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樹林之中,風呼呼的颳着,草木順着風的吹動而搖擺,相互摩擦着,發出嗚咽的聲音,聽的人毛骨悚然。樹林深處,偶爾的幾聲狼叫,夾雜着風的怒吼,似是在演奏一首死亡的曲子,引着人走向地獄的深處。
不遠處的草叢裡,傳來一聲細小的響動,一隻細白森森的手慢慢的伸了出來,抓住了邊上繁茂的結縷草,因爲寒冷而皸裂的手背上,骨節明顯,泛着絲絲鮮血。
慢慢的,一位纖長削瘦的人影緩緩站了起來,破破爛爛的衣衫上,血跡已經乾涸,包裹着那瘦小的身體,蓬鬆凌亂的頭髮遮住了緊繃的臉龐,後背的一把長長的鐮刀突兀的別在腰間,不成比例的掛着。只是片刻的停頓,那人影便循着路徑緩緩走去。
古月染緊皺着眉頭,整個身體緊繃着,一隻手一直放在腰間的鐮刀上面,就像是一隻獵食的豹子,時刻注意着周邊的動靜。
她從中午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片樹林之中了,不,應該是說,她從重生穿越的那一刻就已經在這片樹林之中了,現在已經是將近深夜,可是她還是沒有走出這片林子。
她古月染是二十一世紀靈族古家家主的第十七代傳人,在繼承家主之位的時刻,沒想到一直疼愛自己的親伯伯親手把自己送進了萬丈深淵,原本她以爲自己死了,可是沒想到,老天竟然憐憫她,讓她穿越重生在另外的一具身體之上。
突然,一聲刺耳的嚎叫直衝天際,刺痛人的耳膜。
不遠處,一頭野豬的身影慢慢顯示出來,向着古月染的方向逼近。
古月染眉頭一緊,拿着鐮刀的手骨節泛白,看來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儘可能不要驚動樹林裡的任何猛獸,可是不曾想到,這裡竟是埋伏了一頭野豬。不過,既然她重活一世,那麼便不會再委屈自己!
野豬足有半人高,體型肥大,身上的鬃毛茂盛而繁密,是一隻已經成型了的野豬。
那隻野豬步履緩慢,面前的古月染體型嬌小,好像認定了眼前的這個人一定會成爲自己口中的美食。
泛着白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古月染的方向,咧開的大嘴之中,露出了鋒利的牙齒,腥臭的液體從嘴中流出,滴在下面的草地上。隨着它的移動,身體摩擦着草叢,沙沙作響,讓人忍不住的惡寒。
古月染眯起眼睛,站着身子不動,手中的鐮刀則是已經拿到了身前,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野豬。
突然,野豬上前一個邁步,整個身形如閃電般的向着古月染襲來,古月染眉間一動,輕輕勾起的嘴角,泛着冷意,在野豬靠近自己一指的時候,整個人迅速閃向了一邊,手中的鐮刀隨之一揚,對着野豬的右眼狠狠的刺了下去。
“吼!”
一聲嚎叫聲響起,野豬吃痛,整個身形不受控制的亂撞。
野豬的速度很快,毫無目的撞向旁邊的碗口粗的樹木,只聽見“咔嚓”一聲,那樹應聲而斷,野豬毫不放棄,反身又是一陣衝撞。
古月染沒想到這頭野豬的精力這麼旺盛,冷不防的被野豬頭上的兩隻角劃過身子,整個人被衝撞之力衝到了兩米之外,腰上一道手指長的傷痕顯現出來,血不斷的流出。
“呸。”古月染吐出一口鮮血,隨手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拄着鐮刀,緩緩站起身來,眸中不斷泛着冷意,就像是天山上的寒潭水,足以冰凍一切。
“哼,果真是畜生!”
前世再殘酷的訓練她都承受過來,再精明的人她也鬥過,現在只不過是一頭小小的野豬罷了!
那野豬此時的另一隻眼似乎是有些看得清,對着古月染迅速的撞過來。
古月染一個翻滾,整個人已經到了野豬的面前,又是狠狠的一刀,野豬的左眼頓時如右眼一樣變得血肉模糊。
粘稠的血液不斷地滴下來,和早已經凌亂不堪的雜草混合,散發着濃烈的令人作嘔的氣息。
似是沒想到自己竟被一個不大的小孩給攻擊了,野豬大聲的嚎叫,向着前方猛烈的衝去。
鐮刀卡在野豬的眼睛裡,古月染拔不出來,整個人被帶出了好遠,皮膚摩擦着地面,發出陣陣火辣的疼痛。
寒冷的夜風向刀子一樣從皮膚上刮過,這副身體,身嬌體弱,比不得她從前的千錘百煉出來的體魄,這麼幾下之後,她的體力迅速的耗盡。
大喝一聲,古月染一個翻身,整個人已經是到了野豬的身上,一手抓着野豬的鬃毛,另一隻手迅速的拔掉那嵌在野豬眼睛裡的鐮刀,顧不得身體的痠痛,對着野豬的任何部位一陣亂刺,野豬吃痛,帶着古月染狂奔於密林之中,這一片的樹林響徹着野豬的嚎叫。
古月染用盡力氣抓住野豬,不讓自己從野豬身上倒下去,手中攥着野豬的鬃毛的位置,因爲用力,都被拔得一乾二淨,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得“砰”的一聲,那野豬支撐不住,整個身子轟然倒下。
因爲野豬的向前衝力,古月染一頭撞在地上,再沒力氣起來看野豬怎麼樣,她整個人因體力耗盡而昏了過去。
晨曦中的第一縷陽光劃破林間的薄霧,自然的一切變得生動起來,好像昨天的血腥一點都不存在。
“小七,小七,你醒醒。”
耳邊有一道年輕小孩的聲音響起。
古月染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模樣十多歲的男孩,正一臉焦急的看向自己。眯起眼睛,古月染打量着面前的男孩。
男孩一身樸素的衣衫,眉眼寬闊,眼中流露的是滿滿的擔憂之色,倒是沒有什麼惡意,看樣子是認識以前這具身子的主人。
童輝見古月染不說話,以爲被嚇傻了,想想也是,無論是誰在這人人懼怕的靈獸森林裡過了一夜,都不會是正常的,何況,小七一點靈力也沒有呢。
“小七,你沒事吧?都怪周權那個臭小子,他真是太可惡了!騙我說月辰哥哥找我,可他們竟然趁我不在,把你丟到靈獸森林裡面,這靈獸森林,靈者等級的人都不敢進來,何況你這一個一點靈力都沒有的人!他們簡直是要要你的命。月辰哥哥現在肯定擔心的要命……你,你看你都受傷了……”
童輝說着,就要去碰古月染受傷的額頭,卻不想被古月染一個偏頭,避了過去。
童輝的手頓在半空,心裡十分驚訝,他記得古月染不曾和他這麼生分,他忽然覺得她有些陌生。但很快他就摒棄了這個念頭,小七一定是嚇壞了纔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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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嘆了一口氣,黝黑的麪皮上也是淡淡的無奈:“小七,你也是的,以後周權他們欺負你,你一定要來找我,我和周權的靈階等級不相上下,周權不敢把我怎麼樣的。再說,你要是這樣,你的大哥也會擔心的。”
童輝知道古小七的性子,一直是一聲不吭的忍受着辱罵,不過就是因爲膽小怕事,纔會經常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