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波三折的鬧騰一番,不知不覺時間已經是接近午夜。趙翔云爲了感謝這些一直照顧着阿梅母子的女人們,便邀請她們都去橫崗鎮裡吃午夜茶,因爲趙翔雲在龍崗項目上會經常請一些人去喝茶,而龍崗項目到橫崗也比較近,所以趙翔雲對橫崗有午夜茶市的酒店就非常的熟悉。
趙翔雲先開車帶着阿梅和寶寶阿靜出去找車子,在找到車子後讓阿靜跟着回去接她的那些姐妹們,然後自己帶着阿梅母子先行去佈置茶市。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事要辦理,就是先去橫崗大酒店開兩套豪華房間。
在將那幫女人們接過來熱熱鬧鬧的吃了將近兩個小事的夜茶後,趙翔雲安排車子將她們送回去,當然把阿梅母子和阿靜給留了下來。趙翔雲哪裡捨得剛剛找到小兒子就離開,他要儘可能的多和寶寶呆在一起,補償這缺失了兩年多的愛,再有就是他不想小兒子的乾媽阿靜,再去做那種可恥的事情了,並且他還有一些事要向阿靜瞭解。
等趙翔雲四人到了橫崗大酒店的時候,趙翔雲以爲寶寶需要早點睡覺,便打發阿靜先去休息,並告訴她明天一早會有事找她。
阿靜雖然有些不樂意,但還是順從的進了自己的房間。寶寶一直以來晚上都是陪着她睡覺的,一下子被趙翔雲搶走當然會不習慣。
趙翔雲抱着寶寶拉着有些遲疑的阿梅一起進了房間,便想法哄着寶寶睡覺。小傢伙睡着了他們纔可以幹一些兒童不宜的事情。誰知道這小子和那些習慣於在夜幕下活動的阿姨們在一起久了,居然也養成了一個小小的夜貓子,進了酒店房間後,咿咿呀呀的東看看西摸摸,一點睡覺的意思都沒有。
“寶寶,你怎麼不睡覺奧?寶寶啊,等爸爸有空了,就帶寶寶和媽媽回去看哥哥和奶奶,哥哥和奶奶一定好喜歡寶寶的哦。”趙翔雲突然得到這麼和小兒子,當下愛心氾濫,和根本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寶寶聊起天來。
阿梅看着父子倆在牀上玩在一起,心裡騰起一陣溫馨來,但很快臉上又閃現出一絲絲哀怨。這溫馨的場面原本就是她和寶寶應該得到的,卻被父母生生的折斷了。想着想着,阿梅臉上又顯出堅毅的神色。
阿梅知道,現在再來怨恨自己當初大發花癡也好,責怪趙翔雲當初隱瞞了已婚的事實也好,還是責怪父母的棒打鴛鴦,這些都已經沒有用了,事實已經成了這樣,不管怪誰都已經晚了,還是順應這變化好好的帶着寶寶,讓寶寶快樂的成長才是。
“雲,你和寶寶玩吧,我去和阿靜說會兒話好嗎?”阿梅雖然想通了這些,但還是覺得心裡有些發堵,便想去隔壁找阿靜聊天談心。阿梅一直很少朋友,不管是那時候在深圳,還是回去被迫結婚後,她都幾乎沒有知心的朋友,只從阿靜救了她後,她不管有什麼都習慣了和阿靜說說商量商量,阿靜差不多已經成了阿梅母子的主心骨。
“好啊,我和寶寶多玩一會兒,早點回來哦,不要影響了阿靜休息。”趙翔雲知道阿梅要去好阿靜說一些不方便自己聽到的話,便答應了。
趙翔雲陪着寶寶的牀上逗樂,寶寶也將這個自己還不太熟悉的老爸當做了一個大玩具。寶寶平常在牀上就最喜歡玩媽媽和幹頭發,但今晚他感到奇怪了,因爲趙翔雲是短髮他抓不住,小手兒在趙翔雲的頭髮上抓來抓去,努力的想抓住點什麼。
聽到敲門聲,阿靜開門後見是阿梅,奇怪的問道:“阿梅,你們一家子不好好的睡覺,夜半三更的來找我幹什麼,不會是受不了要我幫忙吧?其他事我可以幫你,這種事要我幫忙我就要收錢了。”
“死丫頭,我是怕你寂寞過來陪你聊聊天,你天天晚上都帶着寶寶睡覺,我怕你一下子不習慣過來陪陪你,還不讓我進去。”阿梅早已經習慣了阿靜那大咧咧的嘴巴和粗陋的言談。
阿靜將阿梅讓進屋裡,倆姐妹牽着手坐到牀上,幾乎同時開口說道:“你覺得”
“你先說吧。”阿梅也被自己姐妹倆的異口同聲逗樂了,心裡沉沉的陰霾似乎被沖淡了些許。
阿靜摟過阿梅的肩膀,倆姐妹靠在一起,感受從阿梅那微微顫抖的肩膀上傳來一陣對未來毫無把握的未知恐懼,想要給她些許安慰。
“好吧,我先說,梅梅啊,你覺得這個趙翔雲會不會把寶寶帶走啊?我說真的,胡鬧歸胡鬧,但我是知道我沒有權利干涉這些的,畢竟他纔是寶寶的真真爸爸。”阿靜一時間還不能習慣這個突然闖進她們的生活的男人,心裡也有些擔憂,雖然剛纔她張牙舞爪的發飆,但她是在害怕趙翔雲會帶走寶寶。
倆人的經歷不同,卻過得同樣的悽苦,同樣承受了太多生活的磨難。
阿梅的反抗的就是默默的承受,一種無聲的抗拒,用生命在抗拒,甚至威脅到生存她還是選擇承受,要不是最後寶寶帶來的希望,她根本不會想到要躲避。
阿靜在剛剛被騙進那個圈子裡的時候無知的以爲是愛,在發現一切都是假的後也反抗,在反抗無力後也是選擇了默默的承受,但阿靜的沉默是在爲再次反抗做準備,所以她很快逃離了那個圈子。
只是生活是無情的,無情到將你改變了你還沒有感覺,阿靜脫離了那個圈子後卻沒有逃脫命運的安排,最終她自己還是進入了這個圈子裡來,雖然不再被人控制。
自從遇到阿梅母子後,母愛氾濫的阿靜顯得更張揚了,她就像是一頭母獅子一樣隨時警惕着這個世界,面對威脅時她要保護阿梅母子,其實她的張牙舞爪不過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她是阿梅母子的依靠,她別無選擇,雖然她的內心同樣軟弱。
“阿靜,翔雲他不會帶走寶寶的,我知道他不會,翔雲是個很重情誼的男人。”其實阿梅剛纔就是想問阿靜趙翔雲會不會帶走寶寶,見自己的好姐妹也有這樣的擔心,反而過來安慰她,或者說她是在給自己打氣。
“哎!梅梅啊,你讀書那麼多,本是應該做大事的人,狗日的趙翔雲耽誤了你一輩子,老孃要他補償補償!趙翔雲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這事兒我去說,不給個百八十萬的,老孃跟他沒完!”阿靜突然發狠道。長時間的原始交易生活,讓阿靜除了阿梅母子外,對誰都不願意相信,不管對誰都習慣用錢來說話。
“呵呵!阿靜,你還是這脾氣,刀子嘴豆腐心,其實翔雲是個很不錯的人,雖然這兩年我不知道他爲什麼一下子就能發達了,但我感覺到他還是原來的他,他並沒有因爲有錢了就變壞了。”阿梅被阿靜的發狠逗笑了。
“梅梅,你別笑,我是認真的,有錢男人各個都壞!不行,我得找他去,萬一等他和寶寶熟悉了拐跑了寶寶,到那時候他就不要你了。還是把錢放進自己口袋裡穩當一點。”阿靜說着就要起身去找趙翔雲。
阿梅見阿靜還真要這樣,趕緊將她拉住:“阿靜,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也不能這樣啊!翔雲他不會不管我們的。”
被阿靜這一鬧,原本阿梅是來找她尋求慰藉的,結果倒變成了她過來安慰阿靜了。女人的情誼就這麼奇怪,她們是弱勢羣體,總喜歡用羣體的方式來維護自己的安全,在她們沒有自己的家庭前,姐妹的事就是她們的大事,有了家庭後,家庭就是她們的大事。阿靜由於生活的原因過得很孤苦,阿梅母子就成了她的依仗,保護阿梅母子就是她的責任,阿靜儼然已經是這個奇怪的家庭組合的家長。
“梅梅,現在不說清楚,以後你哭都沒地方哭,梅梅啊,我也不能照顧你一輩子,說不定我哪天就得病死了,你和寶寶怎麼過啊?不行,我還是要去找他去!一定要給錢。”阿靜的倔脾氣上來了。
阿靜因爲年輕長得漂亮,雖然在這個圈子裡混得還不錯,但她知道做這種出賣青春的事不是長久的辦法,而且危險性是很高的,一旦患病就不能再掙錢,沒錢就沒有辦法醫治自己,她見過太多的姐妹患病後無錢醫治最後無奈的回了老家等死,所以阿靜把錢看得和自己的命一樣的重要。或者說對於做她們這一行的女人來說,錢就是她們的生命,她們是用生命在做交易。
“阿靜,現在翔雲找到我們了,你也別做了吧,以前你是爲了照顧我和寶寶,現在就讓寶寶的爸爸來照顧你好嗎?我們是姐妹,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在一起。”阿梅真誠的說道。
“梅梅啊!我還做什麼呢?又沒文化又沒技術,我也習慣了大手大腳的花錢,去做普通工人連養活自己都困難,做一天算一天吧,哪天死了就算了。以前我還想給你和寶寶存點錢下來呢,現在不用了,寶寶有個有錢的爸爸了,可是我擔心你啊!梅梅,你長得沒有別的女人漂亮,再說就算你長得很漂亮,但是你會老啊!有錢的男人都是花心的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你看我現在要錢比別人多還是有人找我,可是等我老了誰還會來找我啊”阿靜嘆口氣說道。
倆人這樣的話題已經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了,阿靜知道阿梅是爲了她的將來才這樣勸她,但她卻總是沒辦法讓自己改變這樣的生活習慣,她也嘗試過進工廠和阿梅一起去打工,但每每只是幹不到兩天,要麼和工人吵架打架被炒魷魚,要麼乾脆就和領導幹架被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