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簡單的洗漱收拾了一下從酒店裡出來,趙翔雲在阿梅的指點下,開着車子在大街小巷裡轉來轉去,差不多轉懵了纔到了阿梅母子和阿靜的住處。
在車上阿梅告訴趙翔雲,由於工廠到這裡比較遠,工作也很緊張,兩邊跑就會遲到,工廠規定的遲到罰款是比較重的,所以她也要求了工廠分有宿舍。不過只是加班她纔會在工廠宿舍裡住,上班十來天了,除了回來住過兩晚都幾乎是在宿舍裡住的。但阿梅不願意和孩子分開太久,所以中午她寧願不休息那一個多鍾,都會回來和寶寶呆一會兒。
這是湖盤村裡很深的農民房片區,周圍燈光昏暗,流竄着一些鬼頭鬼腦的猥褻男人,不時可以看見一些打扮豔俗的女子在和那些猥褻男人低聲的交談,讓趙翔雲一看就想起年前朱雪峰帶他去的阿春租住的地方。
阿梅曾經是多清純的女子啊!因爲自己憑空走進她的生活,讓一個接受了大學教育的女孩,結果卻落魄到與這些女人爲伍。
趙翔雲心裡一痛,爲自己的所爲感到深深的自責。
在阿梅的指點下,趙翔雲將車子停在了一棟樓下。這棟農民房一共有五層樓高,阿梅和阿靜倆住在三樓上。
樓下是一家百雜貨小店,門口裝了一盞功率很大的日光燈管,燈光就稍微明亮了一點,可以看清周圍很大一片地方。雜貨店裡擺着一些陳舊的日用百貨,門口放着一個巨大的冰櫃,還有一個門式冰箱。雜貨店裡傳來一陣陣搓麻將的聲音和大聲的說話聲,顯然這是一個外面擺着日雜用品裡面開小賭場的雜貨店。這種雜貨店在深圳的農民房片區非常常見,擺麻將臺是店主增收的一種必要方式。
在雜貨店的門外放着幾張塑膠凳子,有三個看不清年紀的豔妝女子坐在塑膠凳子上,一邊磕瓜子一邊閒聊,不時發出一陣誇張的大笑聲。三個豔妝女子看見趙翔雲的豪華奧迪停在她們身邊,便紛紛停了說話,驚異的看着車子上下來的人。
這裡是農民房片區,很少有什麼轎車會開進來,並且趙翔雲的豪華奧迪是乳白色的,在這片昏暗地帶就顯得特別的打眼。
“我和寶寶跟着阿靜就住在這裡,平常都是阿靜帶着寶寶,她有生意的時候這些大姐會幫忙照看寶寶。這些大姐大多是阿靜的老鄉和熟人,她們都是一些苦命的女人,平常對我們都很好的,你等會兒見了她們可不要看不起她們。”阿梅臨下車對趙翔雲交代道,生怕趙翔雲會看不起這些風塵女子。她帶着孩子跟着阿靜來這裡後,這些女子對她們母子很照顧的,對寶寶也特別好。
“不會的,她們這麼照顧你們母子,我感激她們都來不及呢,怎麼會看不起她們呢。”每個人都有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阿芸就是給別人做二奶的,趙翔雲和阿芸在一起的時候就經常在水圍村裡,他對這些女子可是深有認識。
阿梅下車後,便熱情的和那些女子打招呼,這時候小店裡跌跌撞撞的跑出一個小男孩來,含混不清的叫着:“媽媽,媽媽。”
小男孩的身後跟着追出來一個同樣打扮豔俗的女子,低着頭護着小男孩生怕他摔跤,嘴裡急急的叫道:“寶寶,你慢點,你慢點,這孩子,聽到媽聲音就不要阿姨了,真是個白眼狼。”
阿梅見到小男孩,趕緊跑過去蹲下身來,親熱的叫道:“寶寶乖,寶寶好厲害,可以跑來找媽媽了。”說着將小男孩給抱了起來狠狠的一頓親吻,惹得小男孩發出咯咯咯的清脆笑聲。
跟在阿梅身後下車的趙翔雲,正好看到阿梅將小男孩給抱起來,那小男孩迎着燈光的臉閃現在趙翔雲的眼睛裡,將趙翔雲給定格在當場忘記了邁動腳步。
‘太像了,太像了,和虎子小時候一模一樣!’趙翔雲心裡一驚‘難道是’趙翔雲只感覺到一陣頭暈,隨即反應過來,衝過去連帶阿梅一起抱住,聲音有些嘶啞的厚道:“阿梅,寶寶是我們的孩子”
“天啦!寶寶是我們的孩子!你爲什麼不告訴我!”趙翔雲喊出第二聲聲音裡已經帶着哭腔。這是自己的骨肉啊!卻是用這樣的方式來第一次見面。
太意外了,趙翔雲幾乎不用證實就能夠確定這是他的骨肉,虎子長得非常的像他,寶寶又和虎子小時候一模一樣,這還用證實嗎
阿梅聽到趙翔雲這樣一吼,渾身顫抖着哭起來,寶寶見媽媽哭了,也不明所以的跟着哭起來。
三人的哭泣聲將雜貨店內打麻將的人也驚動了,大夥兒紛紛圍過來詢問是怎麼回事。
“怎麼啦?阿梅,哎呀!真的好像喲!阿梅,他是寶寶的爸爸嗎?好像喲!簡直一模一樣耶!”剛纔追着寶寶出來的女子看到趙翔雲的模樣驚呼起來。
圍上來的人紛紛大量趙翔雲,立馬發出一陣陣的驚歎聲:“就是啊,太像了!太像了!阿梅啊!原來寶寶是有爸爸的喲!”
“是的,他就是寶寶的爸爸,嗚嗚嗚!我們失散了兩年,今天才意外碰上了,嗚嗚嗚,雲,你不要哭,看,寶寶多像你啊!嗚嗚嗚!寶寶是你的孩子!”阿梅哭喊着說道。剛纔她一直很難下決心帶趙翔雲來看寶寶,就是因爲寶寶長得和趙翔雲一模一樣,她知道趙翔雲只要見到寶寶就會認出來,她怕趙翔雲認出寶寶後,會將寶寶帶走。
一家三口哭了一陣後,身邊的女人們看不下去了,便紛紛勸道:“哎呀!哭什麼啊哭,這一家人團聚是大喜事啊,不要哭了,你們看惹得寶寶也跟着哭了,小孩子哭太多不好。”
或許是聽到說小孩子哭太多不好吧,阿梅和趙翔雲都強行止住了哭聲,雖然還在抽泣,但臉上卻帶着幸福的淚花。小寶寶見媽媽不哭了,馬上就跟着止住了哭泣,用還帶着眼淚的小臉蛋,在媽臉上親暱着撒嬌,嘴裡咿咿呀呀的叫着“媽媽,媽媽”。
趙翔雲從阿梅手裡接過寶寶來,輕柔的抱進懷裡,小心翼翼的用臉去接近小寶寶的肉嫩的小臉兒。
寶寶雖然不知道這是他的爸爸,但卻一點也不認生,見自己被一個陌生人給抱着,咧開小嘴就叫“媽媽,媽媽”原來這小傢伙就學會了這麼一句,不管是誰都叫媽媽。
小寶寶生的可愛,這附近的女人們都喜歡他,整天被這些女人逗弄着,所以寶寶對誰都一點也不認生,隨便來個陌生人都可以抱他去玩。
趙翔雲正逗弄着第一次見面的自己的孩子,從雜貨店的內裡走出一個,沒有着妝但也有幾分姿色的女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