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驚爲天人
阿碧說到後來越來越變得吞吞吐吐，而且不斷地朝着司寇念兮張望，神色十分複雜。
其餘的人卻一個勁地催促道：“阿碧，你倒是快說啊。丞相夫人來王府與那幅畫像究竟有什麼關係。”
阿碧卻不肯再繼續說下去了，只皺着眉頭小聲道：“你……你們還是快些那兩名姑娘給放了罷。”
管家聞言一愣，看着阿碧不解道：“爲什麼？”阿彩也疑惑道：“是啊，阿碧，她們是混進王府來的細作，好不容易將她們抓起來，還沒有交由王爺好好審問一番，怎麼能就這麼放了呢？”
阿碧偷偷地瞄了司寇念兮兩眼，說道：“她……她們不是什麼細作，你們還是快些將她們給放了罷。”阿彩仍舊不依不饒道：“阿碧，你又不是審案的官差老爺，怎麼知道這兩名女子不是混入王府的細作？你可別忘了，剛纔我們可是親眼看見她們兩個在王爺的書房門口打轉的？”
“哎呀，我說不是就不是。”阿碧擡頭看了阿彩一眼，最終還是咬牙說道：“阿彩，當日我替你當值，所以老王爺與丞相夫人的茶水都是我端上去的。”
阿彩點頭道：“這我知道，老王爺愛喝西湖龍井，你莫不是拿錯了吧？”
“自然沒有。”阿碧搖了搖頭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當日我端茶水給丞相夫人時見她身旁的老僕懷中拿着一副畫軸，後來那老僕去上了趟茅房，可能是忘了脫手，將那幅畫軸放在了長廊盡頭的欄杆上……”
長廊盡頭的拐彎處不遠便是茅房，那時阿碧也正好從茅房中走出來，正好瞥見了那幅放在欄杆上的畫軸，她知道那是方纔那名老僕手中拿着的那幅，因那畫軸底部外沿都被鍍了一層金邊。
阿碧一時好奇，猶豫了一會後，還是趁着那名老僕在上茅房的時候偷偷將那幅卷軸給展了開來。大約因爲心情有些忐忑的緣故，阿碧的動作極其小心翼翼，隨着畫軸的緩緩展開，畫中女子的面容也緩緩呈現在了阿碧的面前。
一
襲素衣，眉眼盈盈盪漾，彷彿其中有千山萬水。阿碧從未見過這般美貌的女子，一時不察，險些叫出聲來。阿碧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回頭朝着長廊盡頭的方向望了一眼，在確認那名老僕還未從茅房中出來後，這才復又向那幅畫卷望去，阿碧不知這畫中的女子是誰，不禁心生疑惑，心道，這丞相夫人來拜訪老王爺，怎麼會命僕人隨身攜帶這麼一個貌美女子的畫像？
阿碧想不通透，心中明白自己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不然等那名老僕從茅房裡出來，被她撞見自己不經過她的同意就在動了她的畫軸，那情況就不妙了。所以阿碧匆匆地看了幾眼那畫中人的模樣後便連忙將畫軸捲了起來，重新放回了原處。
雖只匆匆看了幾眼，但那畫中人的模樣卻深深地烙在阿碧的心裡。
阿碧有一次奉命出去採辦的時候有幸見過柳依依一面，那時柳依依剛剛被冠上帝都第一花魁的名頭，一時風頭無二。
柳依依坐在花轎上，有幾名小廝合力擡着，隨行的還有幾名花童，一路將花瓣從花籃中抓出，擡手向上拋去，花瓣在風中搖晃了片刻便徐徐下落。
柳依依就那麼坐在花轎中央，在漫天飛舞的花瓣中安然處之，遮在臉上的面紗隨着清風輕輕飄揚，彷彿在下一刻就會幻化成一隻素色的蝴蝶，追逐着花瓣而去。
儘管被面紗遮住了大部分的容顏，但阿碧還是可以一眼看出柳依依的絕代風華。花轎兩旁到處都擠滿了人，被一衆官府的侍衛勉力抵擋着。
阿碧最喜歡看美人，不論男女。這貌美男子阿碧能天天在王府裡看着冷少淵，可這貌美女子卻是不多見了。費力地擠進人羣中，阿碧勉力朝着柳依依看去。
也是天時地利，這時正好狂風大作，風的力道之大，竟輕而易舉地將覆在柳依依面上得那塊面紗給吹了下來。
片刻之後，那股怪風漸漸弱了下去，又恢復了先前的平和寧靜。回過神來的人羣此時才注意到柳依依面上的那塊面紗不見了，一時興奮不已，有男子指着柳依依大喊道：“
快看，花魁的面紗不見了，嘖嘖嘖，當真是比花還嬌的顏色，這帝都第一花魁果然名不虛傳。”
人羣突然炸開了鍋，附和的聲音此起彼伏：“我如今才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沉魚之姿，落雁之容。”“哈哈，如今牡丹開得正盛，若是採一株過來放在依依姑娘的面前，不知會不會羞上一羞？”
阿碧完全聽不見周遭的人聲鼎沸，一雙眼只愣愣地盯着柳依依的面容，心中感嘆道：這個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個女子生的比柳依依好看了。
之所以說是女子，是因爲在阿碧的心中，她家王爺的形態風流比之柳依依，還是略略勝上一籌。
而事實證明，話是不可以說的太滿的。當日阿碧初次得見柳依依的姿容，驚爲天人，以爲她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可等到她見了司寇念兮的畫像後，她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道理。
而且按冷少淵的話來說，這畫像只能勉強描繪出司寇念兮的樣貌，但論靈氣神態，畫中之人的模樣卻不及真人的十分之一。
只是那個時候，阿碧並不知道那畫中的女子就是柳依依。
後來也是巧合，阿碧在丞相夫人離去不久後從阿雪口中聽到一件事情。阿雪也是那日當值的丫鬟，與阿碧素來交好，兩人用餐時往往會湊在一處互相閒聊一番。
那日阿雪無意間對阿碧說到丞相夫人的事情。丞相夫人在前廳與老王爺說了一會話後就又去找了冷少淵。丞相夫人喜歡喝茶，阿雪就是那個時候去的冷少淵的房中給丞相夫人端茶的。
阿雪扒拉着碗中的飯菜，擡起頭來看了阿碧一眼，說道：“阿碧，我跟你說，這丞相夫人來冷王府原來是替她侄女司寇念兮來與王爺說親的。”
這個先前阿碧在前廳伺候的時候也隱隱聽到一些，所以此時並不吃驚，只淡淡道：“這我知道。”
阿碧的反應與阿雪預想的差太多，阿雪的興致當即就減了一半，但想了一會，仍是不死心地問道：“這王爺就要娶別的女子了，阿碧，你不難過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