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陰謀與愛情（上）
第二天直到下午, 蕭玉都沒有回來。
連在一旁樂了一天的小白都消停下來，擔心地問我：“我是不是做過了？”
我橫了他一眼，“不是做過了這麼簡單, 今晚王爺的壽宴怕是凶多吉少……”
“那我們逃吧, 趕緊收拾行李。”
說完, 小白就慌慌張張進去收拾, “不用收拾了, 我看王府來接我們的人馬過會兒就到，能逃哪去？”
慢慢悠悠地拿起茶杯，隨手捻了塊小甜點, 味道真好，只是不知這是不是自己最後的一餐。
想到這, 又多拿了幾塊塞進口裡, 嚼啊嚼~
“都是我莽撞, 被蕭玉一氣就忘了大人說的，不過大人放心, 我們都不會有事的。”小白信誓旦旦地說着，他哪裡來的勇氣我並不知道，但……
一個彪形大漢領着一羣彪形大漢，徑直走入正廳，威嚴而又不失禮地抱了一下拳, 道：
“在下乃端王府護衛總管王曾, 特來請嬤嬤等入府, 爲王爺慶生！”他擡頭看着我, 平時在府中我就見過他, 身手相當了得，簡單說：我打不贏他！
彎腰還了個禮, 把小白召喚過來：“麻煩大哥了！”
沒有一丁點掙扎、反抗，倒把對方弄楞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爲我們領路。
“我們就這麼去了？”小白不安地拽着我的衣服，
再次白了他一眼，這麼單純的人怎麼能活到現在？
見我不理他，小白也慌了神，一路不停地在邊上逗我。我始終不睜眼，他越說越沒勁，乾脆哭了出來。把他的頭一拔，枕在自己的肩頭，終於安靜了。
“不管發生什麼，只要你不放開我，我也不會放開你！”抵在他耳邊，輕輕地說着。
小白像是想說什麼，幾次張開嘴，最後還是放棄了，安安靜靜靠在我懷裡。
王府。
沒有想想中的熱鬧，甚至比往常更沒有生氣。
人很少，平常出現在外院的僕人像集體放假似的，都沒了蹤影。
王曾把我們帶到湖中亭就告退了，留下我和小白空坐在亭中央的小桌前。
“先吃點東西吧，看來沒大餐可吃了。”撥弄着桌上幾碟小吃，拿起一碟酥糖遞給小白，很意外地他比我還緊張，沒胃口吃。
你不吃我吃，我纔不要做餓死鬼呢~
“你跟她真像，即使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也不會和美食過不去。”不用擡頭我就知道是端王爺來了，他身後跟着一穿官服的人，那樣子就像……額，太監！對，就是太監！
“劉公公，先把十皇子帶走吧！皇上現在怕也等急了。”
“這……”劉公公看着我，似乎有話要說。
端王爺看着我，厲聲道：“不用公公費心，本王自會處理好！魅！護送十皇子回宮。”黑夜裡傳來一聲“是”隨即又消失不見，我算領教到什麼叫做暗衛了。
“大人~我不要離開大人啊~你放手！”小白掙脫那公公，拉着我的衣服不肯放手。
“如果想要燕玲活命，殿下就忘了下妻這事，也不要再來找她！”威脅的語氣既是對小白也是對我。
小白拉着我，眼淚已經不能自制地流下來。
摸摸他的頭：“我說過的，沒有失效。走吧！”
小白跟着劉公公走了，我又坐下來，吃吃喝喝，只是對面的人已換成了王爺。
“不想知道爲何他身爲十皇子卻流落民間嗎？”他自顧自地斟滿酒杯，眼光飄逸到一片枯敗的池塘裡。
停下，“無所謂，反正也是一死，我既知道了他的皇子身份，怕也活不了了不是？說來聽聽，也算黃泉路上多了個可消遣的樂子。”
“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他殺你的。”
“因爲我像她？你的王妃是嗎？”
……
“和她一樣，沒個正行，但我就是愛她！”很輕，似又回想到故人，嘴角自然上揚。
“但她已經死了，你不過是透過我的人看到一個死人的影子罷了。”
他面如死灰，我當然知道這府裡只要是有人談起王妃去世，都會被王爺重罰然後遣出府去。
雙方都是一陣沉默，良久他纔開口：
“十皇子的母妃蓮妃，是當今皇上的青梅竹馬，當年皇上登基並不穩固，皇太后替皇上將權臣名將的的女兒都送進宮，就是爲了穩住皇上的地位。皇上自是明白這其中道理，更怕皇后妃子利用孃家的勢力欺負蓮妃，沒敢獨寵蓮妃，但對她的寵愛已經讓許多妃子看不慣。待十皇子即將出生，皇后買通了產婆，要她害死蓮妃和皇子。那產婆怕是膽小，留下了十皇子的命，不過蓮妃就……”王爺喝了一杯酒，又自己滿上。
“呵，我怎麼覺得這產婆是得了某位人物的旨意，保孩子不保大人……”斜眼瞟了他一眼，見對面那人臉色蒼白，我怕是說到事實了。
“皇兄如此做也沒有辦法，當時皇后的勢力很大，皇兄不能爲了蓮妃而棄江山百姓於不顧啊！”看的古裝戲似乎都是這麼個理由，對於男人而言，權利永遠大於所謂的愛情。
冷笑一下，幫他續說下去：“小白自不能留在宮中，所以他爹給他留了個信物，也就是那一隻燕玉耳環。又製造出耳環被盜，偷偷將小白送出宮外撫養是吧！”俗套的劇情，看了不下十遍。
王爺笑笑：“果然聰明，我只是說了起因，你就把事情串了起來。這麼聰明，那麼我問你：你想活命嗎？”他沒有用“本王”，而是用的“我”，故意放下身段，看來要活命的條件不是那麼好答應的。
“條件是什麼？”能活着，爲何不多活一點？
“嫁給我！”毋庸置疑的求婚告白，我卻一點也不高興，甚至能感到渾身顫抖：我不要嫁給一個把我當成替身的男人，即使我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
“我們之間沒有感情，你要的人永遠也回不來了，你又何必……”
“本王當然知道她已經死了！”手中的酒杯瞬間被捏成幾片，碎片將他的手割開了深深的口子，血順着掌心滴落在地上。
“那你要我有何用？”我也火了，毫不顧忌雙方身份，大聲反問道。
“我、我只是不希望你死罷了，還有云羅，她很喜歡你……嫁給我，至少能保你不死。”
思量了一下，再次告訴自己不要和生命過不去：“我有條件。”
他用眼神示意我說下去。
“待事情平息下來，你要休了我。在這期間，你、你不能碰我，不能限制我的自由。”臉紅紅的，什麼叫不能碰我，說得也太那個什麼了吧……
對面的男人笑了笑，道：“前面兩個都能答應你，但最後一條，爲了你的安全我勸你還是忍忍爲妙，做戲太假可是騙不了那隻老狐狸的。”
老狐狸？我原以爲他十分尊敬他大哥的，但現在看來並不非如此。
這皇室裡錯綜複雜的關係，我算是見識了。
PS 捉蟲+回帖，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