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堅定不移的守候

她愛他的時候,情深似海,願意爲他瘋狂;她不愛他的時候,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冷漠的可怕。真情與無情的對比鮮明的可怕。

山雞和小貓在通話了長達幾個月後,迎來了炎熱的夏季。山雞本以爲可以在暑假和她見面的,但是她卻打電話來說暑假不回去了,要留在那邊打工。這幾個月來她一直在說南方怎麼怎麼好,工作機會多、美食品位高、休閒娛樂全。最重要的是沒有冰冷的冬日,最冷的時候加一件外套就好了。山雞明白她已經適應了南方的生活,爲她高興的同時心裡也隱隱的有一絲的擔憂。

“那我暑假過去那邊找你好嗎?”

“哎呀你還是別來了,太遠了我不放心你,再說我打工很忙的,沒時間照顧你。”她拒絕道。

“可是這樣就見不到你了,你打什麼工啊?”

“我在康師傅做銷售呢,之前有些小假期我就幹過,現在我升職了手下可以管3、4個人呢!”她自豪的說道。絲毫沒有因爲不能和他相見的惋惜情緒,山雞心裡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是他知道她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女孩,也就沒說什麼。隨即她又說道:“你在家裡好好的哈,等來年冬天的時候我們再見吧。還有不許來找我!”

掛掉電話後山雞很惆悵,看來這個夏天必須自己過了。以前他們距離暑假的日期還有一年,然後這樣分開半年。什麼都改變不了,也阻止不了,當然也無法催促時光。遠處的幾處白楊,肥厚的大葉在空中翻作白灼的光輝,無數的蟬鳴正在力竭聲嘶的苦叫着。他突然感覺,這個夏天真的好熱好令人心煩。

假期開始後,他無法斷絕對她的思念,常常打電話過去,她的電話常常回應着:對不起,對方不方便接聽您的電話。過了許久,她會發一封短信過來,說自己在打工忙,有事嗎?自己能有什麼事,他有時候倒真希望自己能出點什麼事,那樣她可能會多關心自己一點呢。終於有一天,他打她的電話,結果關機。過了一晚上,他擔心的要發瘋,結果第二天她卻輕描淡寫的說自己昨天手機沒電了忘記衝了。他忍不住朝她咆哮着吼道:“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我的心滿世界在找你,我差點就想買車票過去呢!”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個大活人還能沒了嗎?”她的態度卻很冷淡。

這樣的對話,讓山雞更加不淡定了,他們吵了起來,最後她仍不肯認錯,藉口自己忙然後掛了電話。山雞簡直氣瘋了,但是又毫無辦法。

她愛他的時候,情深似海,願意爲他瘋狂;她不愛他的時候,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冷漠的可怕。真情與無情的對比鮮明的可怕。

以後的日子她更加忙碌了,經常不接電話,然後晚上十一二點發個短信來應付了事。他們之間通過電話吵架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在她工作期間她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直到有一天她發來一封短信,用疑問的口氣說:“老公,你想不想和我分開?”

山雞趕忙給她打過去:“怎麼了,你要和我分手,爲什麼爲什麼呢?”他情緒有些按耐不住,但是還是壓了下來。

“恩,爲了給你自由。”她說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隨即她又說:“我可能每個暑假都會在這裡打工,可能沒時間陪你,所以….也是爲了還你一個自由之身。”她的語氣冰冷並且誠懇。

山雞心裡一緊,拿手機的手都忍不住的顫抖起來,他說:“是不是我最近逼的你太緊了,對不起是我錯,我不知道你工作這麼累,我以後在你忙的時候和你發短信好嗎?”他的聲音急的都快哭出來了,連忙爲自己最近的行爲道歉。

“不是,我只是,哎不知道跟你怎麼說。”她停頓了兩三秒道:“分手快樂吧。”說出這幾個字她的聲音有點哽咽,但是始終都沒有哭。多麼狠心的女人,山雞在這一刻萬念俱灰,甚至有想殺死她的衝動。情緒在崩潰的邊緣,以至於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會兒可輪到小貓着急了,她知道他的性格有些衝動,上次手臂受傷的事情讓他記憶猶新,等了許久電話那頭都沒有聲音。難道他又做出了傷害自己的事情了嗎?她急忙大聲道:“山雞你在幹嘛,你爲什麼不說話,你到底怎麼在幹什麼?”這擔心的語氣把山雞從絕望中拉了出來,他突然明白她之所以和自己分手並不是因爲不愛自己,而是近期巨大的工作壓力,再加上自己的不理解。讓她覺得心理上和生理上兩方面的勞累,情緒一度崩潰。換句話說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幹什麼,或者不明白這樣做對不對,只是想快點擺脫這一切。

想明白了這些,山雞心裡好受一點的,但是仍然十分難過。自己就算經歷再多的苦難,也不說‘分手’這兩個字。他的眼淚不爭氣的從眼中流了出來,一直流到他的嘴裡,味道鹹鹹的。這一刻,爲了挽留她;也爲了讓她明白她自己的心,他決定脫掉用所謂尊嚴僞裝的面孔,哭道:“求你,小貓不要離開我。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都在擔心你。因爲我們隔着的距離太遠了,所以你每次不接電話,我都感覺好像丟了你,每次我都擔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險,每次我都感覺我馬上要衝出家門到那邊找你。我一直相信你深愛着我,我也愛着你,所以我才堅定的要等你。”

她聽着他絕望傷心的表達,聽着他淒涼的哭聲,她的那顆冰冷的心,不斷的顫抖。他說的一點沒錯,自己很愛他。她忍住不讓自己說話,因爲只要一開口,她肯定就會哭出來。

“你知道嗎,我手臂的傷,每次下雨陰天或者天氣太熱,都會很疼或者很癢,但是我從未後悔。即便爸媽使勁逼問我,我也不做解釋。因爲這是我爲心愛的你受的傷,我亦答應了你不再傷害自己。我常常心想,爲什麼我這麼擔心你,你卻冷冰冰的迴應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可是我後來才明白,這就是在異地的你,表達愛情的一種方式。但我卻敢斷言,我對你的愛一定大於你對我的。請你目前先不要拋棄我,讓我成爲你在異地的一種精神上的支柱,有什麼煩心事傷心事都對我來訴說。直到…..”他說道這裡已經泣不成聲,“直到你在那邊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我就會安心的退出了。但是在找到之前,請先不要離開我,求你。”

這真是一個男人對女人最偉大的愛情了。有什麼比愛她,希望她好,只要她幸福可以笑着離開,愛她卻不想佔有她,還偉大呢?!

小貓亦感受到這份感情的厚重,她徹徹底底的被他的真情所感動了。不僅是最後那一句深情的告白,最重要是他理解她。她本來以爲他不理解自己的,她冷冰冰的態度,確實是僞裝出來的,是她在異地生活的一種自我保護。她把真實的自己完全僞裝起來,因爲不想受到傷害,不想接受失望,所以她必須用冰冷的自己去對面別人,當然也包括心愛的他。

她終於開口回答他了,這一開口,終於哭出聲來了:“老公我錯了,老公我不走了,老公你原諒我吧。”她連續叫了三個老公,山雞的心總算是得到了一絲安慰。他又聽到了她那種類似嬰兒的哭聲,他一直覺得這是最純潔無暇的哭聲,但今天第一次聽起來有些嘶啞,與往日時光裡的她有所不同。雖然她最後一直道歉,一直訴說自己的不好。但是這次傷害,最終插進了山雞的內心最深處,到達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滲到了他的五臟六腑之中。

他曾經覺得什麼都能忍,無論她做了什麼事,都可以原諒她。即使她曾經那樣欺騙他,給他造成了那麼大的創傷,留下了一生都不可磨滅的痕跡。他仍可以做到不計較,他仍然可以真心的去原諒她。他甚至可以爲了她去對抗全世界!但是今天卻爲了“分手”這兩個字,他心裡真的怪她了,即便他嘴上說原諒她了,但是心裡卻無法徹底的原諒她。真是奇怪,自己手臂爲了她受了割傷,留了那麼多血他都可以馬上原諒她,但是卻不能因爲她說了兩個字而真心的原諒她。這愛情真是一件奇特的事情。

“以後,不許你再說那兩個字,即使你找到了比我更好的人了,也請你說‘我找到了’,那麼我就明白了,我不會騷擾你,我會從你的生活中消失。”他淡淡的說道,好像說着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其實他此刻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不會的,不會的,我找不到比老公更好的人了,永遠也找不到了。忘記今晚好嗎,我們從新開始,我一定會如約回到山東,請再等等我好嗎?”

“我當然會等你,但是今晚過後,我亦知道世事無常,任何事情並不是堅持就一定會達到。盡力就好,我好累寶寶,我想睡了。”

小貓此刻才知道後悔這兩個字怎麼寫,原來最瞭解自己的人一直屬於自己,只是自己不曾去真的體諒他罷了。她知道現在不論說什麼,也無法馬上治癒他,只能用自己以後的行爲來爲自己贖罪了,於是她沒有勉強他,說道:“恩,早點休息老公,我愛你。”

“恩,掛了”他說完就真的掛了,以前的時候只要她說一句我愛你,他一定會說一句我也愛你,然後等她掛了電話他纔會掛的,但是他現在毫不客氣的就掛了,小貓覺得真的好像打碎了什麼東西,但又無法表達清楚,她的心也隨之裂開了一道痕跡。

這夏夜,掛滿了繁星。這星星又像是從月盤裡灑落的點點碎銀。全國各地每一處的地方都略帶炎熱,不管是四川還是山東,誰都感受的到這炎炎的夏日。這炎熱,又讓每一對有故事的情侶都輾轉難眠,或許掛了電話的他,此刻也看着這美麗而寂靜的夜空呆呆出神吧,在睡前幾秒小貓這樣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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