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聞火皇咬牙道,“還不給我出去——你要丟人丟到什麼時候?”轉頭又瞪想莫皇后,“你立刻給我把她帶回去”
莫皇后一驚,囁囁道,“陛下——”
火皇大怒,“本皇說立刻你聽不懂麼?你這皇后究竟還想不想做?”
莫皇后身體顫了顫,抿緊了脣,站了起來,又快步走了下來,拖着滿臉驚慌發白的秋婭匆匆離開了。
紫祁瞟了一眼她們的背影,目無表情的坐了下來。
火皇一臉黑醬,卻還是看向紫祁道,“紫先生——”
紫祁朝他淡淡笑了笑,不卑不亢道,“火皇陛下不必多言,紫某也不知居然是陛下之女——此事就此揭過吧,不必再提了。這賠罪也就免了,不過其言行還要皇后多多教導纔是。”
火皇勉強的露出一抹笑意,“還要多謝紫先生大度。”
紫祁淡然一笑,“火皇陛下客氣了。”
我垂眸一笑,這傢伙還真是裝的像模像樣的。
偏頭朝他帶笑望去,但一看到他的面色,又不覺一愣。
只見他面色微微有些發白,就剛剛坐下這麼一會兒,臉上竟然也帶了些倦容出來。
呆了呆,便猜測到了。
心裡頓時一緊,不覺有些擔心的看着他。
他察覺我有些憂慮擔心的目光後,擡眼看我一眼,脣角微微一勾,朝我輕輕搖了搖頭。
我咬了咬脣,垂眸在心裡一嘆。
這麼近的距離,他都沒有用靈力向我傳音溝通,想必剛纔放那影像應該是損耗了他不少靈力吧。
想想就明白了。
他怎麼可能會把那些景象給錄下來,定然是一種法術,用靈力將當時的場景再現的。
我記得當初紫夢讓我看那能量晶石的時候,好似也是也要在空中現出的圖像。
他拿那個盒子出來,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一是不想太過駭人聽聞,二是不想讓人又抓住什麼把柄,說是造假出來的。
那些場景定然是他當時用法術看到的。
真正的儲存器實際上就是他自己。
這麼一大段影像,所費的靈力定然不少,所以他才露出疲憊之色……
我在這邊想着,心裡又憂心着紫祁,也沒太注意其他人說話。
只恍惚聽見紫祁說完話後,主位上好似木皇和水皇也說了幾句圓場的話。
直到柳明提到我的名字,我纔回神朝他看去。
只見他朝其他四皇看了看後,笑道,“這最後一日,要封賞的不過也就他們這幾人——方纔莫離郡主所求之賞大家也已經知道了,”轉頭看向金皇,“既然金皇陛下要考慮一二,不若先聽聽他們其他幾人所求之賞,如何?”
水皇笑看下面的非月一眼,“非月的賞已經同本皇討了,不必再算了。”
只見非月嘿嘿一笑,“母皇說得是,不用再討了。諸位陛下只管賞他們五人便是。”
水皇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也不再理他。
木皇呵呵一笑,“也好,不若讓他們幾人都說了。無論是討到哪家,只要不是太過爲難,便允了就是。我等下來後,再作協商補償就是。他們幾人此番的功勞便是封王封侯也是夠了的,我等也都大方些莫要讓這些小輩說我等小氣”
我低頭輕輕一笑。
這木皇話中之意倒也頗有維護。
說來,這次的賞功宴,這木皇倒是心情最好的一個了。
輕柳居了首功,他這當舅舅的面上自然是有光。
而且也一掃這二十年來木國“綠藤種”被燒後的憋屈之氣。
再則,這賞功宴上的風風雨雨也全都與他無干。
也難怪他心情舒暢之極了。
只聽火皇也笑了笑,“也好,不若就讓他們幾人都說了來聽聽,我等也好商議斟酌。”
說到討賞,火皇心情也好了些。
畢竟火國可是有兩個大賞的名額,二皇子秋湛同軒夜都在名單之後。
除了我和非月,剩下也不過四個人,火國就佔了一半了。
金皇擡首一笑,“那就聽聽吧。不若軒夜你先說說,此番想討何賞啊?”
被點到名的軒夜愣了一瞬便回過神,站了起來,朝主位上那幾位行了個禮,垂了垂眸,“軒夜想同火皇陛下討一道旨意。”
火皇輕輕“哦”了一聲,望了右側的軒老爺子一眼,又看向軒夜,“軒夜想討何旨意啊?”
我朝軒老爺子望去,只見他瞪大了眼,緊緊的盯着軒夜,好似軒夜一旦說出什麼他就會即刻發作的摸樣。
心裡顫了顫,輕柳卻輕輕握了握我,我轉頭看向他,只見他面上一抹篤定的笑意,“莫擔心。”
我頓時明白,他們幾人定然是私下已經商議過了。
心裡一暖,微笑。
果真是男人幫啊
只聽軒夜朗聲道,“軒夜自幼在外,回到軒家後一直蒙得大哥軒海多方照料教誨。軒夜有今日,大哥軒海功不可沒。軒夜願以此番功勞替大哥討一個爵位,還請火皇陛下憐情一二,軒夜感激不盡”
說完,又深深的施了一禮。
除了我們這邊的幾人,場中衆人,包括主位上幾位,面上都出現了意外之色。
軒老爺子也是一愣,不過片刻就反應過來,猛然擡頭,眼底隱隱一抹怒色,狠狠的瞪了軒夜一樣。
我咬脣一笑。
這曲線救國之策倒是妙啊
軒家是個大家族,家主之位定然要大家能心服口服。
如今軒夜在軒家名聲如日中天,不僅僅是選老爺子一心要傳位軒夜,只怕軒家其他人等也希望軒夜做這個家主。
軒夜這番將軒海擡出來,爲他表功,又爲他討了爵位,軒海的身份自然也與往日不同了。
即便軒夜不做家主,那在其他人眼裡,軒海也是有分量的。
一個是有能力卻無心思,另一個雖想比能力弱了些但勝在全心全意,也未必不行啊。
軒夜這是在走羣衆路線呢。
在心裡偷偷一笑,又擡首朝主位上看去。
只見火皇望着軒老爺子哈哈一笑,“軒家主可養了兩個好孫子啊,兄友弟恭,這般和睦,實在是讓人羨慕的緊啊”
軒老爺子也只能將眼底的怒氣隱去,畢竟這也是面上有光的事情,“陛下過譽了。做父母長輩的也就指望這些小輩和睦,他們兄弟二人確實自幼感情甚篤。不過老夫也是沒想到夜兒有此番之請求,陛下若是爲難的話,也不必強求。”
火皇呵呵笑道,“不爲難,不爲難——軒夜有此敬兄感恩之情,本皇自當成全”說着朗聲道,“軒氏軒海上前聽旨”
大家目光紛紛朝我們這側後排望去。
只見在冼靖宇右側站起一人,一身藍色長衫,面目英挺,滿頭紅髮——正是軒家大少爺軒海。
慢慢走了出來,上前在場中站定,深深的看了一眼軒夜後,朝火皇跪下,恭聲道,“軒海蔘見諸位陛下及皇后。”
火皇露出笑意,“火國軒氏五十九代長孫軒海,孝義仁德,品性端方,賞金珠一萬,金翅菱花一對,加封二等侯爵,封號‘仁義侯’,此爵位父子傳承,可三代罔替。”
在火皇說的時候,一旁便有官員伏案疾書。
待他說完片刻,那官員便把寫好的的卷軸雙手捧了過來,一旁的太監也捧了奉有金印的托盤過來。
火皇在擬好是聖旨上瀏覽片刻,便將金印蓋了上去。
那官員便將聖旨遞到軒海面前,軒海伏地叩首謝恩之後接過那道聖旨後,慢慢起身,含笑同軒夜對視一眼後,退了下去。
軒老爺子看到他們兄弟二人這番情態,眸光閃了閃後,便垂眸不語了。
面色上也平靜下來,倒也看不出喜怒。
我微微一笑。
軒夜的封賞算是這樣了結了,結果也算得是皆大歡喜。
就算軒老爺子心裡究竟怎麼想的是看不出來,但這面上也是榮光的。
畢竟軒海也是他的孫子,而且無形中也得了個治家有方的名聲,對家族的聲譽也是好的。
木皇笑了笑,看向火皇,“既然軒夜賞了,那下個不妨就讓二皇子說說吧,本皇倒也好奇二皇子會求何等封賞呢?”
火皇也輕笑,“木皇陛下莫要看我,連我也是不知的——這孩子自幼就是個心中有數的,也從未讓**過心,別說木皇陛下好奇,連我也有些好奇呢,呵呵……”
我輕輕一笑。
看來秋湛在火皇心中的地位果然不是一般二般的呢
轉頭朝後望去,只見穿了一身華貴的鑲金邊黑袍的秋湛已經站了起來,面容分外平靜,眼神堅定,這般長身一起,氣勢也着實不同。
主位上的木皇也朝着火皇頷首一笑,投過一抹讚賞的目光。
火皇也還以微微一笑,笑意中也隱隱有一絲自得之色。
聽得木皇火皇的話後,我也起了幾分好奇,擡眼朝秋湛看去。
只見秋湛站起後,朝主位方向端正大方的行了個禮,“秋湛謝過諸位陛下,不過,秋湛並無所求,所以無需賞賜。”
木皇一愣,隨即笑開,看了火皇一眼,“二皇子果然是不同啊無所求?看來我等手中是賞不出二皇子想求的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