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以血解盎

嘯天聽到無涯子師伯的話,早歡喜的吩咐扶着楚楚的小月!“快,把小姐扶到隔壁的房舍去。”說完在頭前領路,對於無量山上的道觀嘯天自然是相當熟悉的,因爲他來過好幾次了。

無涯子看着嘯天的動作,虎着臉氣呼呼的怒視着對面的一元子師弟:“這小子把我道觀當成醫觀了,瞧那熱呼勁。”一元子好笑的搖頭:“快去看看吧,這可是你答應人家了。”

無涯子不服氣的嘟嚷:“我答應了嗎?”雖然嘴上如此,行動上倒沒有耽擱,轉身下了榻,立刻有小道童上去穿鞋整理道袍,然後兩個人才不緊不慢的走出去。

而在隔壁的房舍中,小月已經扶着楚楚躺到牀榻上,一屋子的人都安靜的等着無涯子,雖然心裡急,可不敢再魯莽了,要是無涯子那個怪脾氣一個惱怒不看了,那可就麻煩了,因此大家屏息以待,好在無涯子並沒有耽擱多長時間便過來了,大家鬆了一口氣。

無涯子雖然性情古怪,但是心地倒還善良,並沒有刁難楚楚,這女人還算投他的眼,再加上懷了孕,他如果故意刁難,豈不是不人道,因此無涯子上前給楚楚號了脈,盯着她的臉色看了一會,冷淡的開口。

“這毒簡單得很,只要把肚子裡的胎兒打掉就行了,因爲蜈蚣蠱現在下在嬰兒體上,只要把這嬰兒引離母休,這蠱自然解了。”

無涯子的話一說完,屋子裡的人都呆了,尤其是楚楚,那更是呼吸都重了,沒想到竟是肚子裡的寶寶把毒引走了,她做孃親的好失敗啊,痛苦極了,眼淚流下來,這眼淚使得無涯子慌了起來。

無涯子一生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忙擺着手連連開口:“你哭什麼,小孩子以後還會有的,想生幾個就幾個,重要的是保住大人的命,自已的命要緊懂嗎?”

可惜這話很多人和楚楚說過,她要聽就不用上無量山了,聽到無涯子的話,哭得更大聲了,巴掌大的小臉蛋上,淚珠滾滾而下,看得人心酸不已。

無涯子嘆息一聲,沉思了片刻,輕聲的開口:“好吧,你別哭了,讓貧道想想辦法。”

無涯子說完這句話站起身走了出去,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一前一後跟着無涯子的身後往外走去,內室小月趕緊勸楚楚,說無涯子前輩一定會想出辦法的,楚楚才收乾眼淚,可還是傷心的無語,衆人知道她視肚子裡的孩子如命,誰還敢去勸她放棄掉孩子,只能指望無涯子前輩能想出好的解決方法,而另一邊嘯天早拎起地上項婉雪的身子往外走去,到僻靜無人的地方,冷盯着這女人,冷冷的迫問。

“說,把解藥交出來。”

項婉雪此刻恨不得死過去,兩個手全廢了,鑽心的疼痛搞得她死去又活過來,此刻她後悔啊,早知道就呆在四川的堂主不過來了,亨不盡的榮華富貴,此刻卻只落到生不如死。

“我沒有,我真的把解藥放在堂主,沒帶過來。”項婉雪吞嚥着唾液,小心的開口,眼前這個男人,充其量只是一個孩子,滿臉憤怒的光芒,自已不會倒黴被他殺了吧,可她確實沒帶解藥啊,而且那解藥只有一顆,那個蜈蚣是用唐小西的血養的,他現在死了,就剩那麼一顆解藥了,如果自已死了,只怕那女人也要陪着死,這樣一想,項婉雪放心了很多。

“你這個死女人,做什麼這麼歹毒。”嘯天罵完,擡起腳用力的踢項婉雪,專往她的斷手上踢,只聽到這女人尖叫一聲,疼昏了過去,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嘯天提起她的身子又走進去,小月和一元子神醫都坐在牀榻前沒注意到他的動作。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跟着無涯子前輩身後走進一間密室裡,密室裡沒有一個窗戶,牆角上卻鑲嵌着一顆大夜明珠,使得密室亮如白晝,密室裡擺放着很多古怪的東西,有兵器,古玩,還有幾盆奇形怪狀的花,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四下打量了一番,回身見無涯子定定的望着他們兩個,慌忙認真的望過去。

“老前輩,先前有得罪的地方,您就別見怪了,還望你能救楚楚母子二人一命。”

無涯子望着眼前兩個尊貴不凡的男人,一看就是將相王候之類的,看他們的態度就知道是爲了那個女娃兒纔對自已低聲下氣的,以他們這等的權勢,只怕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遜過吧,不由好笑的喇嘴笑。

“好了,我知道你們兩個是爲了那個女娃子纔對我示弱的,不過我無涯子不需要人對我過份的恭敬,只要不招惹我就行了。”

“下次再不敢招惹前輩了。”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忙恭敬的開口。

無涯子越過他們的身邊,往裡面走去,南宮北堂和龍清遠趕緊跟着他的身後往裡走去,只見一座高大的楠木架子上,擺放着一盆奇異的花草,那花草紅豔豔的,頂端開着一些紅色的小花,妖豔至極,卻散發出惡臭,令人難以接受的臭味,南宮北堂和龍清遠不自覺的退後一步。

無涯子上前一步捧起那花,當成了命疙瘩似的,不住嘴的喃喃低語,南宮北堂和龍清遠無語的相視一眼,人說無涯子顛狂,性情古怪,看來人家也沒有說錯,捧着一個臭花,當成命疙瘩似的,兩個人正在肚子裡腹緋,無涯子冷冷的聲音傳過來。

“不許在肚子裡罵我,要對它尊重,你知道它是什麼嗎?”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心驚的擡起頭,忙搖頭,他們哪知道這個臭東西叫什麼,不過再不敢亂想,沒想到無涯子連人心裡想什麼都知道,他們還是小心一些爲好,不過對於他手裡的東西,確實不知道是什麼,說花吧,又有點像草,說草吧又有點像花,所以兩個人搖頭。

“晚輩不知道,還請無涯子前輩賜教。”

無涯子招手示意他們走過去,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哪裡敢反抗,乖乖的走過去,只見無涯子輕聲的開口:“聞一聞?用力的吸一口氣。”

兩個男人一聽這老怪物的話,差點沒跳起來,這個臭東西竟然讓他們聞一聞,還要吸氣,那不是把臭氣吸進去了嗎?可是眼下迫於淫威,只得點頭,走近前靠近一些,聞了一聞,還別說這花好奇怪,先聞着很臭,等到用力的吸進肚子裡時,卻香濃欲滴,通體舒服,好似渾身精神似的,沒想到這臭東西竟是個寶貝,而且身上精神也好,趕緊再吸了兩口。

“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我費了幾年的時間培育出來的血人蔘,血人蔘因爲用蜈蚣餵養,所以初聞時很臭,事實上它的味道很香的,這個東西可以救那個女娃子。”

無涯子的話一說完,南宮北堂和龍清遠早欣喜異常,撲過去當成命疙瘩捧在手心了,一點也不嫌這花臭了,無涯子立刻喝止兩個人放下那盆花:“小心,別打碎了,打碎可沒了。”

“那現在拿過去救她吧。”南宮北堂的眸子難得閃過淺淺的哀求,無涯子無奈的搖頭:“不行,這血人蔘還沒成熟呢,它雖然開花,還沒結果子,只有那果子纔對那女娃子有用,你現在拿過去也沒用。”

“啊。”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就差跳起來了,怒視着無涯子,他爲什麼不一次把話說完了,害得他們白高興一場了,而且這血人蔘什麼時候結果啊,竟然纔開花,掉頭望向無涯子,卻發現無涯子臉色有些沉重,望着他們兩個,冷凝的開口。

“你們兩個真的想救那個女娃子嗎?”

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哪裡遲疑,飛快的點頭,他們忍氣吞聲的當然是爲了救楚楚,要不然受他這麼多氣幹什麼?難道是沒事找事做嗎?無涯子前輩說話真是怪異。

“要想這血人蔘開花,必須要人血餵養三天,每隔一個時辰便要放血餵它,直到它花謝結出果來,那果便可解她身上的蜈蚣毒,可是三天的血放下來,只怕一個人的生命便沒有了,爲了她你們誰願意做這種事呢?”

無涯子的話一完憐憫的望着這兩個男人,難道這兩個男人真的願意爲那個女娃子丟掉性命不成,顯得有些難以置信,而南宮北堂和龍清遠只愣了一下,第一時間動手去搶牆壁上的長劍,龍清遠抓住了劍柄,南宮北堂抓住了劍鋒,兩個人對恃了一刻,南宮北堂冷靜的開口。

“清遠,這件事讓我來吧,我欠她的太多了,這次也是因爲我把項婉雪那個女人帶回王府造成的,所以這債該着我來償,從此後你要好好照顧她,否則我是決不會放過你的。”

南宮北堂說完,大手一用力,血從手掌溢出來,滴落到血人蔘上,只見血人蔘那微小的花朵因爲染血而越發的妖豔,慢慢的長大了很多,龍清遠聽了南宮北堂的話,鬆開劍柄,如果自已沒讓他去做,只怕他是永遠不安心的。

“你何苦這樣呢?如果你告訴她你爲她做了這件事,也許她就會接受你了?”龍清遠苦澀的想着,難道自已就要失去她了嗎?爲了她,他也甘願這樣去做,南宮北堂聽到龍清遠的話,臉色冷冽下來,喘了一下氣,認真的開口。

“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她,我不希望她因爲愧疚而和我在一起,她是真心的喜歡你的,和你在一起時那璀璨的光芒,是永遠騙不了人的,所以請好好診惜她。”

龍清遠聽了南宮北堂的話,雖然以往他對楚楚做出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是這一刻還是讓他感動,鄭重其事的點頭:“你放心,我會永遠對她好的,永遠不辜負她。”

兩個人伸出手緊握成拳,一旁的無涯子看着兩眼的兩個小子,頗感動的,沒想到這兩傻小子都是癡情種,不由得感嘆的點頭,揮了揮手示意龍清遠。

“好了,你出去吧,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就行了。”說完望向南宮北堂,細心的吩咐:“你留在這裡看着這血人蔘,只要她的花一萎縮,你就再澆血,讓它開得鮮豔一點,大概需要三天的時間,這花便會結果了,到時候我會過來的。”

南宮北堂笑着點頭,收回手,那隻手鮮血淋淋,卻像沒事人事的,握緊了手,阻止血滴落出來,因爲現在他的每一滴血都是珍貴的,直到他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要救回她。

龍清遠走出去兩步,忽然停住腳步,定定的望着無涯子:“我怕他一個人受不了,不如我們倆輪流放血吧。”

“那怎麼行,這血人蔘認血,只能一個人放,先前不是說過了嗎,哪怕就此丟掉也是心甘情願的,因爲一命換一命,拿你們的命換她肚子裡小寶寶的命。”無涯子挑高眉,瞪着龍清遠,龍清遠一時啞然失聲,他實在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努力,而自已什麼忙都沒幫上,南宮北堂從後面走過來,伸出手握着龍清遠的肩:“沒事,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去照顧好她,千萬不要讓她知道這件事,也不要讓其她人知道,如果她知道這件事,寧願她和孩子死也不會用這個血人蔘的。”

龍清遠自然相信南宮北堂的話,而且他相信楚楚若是知道這件事,肯定寧死也不服用血人蔘,所以他是絕不可能說的,用力的點了一下頭,兩個男人爲了一個女人而爭鬥,又爲了一個女人的共同幸福而和解,這友誼真是該死的複雜。

龍清遠強忍住心頭的疼痛,跟着無涯子一起走出去,只留下南宮北堂一個人在密室裡。

龍清遠離開密室,回到楚楚躺着的地方,屋子裡一元子神醫已經走了,只剩下小月和嘯天兩個人守在牀榻前,牀榻上楚楚正在暗自垂淚,龍清遠走進去,三個人一起望着他,龍清遠不敢讓他們看出破綻,只得扯出一抹笑,高興的開口。

“楚楚,沒事了,無涯子前輩有辦法解開你身上的毒,只是要等三天,他正在研製解藥,這下你放心吧。”楚楚一聽到龍清遠的話睜大的眼裡浮起希望,定定的落在龍清遠的臉上,脣角浮起一抹淺笑,蒼白的臉上有了些血絲,黯然的眸子裡璀璨起來,急急的伸出手抓住龍清遠的手。

“清遠,是真的嗎?無涯子前輩真的能解我的毒嗎?我的寶寶也沒事嗎?他會沒事嗎?”

龍清遠看着如此開心的神情,整張小臉都燦爛起來,忽然覺得他們兩個做的都值得了,這也是南宮北堂的心願,只要她快樂就好,因此俊逸的臉上同樣渙發出光芒,用力的點頭:“你放心吧,沒事了,你沒事了,寶寶也沒事了,所以不用再擔心了。”

“好,我不擔心,只要寶寶沒事就好。”楚楚笑了起來,眼光一轉沒發現南宮北堂奇怪的開口:“北堂呢?他去哪了?”

龍清遠在第一瞬間臉色變了一下,但是一閃而逝的恢復如常,被嘯天給發現了,其她兩個人都沒發現,只顧着高興,嘯天心裡隱隱浮起不安,南宮北堂怎麼了,冷眼掃向一邊的項婉雪,那女人一看到嘯天朝自已冷瞪過來,立刻嚇得垂下頭,手上傳來的痛感,提醒自已被折斷了手臂的事實,沒想到這該死的山上竟然能解唐門的毒,心裡一下子惶恐起來,他們不會想殺了她吧。

“嗯。”龍清遠點頭,走過去挨着牀榻蹲下來,伸出大手緊握着楚楚的小手體貼的爲她掖好被角,柔聲安慰她:“來,快睡下來,什麼都不要想,你累了,睡一會兒吧,三天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肚子裡的小寶寶會平安無事的。”

“好,我聽你的。”楚楚此刻乖順得不得了,緊拽着清遠的大手挨着自個的臉頰,眼睛緩緩的閉起來,慢慢的睡着了,小臉蛋上此時一片安詳,幾日的顛簸,使得她瘦了一大圈,再加上懷孕,整個人楚楚可憐的惹人憐愛,龍清遠不禁有些心酸,輕輕的抽出自已的手,小心的把她安置好,站起身走到項婉雪的身邊,一把提起那個女人,看着她就想到北堂所受的罪過,那憤怒排山倒海的襲上心頭,項婉雪一看龍清遠鐵青的臉色,心裡更加害怕,他不會想殺了他吧,忙尖叫着哀求起來。

“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我再也不敢了。”

嘯天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吩咐小月好好照顧小姐,緊跟着龍清遠的身後走出來,一直走到僻靜無人的地方,只見龍清遠陰森森的盯着項婉雪,露出一嘴白牙怒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今日我就讓你不得好死。”說完大手一伸緊掐上項婉雪的脖子,那女人嚇得眼孔放大,拼命的掙扎,雙手努力的撲騰,也逃不開龍清遠的大掌,躲在暗處的嘯天忙衝了過去,從龍清遠的掌下救出項婉雪這個女人,可憐那女人不斷抽搐着昏了過去。

“你在做什麼?如果師伯研究不出解藥來,我們還要用她去四川換解藥呢?你打死了她怎麼辦?”

龍清遠想到南宮北堂此刻所受的苦,終於忍不住仰天長嘯,對着天怒吼起來,嘯天被他瘋狂的神情嚇了一跳,趕緊制止着他的動作:“你別把小姐引出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龍清遠喊叫了一陣,心裡總算好多了,他不想讓嘯天知道南宮北堂的事,因此掉轉身往回走:“沒事。”

嘯天看他不願意把真相告訴自己,氣惱的大叫:“站住,你們是不是都把我當成小孩子了,我知道這解藥不是一番風順拿到的,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問師伯去,相信他會告訴我的。”

龍清遠迴轉身子,只見嘯天一臉的堅持,幽幽的嘆息一聲:“你知道救楚楚的解藥是什麼嗎?”

嘯天迷茫的搖頭,他不知道啊,所以他才問他,難道根本是沒有的東西,小姐沒治了,臉色不由蒼白了起來,龍清遠接着開口:“是血人蔘,那血人蔘要人血餵養,要足足餵養三天,我不知道三天後,南宮北堂是否還能活着。”心痛無比的聲音,那個男人是徹底的愛慘了楚楚,他的命早已不是自已的了,現在她的血裡即將融合着他的血,自已是不是要失去她了呢,如果她知道這件事,還能心安理得的和自已呆在一起嗎?要不然就讓自已自私一點吧,對她永遠的好,一輩子的好,來彌補今日的一切。

“啊?”嘯天張大嘴,好半天無法聲響,他想過種種情況,卻沒想到這樣的事,拿另一條人命來換小姐肚子裡孩子的一命,如果讓小姐知道,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的,如果南宮北堂真的出事了,小姐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已的,這是怎樣的糾結啊。

“如果南宮北堂真的發生了什麼,小姐知道這一切,她不會原諒自已的。”

“所以我們不能讓她知道啊,這是北堂的心願,不管他是死是活,我們都不能把這一切告訴楚楚,所以今天的這番話你一定要爛在肚子裡。”龍清遠不忘警告嘯天,嘯天趕緊點頭,他自然不希望小姐有事,龍清遠指了指地上的女人:“把她提回去吧,如果北堂真的出事了,我第一個斬了這女人。”

嘯天此時氣憤不比龍清遠少,走過去踢了項婉雪一腳,發現這女人氣息竟然有些微弱,被他們生生的折磨得快沒氣了,忙心急的開口:“這女人要沒氣了。”

“你不是大夫嗎?給她吃點藥,讓她求生不得死不能的那種。”龍清遠半點同情心理都沒有,冷漠的吩咐嘯天,嘯天點頭,他們可不是怕這死女人死了,而是怕小姐需要她的解藥。

兩個人提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再次迴轉屋子裡,楚楚還沒有醒過來,睡得很沉,睡夢中猶自蹙着眉,龍清遠不捨的走過去,纖長白晰的大手撫平她眉尖的痛楚,隨即握緊她的小手:“楚楚,沒事了,等解了毒,我帶你回鬼霧林去,以後再也不讓人來傷害你了。”

小月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裡不禁被感動了,賢親王爺也愛小姐,如果最後小姐嫁給了賢親王爺,自已也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只是王爺去了哪裡呢?這兩天爲什麼對楚楚不聞不問的呢,把所有的機會都讓給了賢親王爺,難道他要放棄了嗎?

而此時身處密室之中的南宮北堂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中間只除了小道童按時送飯菜過來,還給他吃了一些補藥,以免他身體受不了昏厥過去,沒有人知道,就算是流乾了身上的最後一滴血,他也不會讓自已昏厥的,他的手臂上已經不知道割出多少道血口子了,這血人蔘越來越旺盛,看來快要結果了,楚楚,只要你和孩子平安,我就滿足了,只要一想到你和孩子的身上都流着我的血,我的心是多麼的開心啊。

從以前對你做下的事到現在的懺悔,每一樣都讓我心痛,唯有這一件是讓我高興的事,只要能對你有一丁點的用處,我都會奉獻出來,別說是我的血,就是我的眼,我的手,我的腿,只要於你有用處,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給你的,只希望你以後快快樂樂的,永遠不要留下一滴眼淚,你的眼淚讓我心疼,好想把你捧在手心裡,給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想,那怕尋遍天涯海角,我都會給你找到,如果我真的不在了,希望在你的心裡永遠記得一個我,我不會轉世投胎的,就是化成一縷鬼魂,我也要陪在你的身邊。

南宮北堂想着這一切,滿臉的幸福,他的頭陣陣的昏厥,他一直用堅定的意志強撐着,只到血人蔘綻放出奇異的香味,花謝了,結出一個紅通通的如櫻桃般大小的果子,香味溢滿在整個密室裡,他終於欣慰的笑了,倒到地上去,輕聲的低喃:“血人蔘結果了,它終於結果了,楚楚有救了。”

隨着他的低喃,緊隨着他倒下的身子,無涯子走了進來,一看到南宮北堂倒了下去,飛快的吩咐身後的兩個道童:“立刻把他扶到外面的廂房裡去,把那個天山雪蓮研成的藥丸給他服下。”

“師傅?”兩個小道童驚訝的叫,師傅把天山雪蓮當成命似的護着,就是師叔想要都沒給,這次竟然給了這男子,怎不令他們驚訝,無涯子揮揮手:“去吧,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我是被他這樣的癡情感動了,那天山雪蓮也不過是死物罷了,我不想這樣的人就這麼死了。”

“是,師傅。”兩個小道童飛快的走過去,扶起南宮北堂的身子往外走去,無涯子則走到血人蔘前,滿意的看着自已研究出來的成果,輕手輕腳的摘了下來,用白布包着,急匆匆的往外走去,很快來到楚楚住的屋子裡,牀榻前的圍了一圈人,一看到無涯子興高采烈的臉色,全部鬆了一口氣,看來血人蔘結果了,無涯子走到牀榻前打開白布,只見一粒櫻桃大小的果子,豔紅似血,紅得發亮,紅得妖豔,清香撲鼻,其他人不知道,只有龍清遠和嘯天知道,這哪裡是果子啊,根本就是人血啊,南宮北堂的血啊,南宮北堂不知道怎麼樣了?兩個人同時不安的想着,緊盯着無涯子前輩,想知道南宮北堂究竟怎麼樣了?

可是無涯子前輩只顧着興奮,好似把南宮北堂這個人徹底給忘了:“來,快吃了,這東西可珍貴着呢,吃了母子二人就平安了。”

楚楚一聽無涯子前輩的話,早興奮了,雙眸一片光華璀璨,用力的點頭,伸出手接過無涯子手裡的珍果放進嘴裡,甜到心裡的味道,又香到心裡,小心的細嚼慢嚥下去,通體的舒暢,感覺好舒服啊,頭也不昏了,心口好似也不疼了,周身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不由得笑了起來,雖然那小臉蛋無比的瘦弱,可是卻有着光輝,長長的睫毛輕扇着,說不出的可愛,無涯子心疼的吩咐楚楚。

“這血人蔘剛服下去,千萬不要下牀,多休息,讓胎兒充分的吸收到血人蔘的香氣,這樣他纔會健康起來。”

“好。”楚楚乖巧的點頭,人家救了她們母子的命,她好感激他啊,忙哽咽着開口:“謝謝無涯子前輩,小女銘記你的大恩。”

無涯子心內暗自嘆息,女娃子你該謝的不是我啊,是那個傻小子啊,他都昏過去了,恐怕要調養一陣子了,不過他不讓我說也沒辦法啊,搖了搖頭,拍拍她的手。

“別傷心了,只要能好就好。”說完站起身掉頭吩咐旁邊的小月:“好好照顧她,休息三兩天就會好的,毒已經解了,大家都放心吧。”

一時間屋子裡的人都高興的笑了,可事實上只有小月和牀榻上的楚楚不知道,其他人心情都有點沉重,這個好了,另一個還不知怎麼樣呢,就連坐在一旁的一元子神醫也有些憂慮,和楚楚招呼了一聲,跟着無涯子身後走出來,龍清遠和嘯天也緊隨其後走了出來,屋子裡,小月和楚楚雙手緊握在一起,高興的笑,兩個人眼裡都是淚光點點,總算化險爲夷了,寶寶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過了一會兒,楚楚奇怪的開口:“小月,爲什麼這幾天沒看到北堂呢?難道他有什麼事走了不成。”

小月搖了一下頭,迷惑不解的開口:“聽賢親王爺說,王爺身子不舒服,好像是上次的昏迷不醒,後來又進了鬼霧林染上毒瘴,這次身子又不舒服了,所以一元子神醫開了藥讓他服下,在別的地方休息呢?”

楚楚因爲太過於沉浸在自已的快樂中,所以纔沒有認真的回味,點着頭:“這次他確實太累了,我真是麻煩他們兩個了。”

“總算現在沒事了,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小月怕楚楚想多了,忙湊到她跟前哄勸起來,逗得楚楚高興起來。

而在道館的某一處廂房裡,屋子裡的人久久的沒有聲響,一起望向牀榻上的男人,臉色蒼白得像個鬼,脣白如紙,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此刻安靜的睡在牀榻上,大家的心裡都很疼痛,龍清遠在心裡大聲的唸叨,北堂,趕快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我會離開楚楚,她是你的了,我龍清遠敗給你了,我心悅口服,我祝福你們,希望你們每一天都幸福,你感動我了,只求你快點醒過來。

南宮北堂並沒有因爲任何人的祈禱而醒過來,依舊靜靜的躺在那裡,坐在旁邊的一元子神醫不悅的皺眉望向自個的師兄。

“怎麼能研究出這麼毒辣的解藥呢,竟然用血餵養,這不是把人生生的逼死嗎?”

無涯子無奈的嘆息:“所以當初我才只培育了一盆,養着玩兒的,誰知這小子竟真的願意用血喂啊,還有這小子也願意啊,真是兩個情種,和我們當年有得拼。”無涯子的話一說完,一旁的一元子臉色便冷了下來,師兄真是過份,在小輩們面前竟然說出了他們事,真是有夠丟臉的,站起身冷哼,甩手離開了屋子,無涯子望着一元子離開的身影,不滿的嘟嚷:“說說又怎麼了,誰沒有年輕過,真是的。”掉頭見屋子內龍清遠和嘯天望着他,撇了撇嘴,得意的開口。

“當年,我們師兄弟可也是情種一個,可是雪兒去世了,所以我們兩個老東西便相依爲命了。”無涯子顯然說到傷心處了,也站起身不願待了,走到門口回首叮嚀兩個男人:“他沒事的,我給他服用了天山雪蓮花,他很快便會醒過來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龍清遠和嘯天相視了一下,同時鬆了口氣,沒想到無涯子竟然是個情種,若不是南宮北堂的情感動了他,只怕他無論如何是不會拿出天山雪蓮的,那東西可珍貴着呢,既然南宮北堂沒事,那就好了,龍清遠吩咐嘯天。

“你過去陪陪楚楚吧,這裡有我呢。”

嘯天便知道龍清遠有話想和南宮北堂單獨說,點了點頭:“好,那我去了,有什麼事叫我就行。”

“行。”龍清遠揮手,等到嘯天走了出去,慢慢移步坐到南宮北堂的身邊,伸出手握着他的手,他對自已的情敵竟然惺惺相惜起來,只要他沒事就好,就算把楚楚讓給他,他也不希望他有事。

“北堂,如果你醒了,就和楚楚一起回鬼霧林吧,我不會再打擾到你們了。”他輕聲的說,眼裡竟然氤氳起來,心裡好痛好痛,只怕這一輩子他再也不會像愛楚楚這樣去愛任何一個人了,因爲這愛讓他用盡了力氣。

南宮北堂好像聽到了龍清遠的話,眸子眨了一下睜開,定定的望着龍清遠,他聽到他的話了,可是不欣喜,同樣爲龍清遠心疼,他知道他也愛她,兩個人都愛,可是他們都不想讓楚楚當夾心餅,所以只有一個人放棄去成全一個人。

“清遠。”南宮北堂沙啞的聲音響起,他不想用這樣的一個形勢來和他爭楚楚,他所做的不是本錢,他只希望楚楚幸福:“我們公平一點,請別說出這件事,我們把這件事交給楚楚,如果她毫不猶豫的答應跟我走,那麼你祝福我們,如果她猶豫了,那麼讓她和你一起走吧。”

“好。”兩個男人豪爽的點頭,此刻心中竟然奇異的開朗,因爲知道不管他們哪一個人陪着她,必然是盡了全力的去愛她,她都會幸福的,所以另一個人心裡便開心了,有時候愛着所以不放心,好似只有自已才能給她全心的愛,但現在另一個人同樣也能給她全心的愛,所以兩個人竟然從未有過的開心。

三日後,楚楚已經能下地了,南宮北堂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雖然仍然很虛弱,但是已經行動自如了,楚楚看到他嚇了一跳,衝過來拉着他轉了一大圈,心疼的追問:“北堂,你怎麼了?那個毒瘴這麼厲害嗎?”

南宮北堂輕笑了一下,抽出自已的一隻手,手臂上纏了一層白紗,手上也有一些疤痕,他怕她發現,所以假裝抽出來不經意的撫了一下自已的長髮,狀似瀟灑的笑:“也許是老天爺懲罰我曾經對你不好吧。”

楚楚一聽他的話可就不樂意了,一連呸了好幾下:“都多遠的事了,怎麼還提呢,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們永遠不要再提了。”

“好。”南宮北堂貪婪的望着她的容顏,也許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對於她的答案他多少是知道的,在她的心裡清遠也許比自已更重一些,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傷害,而自已曾經那樣的傷害過她,他不想用自已的付出做爲挽留她的籍口,只要她幸福,誰陪着她不是一樣呢?

三個人走進屋子,小月接受到龍清遠的眼神,知道自家的王爺有話要和楚楚說,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南宮北堂誠摯的望着楚楚,那麼認真,彷彿恨不得望一個世紀那樣長,直到天荒地老,楚楚奇怪的盯着他。

“怎麼了?北堂?”

“楚楚,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你還願意做我的王妃嗎?”楚楚一下子愣了,她害怕的終於還是來了,她心疼他們兩個,她可不可以不要回答這樣的問題呢。

“我?”楚楚不知道此刻自已該如何開口,才能解決眼前的,南宮北堂的心刺痛到無以復加,臉上卻浮起笑意:“好了,讓清遠陪你回雲霧谷去吧。”

“那你呢?”楚楚關心的追問,他不會再想不開吧,認真的探詢他,他忽然間笑了,蒼白的臉上掛着寵溺,伸出手揉了揉她的秀髮,就像是對待可愛的小妹妹般:“我沒事,以後不會再想不開了,你放心吧。”

“那不管到哪裡要給我消息,要不然我會不放心的。”楚楚細心的叮嚀,望着他盈盈的笑,那樣子翩若驚鴻,將會永遠留在他的腦海裡,她撫摸着肚子輕聲的說:“希望你能來看我的孩子。”

“好,我會的,我會來看你的,只要想你了,我就來看你。”南宮北堂說完站起身子,往外走去,楚楚站在身後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那般的孤傲挺直,北堂,你一定要幸福,很幸福,這樣我纔會開心。

南宮北堂一走出屋子,身子便晃了兩下,嘴裡有一股甜膩的味道,脣角溢出一些血來,看到龍清遠走過來,忙伸出手擦乾淨,爽朗的笑着。

“清遠,以後好好照顧她,千萬不要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如果被我知道了,我不會饒過你的。”

小月站在龍清遠身後聽着王爺的話,總覺得王爺的臉色白得有些不正常,聽着他如此說話,心裡越發的不安,究竟發生什麼樣的事了,看着兩個男人之間交錯的眸光,他們之間好像有秘密似的。

“你去哪?”龍清遠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手,南宮北堂輪廓鮮明的臉上,越發的棱角分明,揚起一抹笑:“其實我接到了追月和追風的飛鴿傳書,皇上下旨讓我帶罪立功,前往邊關平亂,那狼牙國因爲我不在的原因,在邊關駐紮了二十萬人馬,如果寧城失守,只怕我們鳳騰國要失去兩座城池,所以皇上很心急。”

“那怎麼行?你的身子根本吃不消,還沒復原呢,怎麼能去邊關呢?”

龍清遠一聽他的話立刻不同意了,臉色沉凝了下來,他這樣的身子前往邊關,不是去送死嗎,要知道狼牙國的勇士可不是浪得虛名,皇兄真是的,難道鳳騰國的就沒有人可用了嗎?派他這時候去,要去最起碼也等他的身體好了再去。

“沒事,我會利用路上休息好的,等到邊關也是一個月後的事了,所以不可能有什麼事的,你放心吧,照顧好楚楚,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她的個性有時候很彆扭,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女人,所以愛她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過以後我輕鬆了。”他淡淡的笑,沒有人看到他的心裡在滴血,其實他更願意和她窩在鬼霧林裡,陪着她過一輩子,可是他不想讓她爲難,只要她幸福,從此後他就像大哥哥一樣了。

“我會的照顧好她的,你放心吧。”龍清遠看着眼前男人的灑脫,他是真的灑脫嗎?只怕那心在一點一滴的滴血吧,可是他只想自私的擁有楚楚,愛可以自私一點嗎?既然他放手了,他可以選擇和楚楚在一起嗎?

兩個男人錯身而過,從此天涯永別,楚楚站在窗前望着那大步而去的身影,眼淚一點一滴的滑落臉頰,她只是不願意傷害他們每一個人,最終只怕把兩個人都傷了,愛情有時候真是一把雙刃劍,可以愛人也可以傷人,那種殺人於無形的痛。

聽到門前的響動,她無聲的回身,抹開臉上的淚痕,在一瞬間露出笑意,走到牀榻邊坐下,笑望着走進門內的龍清遠。

“他走了,說是去邊關嗎?”

“是,皇上下旨讓他去邊關打仗,你知道他在沙場上是有名的魔鬼,那些人害怕他,所以皇上便把他調到前線去了。”龍清遠忽然有些害怕,他就那樣走了,絕決的走了,把她託付給了自已,難道他永遠也不回來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和楚楚會幸福嗎?他心頭永遠揹負着一個秘密真的心安嗎?

“好,我們也該走了,你把我送回鬼霧林,也回京去吧,這一陣子耽擱了不少事情吧。”她淡淡的笑如沐春風,心頭忽然坦蕩起來,船到橋頭自然直,何必想那麼遠以後的事情呢,楚楚的話音一落,龍清遠便知道她的決定,其實她誰也不選,不想讓他們任何一個人受傷,可是那個傻子,他以爲她不要他了,所以絕決的走了,脣角浮起笑。

“我答應了他要照顧你,最少也要等你的孩子生下來,我纔會安心的離開。”

龍清遠堅定的開口,無論如何,她孩子沒生出來,他是不會離開的,他本來答應要照顧她一輩子的,如果那個人知道,也許他無論如何是不會放心的,龍清遠走過去扶着楚楚的手:“走吧,我們下山吧,那個項婉雪被嘯天給扔到無量山的野林子裡面去了,斷沒有生還的可能了,所以以後不會再出來害人了。”

“嗯。”楚楚點點頭,雖然身子還有些虛,但是精神好多了,擡頭見嘯天走進來,忙招手示意嘯天:“我們都過去謝謝無涯子前輩吧。”

“師伯說不用了,怕見着了再分開傷感,所以吩咐我讓你們悄悄的下山。”嘯天想起師伯那個人就好笑,有時候兇惡得要命,有時候心又柔軟得要命,不過他總算知道爲什麼師伯和師傅那麼好了,原來,師伯和師傅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嘯天嘿嘿的笑,小月推了他一下,冷瞪他:“笑什麼,像個白癡似的。”

嘯天湊過身子認真的開口:“我在想什麼時候學好醫術,回去娶小月兒。”

小月沒想到嘯天竟說這個,一向大刺刺的女人臉紅到脖子根,趕緊走到前面去,不理身後的死小鬼,明明比自已小兩歲還想娶自個兒,做夢去吧,不屑的想着,可是臉頰好燙啊,一直走在前面的楚楚奇怪的回頭望着小月:“怎麼了?”

“沒事,沒事。”小月連連擺手,走到階梯前,搶先往山下走去,楚楚回過頭,只見嘯天正得意的笑着,楚楚一下子明白了,望向清遠,原來是嘯天這小子動情思了,這樣簡單又快樂的感情真好啊,兩個人一起笑着下山去了,嘯天回鳳凰山,龍清遠和楚楚小月回鬼霧林去。

而南宮北堂還沒有走,遙望着遠去的馬車,一臉的平靜,瘦削如刀刻的臉頰上閃過笑意,跟着他身後的兩個手下,心疼的看着瘦得不成人形的主子:“爺,該上路了。”

“走吧。”一拉繮繩,策馬狂奔,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一路向西而去,他和她越走越遠了,心好疼,只能使勁的狂奔才能抑制着自已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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