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野覺得龍沫兒這個問題很有意思,吊兒郎當的看了龍沫兒一眼,笑問她:“你覺得你自己正常嗎?”
簡直太不正常了好嗎?
渾身除了有一個人形,骨子裡的思維動作都沒一個地方像人。
龍沫兒有些心虛的瞅了張野一眼,睫毛扇了扇,小心翼翼的問張野:“那要怎麼,才能做個正常的人類啊?”
張野一時被這個奇葩的問題給問得懵住了,愣了一會也沒想好該怎麼跟龍沫兒解釋這個問題,只是說:“沒關係,你這樣也挺可愛的,哈哈……”
他家烈哥說不定就喜歡你這不正常的小模樣呢。
龍沫兒有些挫敗,眉頭緊鎖,心裡還是十分在意這個問題。
張野一邊帶着她去找地方吃東西,一邊給靳昭烈發短信,看完了靳昭烈的回信,張野才放下手機。
招手向服務員要了甜點和咖啡,一邊熱情的招待龍沫兒吃,一邊朋友嘮嗑似的問她:“你忽然跑柳州來,是幹嘛的呀?”
“蹲秦齊的。”龍沫兒對張野完全沒有戒心,誠實說道,“我跟一個同事來向他推薦我們公司的秋季新款服裝。”
“原來是爲了工作啊……”張野感嘆着,心裡也鬆了一口氣,要是龍沫兒真是來追星,那秦齊可就慘了。
看着龍沫兒單純懵懂的樣子,張野又說道:“正好我跟秦齊是好朋友,可以叫他幫忙同意你的推薦,你把你要推薦的衣服直接給我吧,我幫你轉交給秦齊。”
“可以嗎?”龍沫兒眼睛一亮,又扁嘴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不知道爲什麼,秦齊好像很怕我,一看見我就跑呢……”
張野心想,要是我也被你那麼公主抱一次,然後再上個娛樂八卦頭條,我也看見你就跑。
“可能是他比較害羞吧……”張野睜眼說瞎話,“你要推薦的是什麼衣服?”
龍沫兒說:“一件襯衣,在同事那兒,不過我跟她走散了……”
“那就不急吧。”張野不怎麼在意,遞過去一份菜單,“在點些東西來吃吧。有我在,你們隨時都可聯繫到秦齊。”
龍沫兒點點頭,跑了一上午,她的確餓得厲害。
只是一翻開菜單,上面清一色全是海鮮,什麼油爆龍蝦,生炸黃魚,清蒸鮮蟹……
光是名字,就看得龍沫兒額頭冒汗,小臉發白,這油爆生炸清蒸,不全都是十八層地獄裡纔有酷刑嗎?
這些魚蝦蟹怎麼這麼慘……
“我、我海鮮過敏……”龍沫兒趕緊合上了菜單,再看她都要忍不住發抖了。
“哦,那就吃牛排吧。”張野招來服務員,點了龍沫兒的牛排,又給自己點了一份麻辣小龍蝦和百花鮑魚卷。
聽得龍沫兒臉色慘白的直吞口水。
菜品被端上來了,龍沫兒也沒心思吃,眼睜睜看着張野一把扯掉一個龍蝦頭,又剝其外殼吃其皮肉,終於忍不住身體一軟,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我的小祖宗,你這是怎麼了?”張野被嚇了一跳,連忙扔掉了龍蝦去扶龍沫兒起來。
龍沫兒眼圈都紅了,一臉慘兮兮的問張野:“太殘忍了,你能不吃海鮮嗎?”
張野見龍沫兒一副被人欺負了可憐表情,一時愣住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先被一道冷冰冰的視線給盯上了。
龍沫兒見張野愣着不說話,以爲就是不同意的意思,吸了吸鼻子,眼神更可憐了。
“張野!”靳昭烈帶着戾氣的聲音忽然在龍沫兒身後響起,驚得她一瞬間呆住了,僵硬的坐在地上,不敢起身。
沉沉地腳步聲漸漸走近,最後停在龍沫兒的背後。
她緊張的握緊了小爪子,要是靳昭烈還是那麼兇巴巴的一副要揍人的樣子,那她一定頭也不回的直接衝進海里。
一片陰影忽然籠罩下來,手臂被寬厚的大掌抓住,腰上隨後攬了一隻炙熱的手,強勢有力的將她從地上給帶了起來。
熟悉又懷念的溫熱氣息頓時包裹了龍沫兒,讓她大腦頓時就空白了起來。
“張野欺負你了?”靳昭烈聲音沉沉地,帶着一股子冷意。
張野連忙搖頭大喊:“我冤枉啊!我這不是正好吃好喝的供着的嗎?”說着還連忙指着桌子上的一桌美食。
靳昭烈一看,頓時臉更黑了。
“她不吃海鮮!”靳昭烈字字如冰,恨不得凍死這個不識相的張野,“也看不得別人吃海鮮!”
張野:“……我這不是不知道嗎?保證下次不吃了!”反應過來後,張野立馬又油嘴滑舌起來,招手叫來服務員,“趕緊把這些東西給我撤走!”
說完之後又腆着臉湊過去:“我們換一家吃飯吧?再也不碰這些討厭的海鮮了。”
龍沫兒一聽就不高興了,辯駁道:“海鮮纔不討厭,吃海鮮的人類討厭。”
靳昭烈立馬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用冰冷的眼神注視着張野。
張野兩眼麪條淚,還不得不苦逼的連連點頭:“是是是,我最討厭。”
幾個人說着花,從五星酒店裡出去。
張野在前面帶路,說道:“我知道這附近的海之角上家古堡餐廳,裡面的西餐做得特別好,尤其是小羊排和馬卡龍蛋糕,我們換那家餐廳怎麼樣?”
到了海邊來卻沒有吃海鮮,除了他們也沒誰了。
靳昭烈冷着臉點頭。
龍沫兒有些懵的被帶着走幾步,忽然反應過來狀況。
她爲什麼要跟靳昭烈去吃飯?而且靳昭烈剛纔還兇巴巴的一副要揍她的樣子,這會怎麼就把他的手放她肩上了!
龍沫兒連忙從靳昭烈的手臂下退開了幾步,擡起明亮的眸子飛快的看了一眼靳昭烈,又垂下烏黑的睫毛:“靳昭烈,我……爲什麼要跟你去吃飯?”
靳昭烈眸色頓時一沉,張野吸了一口氣,連忙說道:“吃飯要什麼理由啊,大家都是朋友,一起聚餐很正常的嘛!”
龍沫兒卻搖了搖頭,聲音低低的,卻很堅定:“靳昭烈纔不是我朋友……”
靳昭烈的臉上頓時像是罩了烏雲,心底翻涌出來一股洶涌複雜的怒意,如果她一會改口在朋友裡面加
個男字,他或許可以考慮不生氣。
但龍沫兒接下來一句話,讓他那口氣直接進出不得的直接憋在胸口裡。
“靳昭烈只是我的債主和上司。”而且債主還要放在前面,因爲靳昭烈比較小氣。
靳昭烈黑着臉說不出話,敢情他在她心裡的地位就只是那一百萬?
張野一臉懵,他還不知道龍沫兒欠了靳昭烈一百萬的事情。
龍沫兒說完又瞅了靳昭烈一眼,低低道:“我還要去找秦齊,就先走了……”
龍沫兒這句話都堵得靳昭烈更加心口不順,憋着一張大黑臉,抓着龍沫兒的手,冷硬道:“你知道我是你上司和債主,還敢不聽話?不怕我扣你工資嗎?”
龍沫兒頓時委屈極了的擡起大眼睛看着靳昭烈,眸子明亮的關着一層朦朧水色:“那、那我聽話就是了……你別扣我工資,我還要買新衣服的……”
靳昭烈垂眸,看着她秋雨天卻還只穿着短袖的纖弱身板,眸色微微加深。
冷着臉,靳昭烈轉頭盯了張野一眼,張野一臉懵逼的被賞了冷臉,不知道爲什麼。
靳昭烈寒聲道:“下着雨,你還不帶路,愣着當標杆嗎?”
張野欲哭無淚,任勞任怨的喪着臉帶路,心裡默默的想,反正不管你們高興不高興,我肯定是躺槍的那個就對了。
一行人朝着張野的轎車走去。
秋雨漸漸變大了,天際沉沉的壓着一層黑雲,冰冷的海風從海面上刮過來,好似要有大風雨了。
林雪蘭站在酒店的一處陽臺上,冷眼看着靳昭烈脫下外套,動作溫柔呵護的披在龍沫兒的肩頭。
電話在手包裡響起,林雪蘭拿起來看了一眼,正要擡手掛掉的時候,又忽然頓住。
畫着精緻眼妝的眼瞼微微下垂,遮住了眸子裡的神色。
遠遠的海岸角落,一艘快艇劃開水面,帶着一路白色的浪花,停在海岸邊上。
幾個被曬得漆黑的赤膊大漢在快艇上來來回回的,擡着一個裹滿了漁網的大箱子上岸。
等在岸邊的光頭擡手擼了一把發亮的頭皮,往前走了幾步,眼神期待:“我要的美人魚,給我抓回來了嗎?”
其中一大漢點頭,幾下撥開漁網打開箱子,態度十分諂媚:“光爺,您看。”
寬大的木箱裡,淺淺的積着一層海水,一條金髮金尾的美人魚瑟瑟發抖的縮在角落裡,精緻漂亮的面容上,一片驚慌恐懼。
眼角掛着晶瑩的淚珠,金色的睫毛一眨,淚珠變成珍珠,叮咚一聲落進木箱的水裡。
李光探過身子,往箱子裡看了一眼,頓時眉開眼笑,從箱子裡撿楚一顆圓潤的珍珠,捏在指頭裡看了一陣,連連道:“對對對,就是上次拍賣會跑走的那個女人。你們幹得不錯,快給我擡到我海邊別墅去……”
得了命令,大漢們蓋上箱子擡起便往海邊別墅走。
天色漸漸變暗,烏壓壓的遮住了天光,從海面上刮來陣陣冰冷的大風,漸漸有細密的雨珠嘩啦的傾盆落下。
大雨已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