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派二位師弟留步。”
九派議事剛完,陳伯當二人便當先離去,剛出了神霄派地界,便聞得身後一個頗有怒氣的聲音響起。
陳伯當二人回頭一看,不是那翠煙派霓裳仙子又是誰。
“敢問仙子,有何事相告?”通滅真人可不比自己師兄陳伯當,說話也不是那麼客客氣氣,反而一副牛脾氣,除了清源派的人,誰的帳他也不買。他可不比李靈犀這種只修煉了兩三年的清源派弟子好打發,一副你敢找事我就不怕的樣子,弄得霓裳仙子也怒氣衝衝,心想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這般窩囊氣。
若說這清源包括掌門中宗在內的七宗之七子,個個雖然聲名不顯,但修爲也是不凡,就說這通滅真人修爲就早已到了返虛初期,雖然修真之人一旦步入返虛期,修行會變得緩慢無比,如果悟性不夠,即便活上千萬年也破不了那返虛後期的桎梏,但好歹也不是化神期的人可比了。九派的當代弟子輩兒,除了那俞伯羊,也未曾聽說有任何一人達到過返虛期,化神返虛一步之差,差之千里。
霓裳仙子乃是翠煙派掌門,身份的差異令她總是那麼高高在上,若說通滅真人的身份也不低,但比起她這個掌門就不夠看了。
“伯當師弟,本尊有一些事,不方便當着外人說。”霓裳仙子黑着臉說道。
通滅真人作勢又要發怒,卻見陳伯當微微點頭,這才哼聲道:“哼,見不得光,也就是你們這些虛僞之人。”
“通滅,怎麼和霓裳掌門說話的?還不告罪退下。”陳伯當面無表情地說道。
“哼!”兩人不約而同地冷哼一聲,一個是自覺身份高些不願搭理,一個是不屑,兩人也就不歡而散,通滅真人當先御風而去,卻是在前面等陳伯當。
“哼,伯當師弟,你們清源派可是少了教養。小的是如此,沒想到老的也是如此。”霓裳仙子含沙射影地斥道。
陳伯當畢竟比這翠煙掌門低了些身份,也不做怒,只是淡淡笑道:“霓裳師姐有話不如直說,伯當敢不從命。”
“哼。你門下是否有一位喚作李靈犀的徒兒?”霓裳仙子臉色微慍,責問道。
“不錯。那是師弟門下不成器的七弟子。這小七歷來不爭氣,難道他犯了師姐天顏?”陳伯當神色不改地胡謅道,唬得那霓裳仙子一愣愣的,心想是不是來的時候寶貝徒兒沒有說清楚?“小七資質極差,道行淺薄,不成器,不成器啊。若是他有什麼地方得罪霓裳仙子之處,仙子只管抓住他懲罰便是。該怎麼罰便怎麼罰,否則,他怕是沒大沒小,丟了我清源派的顏面。”
“伯當師弟,據我所知,你那徒兒非但不是資質平庸,反而道法驚奇,怕是這九派將來之典範之輩啊。可惜,卻是少了些教養。”霓裳仙子面色一怒,斥道:“我門下二弟子許若水,親口回來告訴我,受了你門下那七弟子之辱,清白之身已然無存,你今日須得給個說法纔是。”
原來那許若水回了翠煙派後,日日愁眉不展,一段從天而降的孽緣將她的整個心都放到了李靈犀身上,雖然李靈犀想方設法避免,可還是沒有奏效,也許,女人愛鑽牛角尖的毛病,放眼神州也是無差。霓裳仙子何等眼力,自然看出了她心裡有事,再三追問下,這才知曉了所謂的‘真相’。
陳伯當微眯雙眼,似是而非地點點頭,然後道:“好叫師姐知曉。這孽徒之事,伯當一概不知。若說責罰,此時他並未在門中,也無從罰起,天下之大,伯當也不知他在何處。當然,霓裳師姐既然親口問罪,此事想來無差。既如此,師姐只須抓住那孽徒便是,無論如何責罰,伯當一概不說二話。”
“這……”霓裳仙子沒想到陳伯當這麼光棍,高高在上的道門女仙子哪裡能和這老奸巨猾的人鬥智,這下又鑽了牛角尖,暗道自己本意是想抓那李靈犀去做了許若水的夫婿,也算是解了她心事,可這當師父非但不維護徒弟,反而一力地讓自己抓住那李靈犀,還讓自己不要留情地懲罰,這清源派的人難道都是鐵面無私的?
“師姐切莫心軟,該怎麼懲罰,便怎麼懲罰。伯當今日話便至此,他日絕無二話。”
霓裳仙子一想,你莫以爲我不敢,也好,將來抓到那小畜生,雖然不至於殺了他,但好歹要逼他娶了自己二徒兒。“伯當師弟果然是明鑑至理之人,也罷,他日我若碰到師弟門下那李靈犀,也就代爲做主,許他一樁好事也就罷了。”
她倒是想得好,憑我一派掌門之尊,抓你一個後生晚輩還不是易如反掌。這下更好,連師門也不幫他,自己就做主讓他娶許若水,不然,總有法子整死他。
“恭送霓裳師姐!”
陳伯當看着霓裳仙子面帶得意地離去,心裡暗道,即便是女人,高高在上的時間長了,也會變成這般。
“二師兄,這女人囉囉嗦嗦說了些什麼?”通滅真人滿臉不屑地問道。
陳伯當嘆了口氣,說道:“無他,牝雞聒噪罷了!”
……
離開醉仙鎮後,李靈犀也不敢再讓李陰陽馱着自己飛,反而自己御劍,將靈犀劍化作門板大小,和小屁孩兒兩人枕着手臂躺在上面,愜意地享受着劫難之後的舒爽。
“老爺,我們這是去哪兒?”李陰陽撓了撓李靈犀的癢,調皮地問道。
李靈犀舒服地翻翻身,說道:“出來兩年多了,我想回家去看看。待上一段時間,也就差不多該回門派中準備九派大典了。”
“九派大典?就是你說的那個勞什子的打鬥比寶?那老爺你有多大勝算?”小屁孩兒問道。
李靈犀:“如果是憑真本事,憑道行法寶,我不及他們多矣。青松劍訣終究只學會了四式,能對付一般的高手,遇到真正的高手,怕是比不過去的。”
“我說老爺,你的身外化身也不錯啊,這好傢伙,來一個打一個,來一羣揍他們一羣。而且,我總覺得你體內有一樣很厲害的法寶。”小屁孩兒知道李靈犀體內有令自己臣服和忌憚的東西,卻說不清道不明,也只當是法寶而已。
“法寶沒有,就這一把破飛劍。”李靈犀說道,“如果靠着這些本領在九派大典上取勝,那我連保命的手段都沒有了。”
“破飛劍?咦,我怎麼忘了看看這把飛劍。”小屁孩兒一拍腦袋,頓時趴在飛劍上,撅着屁股開始打量起身下的這把飛劍起來。李靈犀知道他的腦子裡裝着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見識,也就隨得他去看。赤青子的本命妖體連同生機就是被小屁孩兒用秘法保存起來,自己煉分身才會少很多麻煩。
“誒,我說老爺,你這把什麼破飛劍好象不對啊。”小屁孩兒在門板大的飛劍上爬來爬去,看了半天才嚴肅地回頭說道。
李靈犀一喜,問道:“哪裡不對?”
“不知道。以後多想想或許會想起來。”小屁孩兒使勁地摸了摸頭也沒想起來這飛劍哪裡不對,“老爺你別生氣,嘿,等我長大了,肯定什麼都能想起來,唉,誰讓我還是小屁孩兒。”
“咦?密劍傳書!”
前方空中飛過一道隱秘的遁光,小屁孩兒一下就喊了出來,伸手就是一抓。
那遁光見小屁孩兒伸手來抓,居然忽然一變行跡,這才穩穩地落在了李靈犀指尖,卻是一把小小的密劍。
“咦?居然還能跑掉?老爺,肯定是你那師父搞的玩意兒。”小屁孩兒癟癟嘴,委屈地說道。
“九派大典延期?”李靈犀看完密劍中記錄的消息,沒想到九派大典居然順延到十年後了,這下就打亂了自己的安排了。
“那老爺就不用急着回門派了,我們可以到處去玩,多打打悶棍,多收點好財。”李陰陽兩眼放光道。
“你一天到晚都攛掇你老爺我去打悶棍,總有一天我得被別人給打了。”李靈犀沒好氣地道。
“那讓我想想。”小屁孩兒一聽也對,老爺的本領還有些低,自己又還是小屁孩兒,萬一陰溝裡翻船了,那還不得倒八輩子黴。這小子有時候腦袋很靈光,有時候又很幼稚,這想了半天,居然被他想到了辦法:“有了,老爺。要不,我們先把這條小蛇煉成分身?然後老爺威風凜凜的回一趟家後,我們就去闖天下去?”
說完,張口一吐,一條手指粗的赤青色小蛇出現在他掌心。
李靈犀一想也對,既然不忙着去應付九派大典了,也就不一定要趕着回家,不如好好修煉下,到時候想去哪裡也能去得,實力纔是第一。
“那好。我們找處隱秘的地方去修煉化身,至於你嗎……”李靈犀說道。
“老爺,小屁孩兒是您永遠的小屁孩兒,有我幫你護法,除了你師父,誰也別想來打擾你。”小屁孩兒嘟着臉,認真地說道。
當下二人立刻改變行蹤,決定找一處山清水秀又夠隱秘的地方去把這條上古竹葉青的異種遺脈修煉成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