱情,只是冷哼一聲,馬上就別過頭去,連看也不看他了。
秦歌大感無趣,忽然想起一件事,馬上將矛頭對準了沈信:“老大,你剛纔說我是什麼?算是朋友?這叫什麼話?我們可是甘苦與共的兄弟啊,你怎麼能忘了呢?”說着秦歌已經是淚汪汪的模樣。
沈信心中苦笑,秦歌這傢伙實在是太愛演戲了,就這麼一點小事他也能整得這麼煞有介事,爲免麻煩,他趕緊說道:“對,是我說錯了,我們是兄弟,好兄弟。”
沈信的反應算是夠快了,但秦歌還是不滿意,繼續抱怨道:“語氣一點也不誠懇,完全是敷衍,哼,你以爲我聽不出來嗎?我怎麼會這麼命苦,碰到你這樣的老大?說到這裡,爲了一泄心頭的鬱悶,他忽然仰天叫了一聲:“天哪!”
這一嗓子實在是太淒厲了,不僅沈信聽得直皺眉頭,典嬈更是忍不住戟指怒斥:“閉嘴!不許鬼叫鬼叫的,”秦歌過足戲癮,聽典嬈這麼說,乖乖不說話了。
而典嬈,越看秦歌越覺得古怪,忍不住問沈信道:“信哥哥,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瘋瘋癲癲,實在是不象話。”
“算是兄弟吧。”沈信以此爲開場白,剛要繼續解釋秦歌的來歷,已經看到秦歌憤怒的眼光射來,心叫乖乖,他連忙改口:“兄弟,他是我貨真價實的兄弟,還是孿生的。”聽沈信這麼說,秦歌才露出比較滿意的神情。
將有關秦歌的一切講給典嬈聽,沈信最後說道:“有關他的身份,還需要你幫他弄好一切證件。”這算是典嬈最擅長的本領之一了,又是沈信親口要求,典嬈自然欣然應允。
只是雖然答應爲秦歌辦理身份手續,但看着秦歌,典嬈還是覺得不順眼,忍不住又說了一句:“難怪這麼惹人煩,原來是妖怪啊。”
這一句話算是戳着秦歌的痛處了,他一下子變得很激動,大聲叫了起來:“抗議,我嚴重抗議!什麼叫妖怪?你這是對我們另類修真者的歧視。我鄭重要求你收回你剛纔的話並對我們另類修真者道歉。”
“閉嘴!”典嬈對秦歌的激憤不屑一顧,先喝止了秦歌的長篇大論,這才冷冷道:“抗議無效,道歉要求駁回,我也不會收回我剛纔的話。”
說完這句話,典嬈不再理會秦歌,和沈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只留秦歌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廳中央。
秦歌還想繼續抗議,但典嬈已經不由分辨地問道:“姓名?”大概是學警察辦案吧,她的聲音裡有一種故做威嚴的味道。沈信不由暗自好笑,典嬈算是逮住過警察癮的機會了。
“不是知道了嗎?還問?”秦歌對典嬈的行爲卻很是不解。
“不要說廢話,還有說話聲音要大點。再問你一遍,姓名?”典嬈可謂威風十足。
“秦歌。”知道胳膊扭不過大腿,秦歌屈服了。
“性別?”典嬈依足形式,繼續問道。
“廢話,自己看。”秦歌剛不耐煩地說完這一句,看到典嬈開始瞪眼又老實了:“男!”
“年齡?”典嬈的問題繼續不停。
“比你大點,比老大要小點,大概就這樣吧。”秦歌想了想,然後這樣回答。
“嗯,那就算你二十吧。“典嬈替秦歌確定年齡後,繼續問道:“文化程度?”
大概覺得這個問題比較難回答吧,秦歌又現出沉吟的神情。一直在看熱鬧的沈信這時也忍不住想要開開玩笑了,開口調侃道:“小學文化,不過中途輟學,現在是個小混混。”
“哦,半文盲啊。”典嬈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還加了一句:“難怪。”
“什麼小學文化,又難怪什麼?”秦歌一下子又跳起來:“怎麼可能?象我這樣相貌,這樣的氣質,怎麼也得有個大學文憑吧?哼,不要求若干個博士頭銜已經太委屈我這樣的人才了。半文盲,哼!”
“哪來那麼多廢話?”典嬈習慣性地呵斥一聲:“我說你是半文盲你就是半文盲,沒有情面講。當然你不服可以上訴,但上訴一律駁回。”
不等秦歌再反駁,沈信也湊熱鬧說道:“大學文憑?還若干個博士頭銜?如果真那麼厲害的話,你當什麼矮騾子啊?世道有那麼不景氣嗎?”
在沈信和典嬈你一言我一語的打壓下,秦歌無言可對,不過他也有辦法,突然間變得很委屈,他一下子撲到沈信的面前,抱着沈信的大腿眼淚汪汪地說道:“老大,我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見秦歌這麼賴皮,沈信也沒有辦法了,只好溫言安慰,好不容易纔讓他安靜下來。
不開玩笑了,沈信和典嬈認真地替秦歌安排了一個妥帖的身份,這件事算是就這麼搞定了。
忙完這件事後,沈信最後將有關楊天的一切也都告訴了典嬈,對她說道:“這件事就是這樣,方容和唐子凡就由你轉述好了。離開大陸好幾天了,電視劇可能馬上就要開拍,我得馬上趕去。”
典嬈點頭表示明白,沈信又轉向秦歌說道:“跟我走。”
“不,我不要跟你走。”秦歌頭搖得象撥浪鼓:“我要和小嬈在一起。”這傢伙算是夠癡心的,典嬈的盆盆冷水似乎對他一點效果也沒有。雖然典嬈這半天一直對他是怒目而視,他反倒覺得典嬈更迷人了,沈信要讓他離開典嬈,他說什麼也不願意。
而典嬈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卻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忍不住又喝道:“呸,小嬈也是你叫的嗎?你這可是討打哦。”說着典嬈對秦歌威脅地揮揮拳頭。
“不叫小嬈,難道叫嬈嬈?我沒意見,你喜歡就好了。”秦歌擺出很大度的姿態,典嬈卻氣得想揍他。
沈信看時間有限,不能再讓鬧劇繼續了,示意典嬈安靜後,很嚴肅地對秦歌說道:“不去不行,你一定得跟我在一起。”笑話,這傢伙可是個火藥桶,不把他帶着身邊沈信還真是不放心。
“爲什麼?”秦歌很委屈地問道,覺得沈信的要求好過分。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這次是典嬈不耐煩了:“信哥哥叫你去你就去,有什麼好問爲什麼的?婆婆媽媽,沒有男子漢氣概,信不信我把你的性別改成人妖?”
聽到典嬈的話,秦歌頓時面目發黑,而沈信也適時地擺出老大的派頭:“居然問爲什麼?我可是你的老大耶,你是小弟,怎麼能不聽老大的話呢?少廢話,走!”
在雙方面的壓力下,秦歌終於不得不屈服,但雖然答應跟沈信走,他卻還是擺出一步一回頭的不捨模樣,那神情實在是惹人發噱。
看到秦歌誇張的樣子,連典嬈也不由想到:“這個叫秦歌的傢伙還真是搞怪,好玩!”
(第八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