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五代傳承
半響,江川回過神來,面對着在屋頂上的一個大箱子。剛纔,他接受了他的祖宗江振時老先生的一段靈識。
算算年代,江振時是他爺爺的爺爺的父親,就是他的五代祖——這麼高的輩分,大概也只能說是祖宗了。
發這段靈識的時候,老祖爺已經結成金丹,成爲琢磨期真人,回來再看自己的老家。不過他發現,自己的兒子、孫子、重孫子每一代都有人出去修仙,不由得感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江振時同時表示,自己積攢的藏品,都是修仙界的寶物,雖然大部分都是破爛,但是對於一般的散修來說,未必沒有好東西。雖然自己已經把收藏品像樣的拿光了,但是自己的子孫還是可以繼續拿走,不過每人不許斷了江家的收藏。拿多少件,等修仙有成回來,必須在這裡補充多少件,多還最好。
江振時作爲江家一脈的老祖,以身作則,當初他修仙的時候,選取了寶貝一十八件,現在還回了一十八件,這些都不是破爛,而是實打實的寶貝,都放在這個盒子裡,他允許每一代子孫在盒子裡挑三件,不過爲了避面前代把好東西都拿走,他將每一件寶貝都用禁制封起來,只有到了一定修爲纔可以看見。子孫取的時候,只能憑運氣。同時,他規定,江氏子孫回來歸還寶物的時候,至少要還一件能夠放在盒子裡這種等級的寶物,還是那句話,多放最好。
最後,他感嘆,修仙界有很多家族,但是他覺得修仙本來就是一件太私人的事情,以自由來換取財富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他親眼見到許多家族雖然平庸子弟可以得到資源,但是真正的精英卻因爲家族責任或者權力鬥爭揹負了太多包袱,甚至拖累了自己的成就。他認爲,江家的子孫骨子裡的性情,都不適合這種家族式的傳承,與其形成一個固定的團體,還不如就以這樣的方式傳承下去。而無志於此或者不能修仙的子弟做普通人就好了,不必要被裹挾着進入修仙界。如果某一天,江家人在修仙界相遇,不必拘泥於血緣輩分,只作爲個人的修仙者相遇,未始不是一種傳奇。
江川覺得自己的體內一定是留着這位老頭的血,因爲雖然有些地方不敢苟同,但是在大體上,他和江振時的思想堪稱驚人的相似,何謂知音?這就是知音,雖然和自己的祖宗論知音,有些荒謬,不過江川並不在意,想必江振時老先生也不會在意。
想必江振時還活着,也許,將來還有見面的機會。
慨嘆一番,江川也就不客氣的挑選屬於自己的東西。
盒子打開,一共兩堆東西,一堆都是玉簡,另一堆的乾坤袋,江川數了數,一共十五件,看來自己的上輩都很守規矩。
玉簡都不能讀出來,乾坤袋也打不開,江川也不客氣,挑了兩枚玉簡,一個乾坤袋,這才把盒子蓋上,回到倉庫裡。
至於底下那些破爛,江川真是沒有興趣,想了一下,打開一個半滿的盒子,把自己的靈石選了不少放進去。他現在實力有限,手裡沒有什麼特別好的,也就不多放了。
除了倉庫,江川還是把它鎖了起來,並且決定,要把這一段往事找人傳下去,他自己由於踏上仙路早,大概是不會有俗世的子孫了,不過江家還有一支,不知道將來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姓江的,能夠發現這個地方,繼續下一代的傳承。
日子過得平靜如水,江川繼續練習煉丹和修煉,很快的,他已經可以煉製培元丹了,而且練出的丹藥質量大幅度上升。
由於他煉丹的效率提高,再加上本來就有許多丹藥,所以修煉的速度也算是不錯,漸漸地升到了兩儀位的頂峰,也就是法體期第六層巔峰。
而且,他從自己老祖的信息中,得到了控制寶眼的能力的方法,他已經可以嘗試着在平時減弱自己觀看寶光的能力,不會再出現動不動就被閃瞎了狗眼這種事,這種情況下,有事用到寶眼,目光也可以更加敏銳。
只是那個枕頭,在江川第三次睡下,又做了一個夢之後,他也不敢隨意睡了,實在是消耗精神。
第三次,他夢見自己在一個修道被列爲妖術的國家,爲了堅持自己的夢想,偷偷的東躲西藏的修煉了數十年,然後終於被殺掉了。
最扯淡的是,在監獄裡、臨刑前不斷的有人勸說自己放棄修道,並且保證放棄就能活命,但是夢中的江川依然毫不畏懼,並堅持守住了自己的立場,最終光榮赴死——被活活燒死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以這個枕頭做夢的真實度,江川醒來的時候還能清楚地想起火在自己身上燒的滋味,一點都不打折扣,弄得江川連煉丹看見火都有陰影。至於幾十年數次驚險躲避的擔驚受怕還不在話下。
於是江川不敢再試了,把那個枕頭束之高閣。
但是偶然的機會,他發現自己的魂識似乎增長了一些,具體的表現是,全力控制寶眼更加清晰,時間也更加長了。
想了良久,江川有一個猜想:莫非是這枕頭有修煉魂識的作用?
畢竟,動不動就幾十年在另一個世界呆着,怎麼着也該有點用處,說不定,這魂識的修煉也是福利之一。
即便如此,江川也不敢在短期再用這個枕頭了,於是便決定兩個月用一次。兩個月體驗一次悲劇人生,真的已經很悲劇了。
這天早上,江川又從枕頭夢中醒來,這一次倒是爽快,在無邊無沿看不到頭的沙漠中走,不時遇到沙塵暴的襲擊。一走就走了數十年,遇到了各種乾旱,各種艱苦,被大風吹成了乾屍,被莫名其妙的大雨淋得渾身浮腫,尤其是那種不知道盡頭的痛苦絕望,令他要發瘋,最後,終於走了三十多年之後——累死了。
醒來之後,江川真想拿腦袋撞牆,不帶這麼坑人的,前幾次好歹還有個情節,這回除了身體受虐和精神受虐之外,真是屁也沒有。說真的,如果這是現實中,江川早就瘋了,但是夢裡的江川被他自己要堅強執拗太多,硬是通過了各種考驗,活了下來,最後雖然死了,但也是死於勞累,而不是膽怯。
不過也不能說一點好處都沒有——江川覺得,經過這一此鍛鍊,他的毅力和忍耐力真是大有提升,以後若有各種痛苦,他一定能承受更多。
然而江川真的已經有些怕了,這動不動數十年的苦楚要幾次纔算是頭?難道這個枕頭就是爲了鍛鍊人苦修的?一次比一次厲害,下一次,他還堅持得住麼?
有些無奈的推了推枕頭,他是真的想放棄了。
正在這時,老掌櫃過來找江川,江川深感意外,畢竟這是他頭一次來找自己。
老掌櫃捏着一根紙條,道:“公子,總壇飛鴿傳書。”
江川奇道:“咱們這裡居然能接的到飛鴿傳書?”
老掌櫃道:“以前有的,咱們這裡有一個信鴿點,原來還養着幾隻鴿子。不過已經十幾年沒有了,最後一隻鴿子也早就老死了,今天老朽接到傳書,也是嚇了一跳。想必是總壇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了吧。”說着也露出憂慮的神色。
江川也覺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妙,接過傳書,展開來細看,露出了幾分怪異的神色,拿着紙條沉吟着不語。
老掌櫃見了,心中更加沒底,他雖然幾十年在這麼一個小小鋪面,但是內心中對與廣陽門還是很有歸屬感的,對於可能發生的大事,也相當的憂慮,眼見江川神色雖然仍算得上平靜,但眉間卻是稍稍的皺了起來,好似甚是爲難,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總壇裡出了什麼大事。”
江川“哦”了一聲,道:“老掌櫃不要憂慮,總壇沒有什麼大事。”停了一停,語氣有些古怪的道,“總壇派人來,說是在這邊吉定府要建一個聯絡點,要咱們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