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感覺如何?”唐子凡笑意盎然地問沈信這句話的時候,他們已經遠離了上海國際賽車場,把那戰爭般的喧囂拋在了身後。不過從沈信的神色看,剛纔的經歷對他造成的震撼仍在,所以唐子凡才以這樣的問話開始。當然,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秦歌和典嬈以及溫馨。
唐子凡剛說完這句話,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看不到沈信了。不是沈信消失了,而是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一雙腳遮住了他的視線。順着近在咫尺的那雙腳向上望去,唐子凡看到的是秦歌正氣焰囂張地俯視着他:“小唐,F1賽車果然有趣,我感覺很好。聽說你正在搞什麼F1車隊,別的不說,這個車手位置是我的了。”
先不說其他的,秦歌對唐子凡的稱呼先讓唐子凡啼笑皆非:“小唐?你叫我小唐?”
“有什麼不妥嗎?”秦歌站在桌子上,斜眼看着唐子凡,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稱呼有什麼問題。
“算了,你想叫什麼叫什麼吧。”唐子凡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和秦歌糾纏了,秦歌的厲害他也是領教過的。於是他拋開這個問題,只是接着問道:“你想參加F1賽車?”
“廢話,不然我爲什麼和你說這麼多?”秦歌一臉不爽地說道:“行不行一句話,怎麼一點都不爽快?你知不知道我這樣說話很累的?”
唐子凡更是哭笑不得,還沒說夠三句話,秦歌已經叫着不爽快了,莫非他以爲F1賽車就是他的玩具?想玩就玩?不過他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而是笑道:“你也知道累?知道累就下來說話,你這樣說話累,我看着你也累。”這句話唐子凡實在是忍不住要說出來了,秦歌那麼突兀地站在桌子上,不要說自己看他不方便,光是引得所有人側目,已經讓他覺得受不了了。
“哦,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興奮了。”秦歌說着從桌子上跳下來,親熱地樓着唐子凡的肩膀說道:“這樣是不是好點呢?現在該說說我加入車隊的事了吧?”
一聽秦歌又說這個,唐子凡不由苦笑:“你想參加是好事,不過事實上不是那麼容易的。“
“有什麼困難嗎?”秦歌一臉不解地說道:“我這不都答應你了嗎?”從秦歌的神情看,似乎他自己一答應,應該就沒有什麼難題了。
對秦歌這句話,唐子凡可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和解釋了,很明顯秦歌什麼也不懂,這麻煩可是大了。幸好有典嬈在,已經搶先喝止了秦歌:“不懂就不要亂說話,害得我們也跟着沒面子。”
聽到典嬈這麼說,秦歌並沒有生氣,反而恍然大悟地說道:“對了,你是行家,正好教教我啊。”說着,看典嬈並沒有直接拒絕,他馬上坐到典嬈旁邊去了。
看到這一幕,沈信和唐子凡交換了一個既會心又無奈的笑容,這纔有機會繼續進行剛纔的談話。
看看唐子凡,沈信回憶了一下剛纔看到的場景,點頭說道:“不錯,現場觀看F1賽車,那感覺絕對是不一樣。我真的很期待這樣的比賽。”
聽沈信這麼說,唐子凡微微一笑,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沈信自己的鬥志昂揚起來,現在看來,效果不錯,而沈信說完這一句,卻是馬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光碟遞給唐子凡:“累你這麼費心,送你張光碟看看。”
“什麼光碟?”唐子凡疑惑地問道:“不要告訴是你自拍的小電影。”說到這裡,他似笑非笑地看看秦歌,大約是想起了秦歌的“健身裸男”事件了。
“誰有他那麼變態?”這是沈信的回答。而秦歌的回答卻是:“我自拍後,誰還敢自拍?”
衆人啼笑皆非,典嬈更是毫不客氣地給了秦歌一擊:“不知羞恥。”
“是有關賽車引擎的,小嬈的作品。”沈信最後對唐子凡解釋道。
“是嗎?哎呀,我怎麼把小嬈給忘了?真是低級失誤。”唐子凡狠狠一拍腦門,懊惱地說道。
“不是有我幫你想起來了嗎?你就不用傷心了。”沈信微笑說道:“除此以外,我還有禮物要給你,不過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什麼禮物?”唐子凡連忙問道。和沈信交往這麼久,他習慣了沈信的意外之喜,這時隱隱覺得有什麼大好事要發生了。
“對石油感興趣嗎?”沈信微笑問道。
“石油?”唐子凡皺起眉頭:“我要石油幹什麼?”
“沒興趣算了。”沈信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在場的人中,大概只有溫馨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偷偷地笑了起來。
看到溫馨的笑容,唐子凡隱隱覺得這事有古怪,不由更是性急,大叫起來:“阿信,有什麼話你直說好不好?這樣大賣關子可不是對待朋友之道。”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送塊油田給你,所以我的問你一下,看你喜歡不喜歡。”沈信笑道:“這油田在中東,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千里迢迢地去挖。既然你沒什麼興趣,那就不說了。”
一聽沈信這話,唐子凡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你開什麼玩笑?”
“開玩笑?我不開玩笑的。”沈信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的樣子象開玩笑嗎?”
“那你是說真的?你真的有塊油田?”唐子凡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也不是他沒有見過世面,只是有關油田的事實在是非同小可,他實在是難以置信。
“當然是真的了。”沈信笑道:“是有這麼塊油田,只是我覺得麻煩,又沒有什麼用,所以我很猶豫是不是該要。”
“你神經病,油田怎麼會沒有用?”唐子凡看沈信象看怪物:“別的不說,那都是錢啊,我們現在正缺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你……”唐子凡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麼說,你有興趣了?”沈信微笑問道。
“當然了,那還用說?”唐子凡叫道:“有了油田,我們的資金情況可就大大好轉,不用捉襟見肘了。你也知道的,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很多,資金週轉很困難啊。”
沈信還沒有說什麼,秦歌已經在一邊點評道:“財迷,守財奴,庸俗,沒品位。”他滔滔不絕地還想說下去,典嬈已經瞪了他一眼:“說誰呢?”
典嬈一瞪眼,秦歌馬上想到另外一個問題,似乎這個評價對典嬈更合適,他連忙噤聲不語。
而那邊,聽唐子凡說有興趣,沈信無所謂地說道:“那就這麼定了,油田歸你了。”看他的口氣,似乎送給唐子凡的不是油田,而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禮物。
“到底是什麼油田?蘊藏量多少?日產量又是多少?”唐子凡興奮起來,問題一個接着一個。
“誰知道?”沈信搖頭說道。
“你,你還真是沒神經啊。”唐子凡又差點跳起來:“什麼都不知道就說自己有塊油田?你當今天是愚人節,還是你當自己是上帝啊?”
“小唐,不有性急嘛。”沈信看唐子凡急了,反而開起玩笑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沒有禮貌?人家送東西給你,你說謝謝就行了。象你這樣,不僅連聲謝謝也沒有,還挑三揀四,小心以後沒有人送東西給你。”
被沈信這麼一調笑,唐子凡自己先不說,其他人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尤其是秦歌,看見沈信學他一樣叫唐子凡“小唐”,他笑得格外響亮。
而唐子凡自己,這時候卻顧不上想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了,他剛剛想到,沈信既然這麼說,他肯定是有油田在手,他的油田是從哪裡來的呢?想到這裡,他忽然想到沈信的埃及之行,對沈信的經歷也是瞭如指掌,他忽然想到了,忍不住喃喃道:“拉赫曼王子還真是大手筆啊,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夠大。”
“哈,你終於猜到了。因爲我本來不想收,所以什麼也沒問。”沈信笑道:“既然現在你有興趣接收,那麼就由你去問他好了。對了,你可以想和阿穆爾談談,他是拉赫曼的助手。”沈信說着把阿穆爾的聯繫方式給了唐子凡。
知道所有一切都不是開玩笑,唐子凡的神情也鄭重了許多,眼睛裡閃現出沉思的神色。想了半天,他對沈信說道:“把丁自強的聯繫方式也給我,我也要和他談談。”
沈信一邊把丁自強的聯繫方式給了唐子凡,一邊打趣道:“看你的樣子,似乎想做和平大使嘛。”
“差不多。”唐子凡也笑了:“機會難得,如果不把握可就太愚蠢了。哈,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們索性就玩大點。”
“你不是想幹什麼恐怖的事情吧?”沈信有點懷疑地說道。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唐子凡也賣起了關子:“反正不是什麼壞事。哈,不多說了,我有事要忙,先走了。”說走就走,唐子凡這次可是爽快到了極點。
看着唐子凡的背影,沈信不由微笑起來,他完全能夠想象,有了這塊拉赫曼送的油田,唐子凡肯定能把它的價值發揮到最高。正如唐子凡所說,這絕對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對中國人來說,這絕對是好事。
唐子凡的興奮只是針對這一點,他還不知道沈信送他的光碟也是一份不菲的禮物,想着唐子凡明白到那光碟的效果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沈信不由笑得更是開心。他當然不能完全理解到典嬈設計引擎的威力,不過依他對典嬈的瞭解,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那絕對是會讓唐子凡大吃一驚的。
沈信這樣想着的時候,秦歌卻在嘟囔:“沒義氣的小唐,連個車手位置也不給我留,以後喝酒再也不通過他了。”
沈信又好氣又好笑,卻忽然想到正事,這次來上海本來是要開演唱會的,現在居然很少想到這方面,實在是有些不務正業了。一念及此,沈信連忙問秦歌道:“對了,演唱會你準備得怎麼樣了?你可是打包票你的角色你做主的。”
一聽沈信這麼問,秦歌馬上委屈起來:“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昨晚我可一直都在幫助小嬈,哪有時間弄這些?”
“我不管。”沈信理也不理秦歌的抱怨:“如果你完成不了你的詞曲,那就只能跑龍套了。”
秦歌還沒有說什麼,典嬈忽然開口了:“我忽然對F1賽車很有興趣,想要繼續研究一下。秦歌,你今天繼續幫我。”
聽到典嬈難得地沒有叫他流氓,秦歌不由大喜,但一想到如果幫助典嬈,他就更沒有時間作詞作曲,那神情不由有些爲難。不過秦歌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擺架子的機會,所以他馬上爲難地說道:“小嬈,按說你的忙我不應該不幫,不過你也看到了,我真的很忙。除非你有什麼實質性的酬謝,否則我很難放棄我的事業而去幫你的。”說到這裡,他眼裡的神色又是得意,又是希冀。
典嬈卻是完全不吃秦歌這一套,根本不和秦歌討價還價,她只是轉向沈信叫了一聲:“信哥哥。”她什麼也沒說,但沈信自然知道她用意,連忙應了一聲。
但不等沈信說什麼,秦歌已經搶先對典嬈說道:“小嬈,我決定幫你了。雖說事業就是我的生命,但爲了你,我是連命也不要的。”一邊對典嬈表着忠心,秦歌一邊威脅似地對沈信揮揮拳頭,意思是說:一邊去,不要破壞我的大好機會。
沈信好笑間,自然不會和秦歌爭什麼,不過還是提醒他:“如果你準備不好的話,第一場演唱會可就沒你多少事了。”
秦歌默默無語,顯然內心裡掙扎得十分厲害,不過最後還是一咬牙說道:“那就不要算我了,你看着辦吧。唉,誰叫我是那麼癡情的人呢?”說到這裡,他居然唏噓不已。
沈信和溫馨暗自好笑,典嬈卻馬上站起來說道:“那還等什麼?我現在就開工。”
典嬈當先而去,秦歌馬上跟上去了。
現場只留下沈信和溫馨兩人,沈信笑道:“沒有了秦歌,我們可就有得忙了,現在我們也要開始工作了。唉,實在是倉促,根本就沒有準備好就開始巡迴演唱了,如果被人知道,恐怕要笑掉大牙。”
溫馨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雖然沈信說的是真的,但她一點也不爲這樣的事擔憂,有沈信在,永遠沒有什麼事是值得擔憂的,這是她的真實想法。
(第一六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