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雪飄回想起諮詢室裡的情景心有餘悸,如果不是因爲出了點小狀況,現在都不知道白光輝拿她怎麼樣了。他想起白光輝的每一句話,就好像專門設置了一個圈套讓她來鑽一樣。如果是平常人回到家裡也不會有什麼事情,但雪飄有一種經常反思的習慣,白光輝說什麼話,她當時是什麼心理狀態,等她想清楚了,他決定,在這方面知識水平還沒有足夠一前不能輕易見心理醫生,尤其是白光輝。

幾天後,雪玲接道錢宏的電話,電話中充滿了對她的埋怨。

“怎麼了,大小姐,我哪兒得罪你了,最近你好像都不理我了!”錢宏不滿在電話裡說。

“哎喲,真不好意思,最近是有點忙,忘了跟你打電話了。”雪玲道歉說。

“什麼大事情讓大小姐連男朋友也想不起來了呢?”

“好啦,過了這件事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不行,你現在就過來。”

沒辦法,雪玲只好去一趟。

錢宏就站在電影院的門口,在人山人海中尋找着雪玲。突然背後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一個笑臉展現在他眼前。

“你可總算來了。我們有好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吧。”

“好啦,我這不來了嘛!走吧,進去吧!”雪玲挽着錢宏的手進了電影院。

“這是最新愛情片,今天是可是第一場。”錢宏一邊走一邊說。

兩人坐在錢宏早就定好的雅座裡,錢宏得意的說:“最近什麼事都好,”嘆了口氣又說,“就是你不能在我最高興的時候跟我一起分享!”

“你有什麼得意的事情,說說看。讓我也得意一下啊。”

“你一定意象不到我能做成這樣的大生意。”他雙手交叉擺在胸前,“不過現在我不跟你說,呵呵,回去再說。”

看完電影后錢宏邀請雪玲去他家,被雪玲堅決的回絕了。錢宏說:“你不想聽我分享我的成功了?”

“可是今天已經很晚了。”

“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去我家有什麼關係?”

“不行就不行,你要當我是你女朋友,你就該體諒我!”

“好吧,好吧!”錢宏用力扯開車門,送她的話也沒說,鑽進去,悶悶不樂地回去了。

“真是個孩子!”雪玲嘆氣說。她找到自己的那輛自行車坐上,消失在城市的燈光中。

在他們剛在所在地稍遠的一顆樹下,一個帶着墨鏡的女人正在搖出租車。

雪玲想就昨天晚上的不愉快解釋一下,消除錢宏的誤會。不管他在不在家,先去給他做一頓好吃的,補償一下他的不滿。她決定不通知他以便能夠給他一個驚喜。

但當他來到錢宏的家門口掏出鑰匙就要開門的時候卻聽屋內傳來隱隱約約的歡笑聲。也有其他人在嗎?雪玲想。是了,昨天晚上聽他的口氣好像是做了什麼大生意一樣,高興地不得了。那麼今天他就是跟他的合作伙伴談生意了。到底是進去好呢?還是下次再來。她有些猶豫。她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傾聽,好像說話的是外國人。會不會是他在國外的同學?接着她又聽見了女人的聲音,女人說了一些話,讓雪玲的臉馬上變得通紅。她生氣地打開門,客廳中坐着六個人,其中以個就是錢宏,另外兩個皮膚白白地說着國外的話。還有三個女人分別坐在他們的大腿上。似乎聊正開心。雪玲衝進去的時候,錢宏的匆忙從身上的女人抽出手來,一把將她推在一邊。

客廳突然鴉雀無聲,兩個外國人先是相互看看,然後又看着錢宏。在等待他的反應。

錢宏不自然的站起來說:“你……你來啦。”

雪玲的臉色從先前的紅很快恢復原樣。冷靜地說:“他們什麼人?”其實心裡早已是翻江倒海。

錢宏振作了一下露出微笑的臉給他介紹說:“這個是我的生意朋友,我在跟他們談生意,所以不免找了這幾個人來陪陪他們。”

錢宏又跟那兩個外國人說了兩句,兩個外國人用一口不大流利的中文說道:“噢!里斯恰紅的女朋友吧?恰紅經常提起裡。過啦坐。”

雪玲向他們微笑了一下說:“謝謝,你們繼續聊,我去做一頓好吃的。”

兩個外國人都歡呼雀躍起來。

錢宏驚訝的發現雪玲竟然絲毫沒有發脾氣,保存了他的顏面,心裡鬆了一口氣,臉上坐出一副得意的表情。剛進來的時候着實嚇了他一跳,生怕她發起脾氣來攪了他的好事。還要被外國人恥笑。而現在兩個外國人一個勁的誇她的女朋友真漂亮。

雪玲走到廚房,關上門,一陣酸楚從深深的谷底襲來變化成爲液體從眼睛裡一顆一顆的滴下,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晶瑩透亮的光線,光線中充滿了悲傷。哭了一陣,她手哆嗦着打開冰箱,看着裡面的東西愣愣的發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裡面出了啤酒和飲料之外沒有一樣是可以做菜的。

她振作起來,用水洗了洗臉,到了客廳發現他們正談的開心,錢宏似乎並不對她的到來感到害怕。她擠出一絲微笑說:“你這裡都沒菜了,我去買些菜。”

她覺得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做菜給他吃了。那個中午,所有的人都吃的很開心,三個女人回去了。外國人一直讚歎她的手藝。錢宏的心理美滋滋的,他覺得雪玲真是一個不錯的女孩,能體貼人,在他的心裡無形中給雪玲提高了分數。

錢宏高興地送走兩個外國人後,叫道:“親愛的!親愛的!”

沒有迴應,他似乎感覺有些不對勁,走遍了各個房間,都沒有找到雪玲。“親愛的?”他輕輕地喊道。

當他走到臥室的時候,發現檯燈白晃晃的,仔細一看是一張紙條。心裡立即想到事情不妙。拿起來一看:好自爲之。馬上拿起電話撥打她的號碼,電話裡一個甜蜜的聲音告訴他對方的手機已經關機。電話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王米蘭站在公園的湖邊,面對着被微風吹起的水面,回想起了過去的事情。那時候天力還在公司裡上班。她看上了他,所以經常去湖邊散步,因爲這個樣子就可以經常遇見他。他覺得天力是一個非常聽話的人,而她曾經夢想的就是要找一個聽話的男朋友,因爲只有能百分之百服從他的人才能夠有作爲,才能夠在他的指導下越來越有錢。而他所夢想的就是有錢的生活。要直接找一個有錢的人在他看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自己培養了。好不容易找到天力,卻因爲雪玲的突然出現而打亂的他的計劃,她恨雪玲。

在王米蘭的身後一個帶着墨鏡的女人坐在草地上靜靜地看着他。她就是夏季。她們本來互不相識,就在白光輝找到雪飄想要從她身上找出天力而被人打斷的那個晚上,夏季知道不僅是她,原來還有人不喜歡雪玲。她們的悄悄話被他們察覺了。但夏季覺得幸運,因爲白光輝向他表白了。現在她要做的就是要免除後患。她找來了王米蘭。因爲他們有着共同的目標。

“我們兩個應該齊心協力。”夏季說。

王米蘭聽到夏季說話也跟着坐了下來。

“你說的對,這一切都是那個雪玲還有那個雪飄兩個妖精造成的。她們弄得天力恢復了記憶,毀了我的計劃,我也要毀壞她們的計劃。”王米蘭咬牙切齒地說,“但是我想不出有什麼方法。”

“所以我們應該合作。”夏季說。

“你想出什麼好點子來了嗎?”

“當然了,就看你肯不肯做了。”

“說。”王米蘭迫不及待地問。

“雪玲有一個男朋友你知道嗎?”

“知道。”

“所以你想到什麼了?”

“你是說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沒錯,她既然有男朋友卻老是去找天力,你不覺得這是一很好的證據嗎?昨天晚上我在電影院的門口發現他們兩個好像有什麼彆扭,據我的觀察他的男朋友和以前對雪玲的瞭解,我想他的男朋友應該跟她不是一路性格。”

“那你要我具體怎麼做?”

“很簡單,你過來,我小聲點說。”

王米蘭把耳朵湊過去,夏季將計劃詳詳細細地說了。

“這樣行嗎?”說完后王米蘭問。

“保證沒錯。”

當天晚上,雪飄一個人在家正安安靜靜地看着書。筆在紙上索索響着,很快一張白紙上就畫滿了各種符號。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咚咚響了。雪飄下意識裡想到又是雪玲來了。

打開門一看,果然是雪玲。她的氣色似乎不大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可以和你聊聊天嗎?”雪玲站在門口說。

“進來再說吧。”

雪飄將那些書和筆紙都收拾好。

“我今天碰到問題了。”

“碰到什麼事了?”

“我把男朋友甩了。”

雪飄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話,問了一句:“你用什麼東西甩你男朋友了?”

雪玲笑笑說:“是分手了。”

雪飄沒有嘗過分手的滋味,不知道雪玲的感受,說道:“這個不好,再找一個。”

雪玲苦笑道:“是該找一個了。可是我怕。”

“怕什麼呢?不好換了就是。”

“人是會變的,他自從去了國外之後回來就不一樣了,我開始以爲他只不過時起了些小變化,沒有太在意。可是……可是……”雪玲哭起來了,在這裡她似乎沒有顧慮。

雪飄這才知道原來分手是一件令人難過事情。她想到了自己,要是天力也變了會怎麼樣呢?實在不敢想象。她最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安慰她。

雪玲苦了一陣後整理一下頭髮說:“以前我們一起讀書,他家裡很有錢,但他從不亂花錢,總是省吃儉用,還幫助那些困難的同學。他一個學期就兩套衣服,有人笑他,他卻不在意。他曾經說過,他畢業後要幫助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都能夠上學,我當時還說他吹牛。他說不信你等着看。他說,以後我們兩個畢業後白手起家,靠自己的能力打天下。後來……後來他去國外留學了。我希望他能夠多學一些知識回來,是我勸她去國外的……他回來之後就不一樣了。變了,變了。”

雪飄恐怖的想到天力,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呢?有沒有學壞呢?想到這裡她也感受到了雪玲的那份難過。她馬上又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天力怎麼會變呢?

“真羨慕你!”雪玲說。

“羨慕我什麼?”

“你有一個好對象。”

雪飄的臉紅了。他雖然不知道天力會不會變,但至少現在還是好的。不過想到天力恢復後他們就沒有再見面,心裡有些失落感。

“哎,有一個事情我沒跟你說。以前我不知道你還有男朋友的,我還以爲你喜歡天力呢?”學飄說。

“是嗎?怎麼說?”

“說了你可別生氣。”

“好,我不生氣,你說。”

“我來到這裡的時候,發現你對天力的事情特別關心。他失去記憶了你就幫他找心理醫生,他現在失蹤了,你又急忙着要找到他。那我只能懷疑你要麼喜歡他,要麼……”雪飄不知道後面那句該不該說。

“要麼怎麼樣,要麼有利可圖是不是?”雪玲把他話接了下去,“這種懷疑是應當的,也怪我沒跟你講清楚。”雪玲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把以前的事情通通向雪飄說了。“我告訴你吧。一年前的一天晚上,下着雨,那天晚上我急着去公司拿一件很重要的文件,在路上的時候,遇見了壞人。他想非禮我,後來一個男孩救了我。他當時沒有力氣了,我想扶他回家,但我不知道那天他因爲什麼事情,好像心情不大好,拒絕了我。後來我在雨中發現了一本筆記,就是那本筆記,我把他留下來,希望有一天能夠還給他。當時候我並沒有去看筆記裡的內容,因爲看道筆記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那個壞人。後來我怕這件事會影響我,我就去找心理醫生,就是白光輝,他讓我擺脫了陰影。然後我好奇心起,想看看筆記裡的內容。當時我也想過,這樣看可能不大好,後來我又想,萬一裡面有找到這本筆記主人的線索呢?總之我翻看了。打開之後我就驚呆了,我不知道里面寫的是什麼東西,我也請教了很多人,他們都看不太懂。後來有一天,我的男朋友回來了,哼,我當時就發現他產生了某些變化,但我覺得小小的變化沒有什麼關係。我們去看房子,很意外,我就碰到了天力。可惜的是,他已經不記得我了,我猜是因爲我的原因。接着我就想幫他恢復記憶,就發生了後面的事。”

雪玲說完後,雪飄長長的“哦”了一聲,對於她所有的誤會都解開了。

“其實天力也很可憐,你剛剛說的一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天力的家正好發生了不幸。一把大火就把他家燒了,我當時還以爲他也出事了。一連很多天我都很傷心。但是我想起他的話,他說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知道宇宙中所有的奧秘,我後來振奮起來,努力學習。接着就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保管你猜不出來。有一個很年輕的算命先生到了我們村,全村的好多人都找他算命,據說算得特別的準。我起初懷疑,後來試了一試,他說天力並沒有死。然後我問他,他在哪裡啊,他給我指了方向,正是這個城市的方向。後來天力自己又找了回去,然後我就到這裡來了。”

“原來他發生過那麼傷心的事,”雪玲說,“難怪那天他不理我,你知道起火的原因嗎?”

“不清楚!”雪飄搖頭說。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雪玲似乎忘記了他分手的傷心了。當天晚上她跟雪飄談到深夜,就在那裡住下了。而他們所說的話,全部都被夏季和王米蘭通過竊聽器毫無遺漏地聽去了。

夏季又不安起來,雪玲現在沒有了男朋友,那麼她就更有可能找白光輝了。但她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因爲從她和雪飄的對話中看不出這種跡象。不過,她既然已經決定幫助白光輝找到天力,那他就得做到底。這樣才能討得他的歡心。

王米蘭聽到雪玲談到他的男朋友原來是很有錢的,而現在又可以找到藉口跟他接觸,雪玲又跟他分了手,她現在心裡有了新的打算。

“明天你就去找錢宏,”夏季對王米蘭說,“你要說兩件事情,第一就是告訴他雪玲不理他的原因是因爲天力的關係,激起他對天力的恨。第二件事就是,天力身上有無價之寶。他如果能夠得到,必定能大賺一筆。接下來我們就按計劃行事,利用他將雪飄還有我都綁架。我明天會來找雪飄,你要爭取在明天晚上就把他引到這裡來。”

王米蘭對夏季感到佩服的同時又隱隱約約感到恐懼,如果是她絕對不可能想出這樣的點子,還好夏季與她站在同一條線上。

錢宏對雪玲的離開雖然有些失落,但是一個晚上過後,他又恢復了精神,他相信,以他的條件輕而易舉地就可以吸引到一大批比雪玲更漂亮的女人。上午剛打算要出去,發現門鈴響了。他想,沒有約人過來啊,難道是雪玲回來了?不可能有鑰匙。

打開門一看,一個妙齡女郎穿着超短的衣服就站在他面前,他產生了好奇。

“你是誰?”

“你朋友的朋友。”她故意把朋友兩字的音拖長。

“哪個朋友。”

“吳雪玲。”

錢宏一怔,打量了一下她,本來想說:“他已經不是我的朋友了,你走吧。”但他突然改變了主意說:“你進來吧。”

“你叫什麼名字?”錢宏問。

“我?王米蘭。”

“米蘭,米蘭,意大利有個米蘭。挺好。喝點什麼嗎?”

“謝謝,隨便。”說着坐了下來。

“你找她又什麼事嗎?”他從冰箱裡拿出汽水出來說。

“我不找她,我找你。”

“哦?”錢宏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怎麼?”

錢宏坐在王米蘭的身旁看着她的眼睛說:“我不知道這樣一個漂亮的姑娘找我有何指教。”

“指教說不上,只不過有兩件事情想要告訴你,你要是感興趣我就說,你要是不感興趣。”她頓了頓,“那就算了。”

“當然感興趣了。”錢宏說。

“我還沒說呢?”王米蘭看這錢宏的反應得意地說。

“好吧,你說。”

“你知道你的女朋友雪玲是因爲什麼關係而和你分手的嗎?”

錢宏說:“我們昨天才分手,你怎麼就知道了。你來替她和解的嗎?”

“當然不是。”

“那你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對誰勾引了雪玲不感興趣?”

“哦?你說說。”

“有一個人叫天力,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你沒有發現最近一段時間雪玲是不是經常跟某些人在一起。”

“謝謝你提供這麼好信息,不過這個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王米蘭有些失望,萬一他真的不感興趣,那今天晚上的事就做不成了。但她又想到,反正我也不喜歡現在天力了,成與不成也不是那麼重要。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麼樣可以讓錢宏看上她。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你也許對天力不感興趣,但是他的東西你可能會感興趣?”王米蘭繼續說。

“什麼東西?可以賺錢嗎?”

“那也許還不只是賺錢那麼簡單。”王米蘭說,這是夏季教她的,因爲她不知道那個筆記本到底有什麼好處。

“這話怎麼說?”

“他手上有很重要的資料。你一定感興趣。”

錢宏好奇心起,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天力到底又是什麼人?就問道:“他是什麼來頭?”

“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你自己聽吧。”王米蘭把錄音拿出來,那是經過夏季精心刪減的。

錢宏說:“你這個人很有意思,等我聽完了我再跟你聊。”

一整天,王米蘭就在錢宏的家裡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