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笙看着古月染的背影,眸子之中閃現過一抹落寞。
但,陌笙定是不能讓古月染現在去的,夜天璃現在如何,他的確是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若是古月染見到了,必定是心痛的。他只想着攔着她。
眨眼間到了古月染的面前,陌笙攔住了古月染的去路。
“陌笙,你讓開。”古月染輕聲道。
“你知道他在哪裡麼?你就這樣貿貿然的前去,可有想過你和孩子的處境?他是希望你好的。”陌笙淡淡的說道。
古月染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不想再這麼躲在別人爲她安置好的地方生存了,這麼多天,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痛苦,憋悶之意,幾乎要將她逼瘋了。
她一直都以爲她在不斷的努力,她自己能夠獨立的面對所有的困難,她可以和夜天璃並肩而立,傲視天下,但,她發現,她依舊是那麼的弱小,每一次都要他來幫助,每一次,都是那麼的驚險,甚至是讓他面臨生死攸關的境地。
甚至是,還連累了她身邊的人,可她卻是一次次的無能爲力。
她痛恨這樣的自己,卻也知道,越是這樣,她就越發的不能逃避。
夜天璃現在不知生死,陌笙現在不讓她出去,她也能隱約的猜到,現在的蒼茫界會被殷擎天禍害成了什麼樣子,而殷擎天必定想要找到她和夜天璃,除之而後快。
“就因爲這樣,所以,我纔不想坐以待斃,陌笙,我賭不起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他要是死了,我去陪他就是,可我不願意,讓他一個人孤獨的承受。”古月染定定的看着他,“你若是不想告訴我,我也不會強求,我自己會去找,我會找到他的!今生今世,我都要和他在一起哪怕下地獄,也在所不惜!”
古月染這句話,隱藏了一部分是說給陌笙聽的,她今生心裡只有夜天璃一個人,她不想陌笙再來趟她這一趟渾水。
陌笙心內一嘆,眸光中一閃而過的沉寂,轉瞬即逝。
但,古月染又如何能夠看不到?對不起了,陌笙,只有這樣,你才能少受到傷害。
古月染有時候都覺得她自己是一個不祥之人,爲她好的人難道都沒有好下場麼?怪只怪,自己的能力太過的低下了吧……
踏出院門的那一刻,古月染忽然間頓住了,她看着院門外的那個人,眯起眼睛。
“你怎麼在這?”古月染聲音微涼。
殷無殤一襲白色衣衫,淺笑悠然的看着她。
月牙的白色,溫潤的容顏,那一剎那,古月染差點就以爲,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止景汐了。
只是,面前的人,眼底浮現的絲絲邪魅,卻是止景汐不曾有的。
“我知道他在哪。我帶你去。”殷無殤抿脣道。
古月染眯眼,她道:“我如何信你。”
“就憑着,我知道止境在哪裡,他可是我的爺爺。”殷無殤的聲音依舊是輕緩,眸光柔柔的看着古月染。
古月染抿脣,手指捏緊了衣袖,沉默不語。
“你還是不信?知道止景汐爲什麼沒死麼?告訴你們我假死的人,就是他呀,所以,他還是將我當成了他的孫子了吧?”殷無殤反問,實際上就是在告訴古月染,他和止境的關係不錯。
古月染還是不願意去相信,剛從殷無殤那裡,逃出來沒有多久,現在就直接跟着他?當她是個傻子啊?
“你不願相信也罷,只是看你着急,纔來幫你的,你現在就可以出去,殷擎天的人早已經是遍佈蒼茫界的各地了。
”
“那你爲何會在這裡?”古月染涼聲道,殷無殤也是她的敵人啊。
“我無處可去了。”隨意的一番話,古月染卻是心頭一疼。
當時還被他抓去的時候,他們就說過這件事情,只要是背叛了殷擎天,殷無殤的確是無處可去的。
“走吧。”古月染道,她並不是沒有防備,只是,她有辦法不讓自己再一次蠢得陷入險境。
“一起吧。”殷無殤對着陌笙道。
古月染卻是一愣,不知道殷無殤爲何還要陌笙一起?
殷無殤苦笑一聲,道:“遇到危險的時候,我怕我護不了你。”
古月染的目光垂落,她心內一緊,卻發現,殷無殤身體極度的虛弱,靈氣少的可憐,此刻竟是和普通人無異。
“你……”古月染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對殷無殤的心情,她應該拍手稱快纔是。
殷無殤卻是沉默不語,一雙眸子中,波瀾不驚。
古月染強迫自己不去想他身上所中的噬影蠱,不去想他變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因爲當時她給的那一劍。
這一切,因果,他們都有脫不掉的關係,所以,無所謂誰對誰錯吧……
陌笙卻是看着殷無殤,輕輕的一個嘆息。
“走吧。”陌笙拉着古月染,道。
古月染越過殷無殤,跟着陌笙離去。
而殷無殤則是跟在了身後。
三個人出了府門,一路疾馳而去。
一路上,三個人幾乎都沒有說話。
古月染雖然有很多疑惑,比如說,殷無殤爲何出現在這裡?倒不是她真的相信殷無殤所說的無處可去,因爲,陌笙似乎早已經知道了殷無殤是在這裡的,所以,他一點驚訝都沒有的。
又比如說,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着她?古月染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但是,心中的第一感覺卻是如此,只讓她一顆心不得平靜。
可是,她又無法去問,對陌笙,她知道了陌笙對她的情感之後,卻是再也無法將之和她拉的太近,未免以後傷害到了他。
對於殷無殤,卻也是無話可說。
而殷無殤和陌笙兩個,自然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因此,只剩下了一路的沉默。
三個人上了獅鷲,不久之後,古月染就將九姑姑召喚了出來,因爲,九姑姑可以飛的更高,也可以隱藏他們的身形,不至於被殷擎天發現。
“這是要去蒼茫山?”古月染凝眉問道。
“嗯,蒼茫山有一處玉泉洞,據說能夠輔助靈魂修復。”殷無殤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