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外猶如鬼域,百姓傳言,只要吸上一口那裡的空氣,就足以致人於死地。這等民間流言,李嶽是不會相信的,一定要先在去看看瘟屍羣。可惜的是,靠近城牆三裡範圍已經屬於管制區域,非軍人不得入內,爲了不造成影響,也打消了飛出去的念頭。
走走停停,二個人很快來到中心街,這裡是都城最爲繁華、最爲熱鬧的商業中心。兩邊的店鋪一間挨着一間,一眼都看不到頭。路上行人更是多得擠在一塊,可仔細一看,發現衣衫襤褸的落魄百姓佔據了一大半。
“這些人還算幸運的,能夠活下來跑到這裡,至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相比那些已經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瘟屍,那是好上太多。”陳軍心有感觸的自言自語,看到如此多的窮苦人家,就是神仙都會心酸。
“學長,皇帝老兒不是很有錢麼,聽說也很愛護百姓,怎麼還有如此多的人無家可歸?你看,一大半都在乞討,連飯都沒得吃,怎麼不見有人出來救濟?”李嶽見到好好的一條街道變成難民所,再看看一個個驚恐不安的面孔,感覺到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忽然間,李嶽發覺自己失去了力量,自己的個頭在這裡是鶴立雞羣,可是卻沒有一絲力氣去擠入人羣。
“李嶽,這些人還不是最可憐的,同樣的,外面那些失去靈魂的人也不可憐。因爲,這都是天命,老天註定你有劫數,就是有再大本事都逃脫不了。導師對我說過,天底下最可憐的,是那些生活在陰影中的人。這些整天帶着面具,言不由衷,只知道爲自己着想,不考慮他人的人,其實是最可悲的人。爲此,我特意下山五年在人間遊歷,找尋那些最可憐之人,試試自己的本事能否改變他們。結果,除了嘆息之外,只感覺到自己很無力。”陳軍通過傳音,把自己的感觸說給李嶽聽。像這種場景對修行之人有着莫大作用,此時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本質,是善是惡就在一念間,如果能有感悟,遠勝修煉十年。
“謝謝師兄教誨,雖然有些深奧,有些地方聽不懂,可我聽後感覺很是認同。回去後…小妹妹,你拉我幹嘛?”李嶽若有所思的回答,可話還沒說完,就發現有東西在拉扯自己的褲子。低頭一看,原來是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腦門上梳着二隻羊角小辮,烏溜溜的大眼睛,着實惹人喜愛。
李嶽也不嫌棄衣服髒論的小女孩,笑呵呵的一把抱起,用手擦掉小臉上的塵土問道。“別怕,有事和哥哥說,餓不餓,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琳兒不怕哥哥,媽媽說過,大個子一般都沒壞心眼,要不然就會長得又矮又醜。我和姐姐出來到現在還沒弄到吃的,大哥哥,你能救救媽媽麼,她生病了,好多天都沒吃東西了。”小姑娘倒也不認生,摟住李嶽的脖子,親密的撒嬌。
“當然可以,哥哥可是有大本事的人,看見這位哥哥麼,他可是神仙,只要他出馬,保證能治好你媽媽的病。你姐姐在哪裡,找到她後,我們先去買好吃的,然後就去看你媽媽。”李嶽自己還是個大孩子,和想做好事,靈機一動就把陳軍給拉出來。
“呵呵,你別聽他瞎說,哥哥不是神仙,不過哥哥會看病。”陳軍被李嶽弄得哭笑不得,害怕傷了孩子心,只好澄清一下事實,不過沒忘記瞪李嶽一眼。
在小女孩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縮在一家糕團店門口的姐姐。小姑娘也不大,看樣子最多七八歲,可是面黃肌瘦,全身都沒幾兩肉,像只小貓似的躲在牆角瑟瑟發抖。
“小妹妹,你是琳兒的姐姐吧,哥哥帶你們去買吃的,然後再給你媽媽去治病…”李嶽擺出最真誠的表情,以往那種淺淺的微笑都隱藏起來。實在是笑不出來,小姑娘都餓的不成人樣,哪裡還有心情發笑。
小姑娘擡起大大的腦袋,看到一個男人抱住妹妹,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說話好。從她的眼神裡可以看到戒備之心,很顯然,人家不相信李嶽。
“姐姐,二個大哥哥都是好人,還能幫媽媽看病,我們回去吧,大半天的都沒搞到食物…”琳兒跳下李嶽的懷抱,不停的搖晃姐姐手臂。
“哈哈,還是琳兒有本事,走,我們先去買好吃的。師兄,麻煩你帶路,這裡你熟,我們去買吃的。”最後小姑娘經不住琳兒的誘惑,這才答應一起回去。李嶽見事情搞定,心情也爲之輕鬆一點。
“不用走了,這裡就有現成的糕團點,旁邊的酒樓也不錯,不用去其他地方,省得麻煩。”陳軍指指二邊的店鋪,示意這裡就可以。
角落裡還有不少孩子蹲在那裡,聽見李嶽的二人的對話後,馬上一涌而出,把小小的派發糕團點給堵住了。
看到一羣可憐巴巴的小孩,李嶽決定能幫多少是多少,“別急,都有份。師兄,麻煩你買糕點給他們,我去酒樓買點小菜,我的肚皮也餓了。”
李嶽把難題扔給陳軍,自己帶着二個孩子走到旁邊的大酒樓,“醉仙居~名字不錯,想來酒水不會太差。小二,少爺我點菜帶走!”
“來嘍~”隨着一聲悠長的喊叫,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人跑到店堂口,上下打量一番李嶽,客氣的問道,“客官都要些什麼菜,我們這裡的醬肉系列都是遠近聞名的菜餚…”
“別廢話,各種系列的醬肉各來二斤,再來五盤你這裡最好的炒菜,速度要快,對了,好酒給我來幾壇。”李嶽一把打斷小二的話頭,按照自己的意願點菜。沒工夫和他繞磕,還等着去救人呢。
“客官請稍等片刻,先喝點茶水解渴,我去給你叫菜。”小二麻利的把李嶽讓進廳堂,在最靠外的桌子上倒好三杯茶水,樂呵呵的去到廚房。別看小二人長的不怎麼地,可生就一雙賊眼,二個小女孩明顯就是外面的癟三,可這年輕人卻不簡單,帥氣不說,神情中透出一份淡定,光這點就不容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