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特別黑,除了白色外幾乎所有的物景給人的視覺都非常的模糊。
竹凡癱倒在地上,臉上佈滿了恐懼,呼吸急促,心跳的很厲害,儘管天氣很冷,但是手心內還是冒起一層汗水,剛剛被嚇的不清。
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隨便把手心的汗水擦拭在皺巴巴的校褲上。微微斜着腦袋,看向剛纔發出聲音的地方,不過眼神中還是有着閃躲,很不自然。
樹葉還在輕微的晃動,葉子和葉子之間摩擦出很小很輕的聲音。
發現並沒有心中想的那種可怕的事物出現,竹凡的臉色隨之恢復平靜。緊繃的身體一放鬆,全身又變的疲憊不堪。
勉強睜開眼皮提着沉重的雙腳向前走。步子還沒邁開,竹凡那滿是疲態的臉猛地緊繃起來,帶着濃重黑眼圈模糊的眼睛徒然明亮起來,死死的盯着腳尖的位置。
腳尖前,塊白色的紙張類物體躺在那裡,天色很黑,但竹凡眼中全是白色。 快速俯下身體,利索的撿起那塊白色物體。
一封信箋、撿起白色物體放在眼前一看,竹凡看清了這塊物品。看着手中的信箋,竹凡臉上有着疑惑,不過很快又恢復平靜。這條路又不止自己一個人走,別說了是一封信箋,就是一堆錢掉在地上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反覆的翻動着手上的信箋,竹凡發現除了信箋沒有開封以外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一下子就失去了興趣,手一揮就要飛出去。
突然,竹凡揚起的手僵硬在胸前,無所謂的眼神也是被信箋上的收件人吸引住了。
此時的竹凡眼中那還有無所謂呀,眼珠子賊亮賊亮的,表情驚慌,不斷的轉動着腦袋,眼珠子在眼眶中飛快的轉動,掃視着周圍的一切。
白色的信箋表面,灰色字跡的收件人旁邊,三個黑的鋼筆字跡---竹凡收。
或者是天太黑,又或者是身心太疲憊的緣故,從撿到信箋到扔掉信箋,竹凡都沒有注意收件人上寫着自己的名字。
現在害怕,恐懼,疑惑,竹凡的內心百感交集。竹凡的手在不停的顫抖,雙腿更是不聽使喚,像篩糠似的。
一隻手使勁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儘量讓自己站的能夠平穩些,不過並沒有什麼效果。緩緩的撕開信封,顫抖的手指從裡面夾出一個摺子,攤開。
看着面前攤開的紙張,竹凡雙眼充血,眼球幾乎快要凸出眼眶,仰頭對着夜空咆哮,爲什麼。
天大亮,溫暖的陽光照射着這片大地,一切都照常進行。上早課的學生手拿着早餐開心的吃着,紅燈下面一輛輛車子等待着人流從斑馬線上經過,心跳網吧門口幾個滿臉油膩眼下一片紫色的年輕人站在那裡,一道道哈欠聲接二連三響起。
雖然哈欠連連,但是在溫暖的陽光照射下,幾個年輕人眯着雙眼沐浴着陽光,並沒有想要離開的樣子,但是又不得不離開。
只見一輛警車直接朝幾個年輕人駛來,完全沒有要剎車的意思。
眯着眼曬太陽的年輕人慌忙的向兩邊跑開,其中一個年輕人衝着警車罵了一聲,靠,然後就跑的不見蹤影了。
一聲橡膠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警車慢了下來,相當霸氣的停在心跳網咖的門口正中間。
車門打開,一男一女從車內走了出來。男的很普通,臉色冰冷,一身警服,右邊屁股上掛着一副手銬,黑色的槍套掛在旁邊,裡面有槍。
女的相對於穿警服的男而言就很特別了,她沒有穿警服,而是一身白領職業裝,黑色短髮,V形臉大眼睛,皮膚很白。如果不是她胸前掛的身份牌寫着職業刑警,編號65733,(一般刑警身份牌都不會寫上姓名)你一定會認爲她就是一個長的漂亮點的小白領。
女的面色平靜的看了眼身邊的男子,徑直了進去。而男的緊跟在她的身後,當女的看向自己的時候,男的那冰冷的臉上卻是露出熱情的笑容,不過他那笑容給人感覺很虛僞。
心跳網咖還是跟往常一樣,泛着藍光的牆壁,清香的空氣,安靜的環境,服務生照常給上網的客人送上免費的熱咖啡。
兩人來到前臺,臺內收營業還在埋頭的清點着手上的現金,完全沒有留意臺前的兩人。
感覺自己被無視了,男警臉色一變,上前一步就要發作。女的眼疾手快,一手壓着男警的肩膀伸出另一隻手,朝男警晃了晃自己的食指,意思是叫他不要這樣。被攔了下來,男警心裡很不爽,不過臉色還是樂呵呵的。
女的沒有在意男警臉上的笑容,伸手做了個敲門狀,正要敲擊檯面,一個手拿托盤的服務生走了過來。看見臺前的兩人,服務生唯唯諾諾的對着兩人微笑,兩人也是點了點頭作爲迴應,這位服務生恰巧就是昨天跟竹凡發生爭吵的那位。
得到兩人友善的迴應,服務生快步走到臺前,朝着還在清點數目的收銀員喊道,聲音很輕,但卻很急,小葉,小葉,別點了,有人找你。
陳五,你沒看到我正忙着嘛,上網,送飲料什麼的問題你自己搞定,你別跟我說你來這麼久連這點小問題你都解決不了啊,別打擾我,小葉頭都沒擡的說了陳五一通,聲音中帶着很重的嗆味,看樣子兩人關係不是很好。
陳五這個人膽子很小,從昨天跟竹凡爭吵上就能感覺的道。被小葉這麼一說,陳五縮了縮脖子,滿臉委屈的看了眼旁邊的兩人。
看着面前服務生那快要哭的表情,女刑警也是對他壓了壓手,打住。
咳、咳、女刑警咳嗽了兩聲,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裡面正在清點數目的小葉突然大聲說道,有什麼事找陳五,我沒空,OK,話語乾淨利落。
站在旁邊的陳五此時心裡感到特別委屈,但又不敢開口,而一旁的兩人更是滿臉見鬼的表情。或者是感覺到氣氛不對,又或者是沒有聽到陳五的迴應。一直埋頭清點數目的小葉快速的擡起頭,這一擡頭,正好看到女的胸前的身份牌,刑警。
手中的錢嘩啦一聲散落一地,小葉急急忙忙從椅子上起身,滿臉緊張的看着面前兩人,對、對、對不起,我剛纔、,剛想解釋,女的就朝小葉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小葉立馬閉嘴不在說話。
看着已經停下來的小葉,女的也是一副公式化的口吻說道。你好,我叫付晴,職業是付晴指了指自己的胸前的身份牌。我想跟你們打聽個人,說完付晴滿臉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小葉。
此時的小葉腦袋跟漿糊一樣,她心裡只知道警察上門一個就是是抓人,還有一個就是問話找線索,很明顯,現在的情況是後者。小葉完全沒有聽進付晴的介紹,但還是拼命的點頭,恩、恩。
看着小葉走神的雙眼,付晴並沒有要責怪的意思,繼續說道,你這裡昨天是不是有個叫竹凡的學生在這裡上網。
竹凡,竹凡,小葉反覆的唸了兩遍後也是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這人。看着搖了搖頭的小葉,一直站在付晴身旁的男警開始有點受不了了。一拍檯面,大聲吼道“不知道你不會查下上網記錄啊,這總會吧”。
被男警這麼一吼,小葉的腦袋一下就變的清晰了起來,慌忙的點了點頭,手指快速的敲擊着鍵盤。
看着在查上網記錄的小葉,付晴的臉一下子變的冰冷起來,衝着身邊的男警厲聲說道,張華,我告訴你,別動不動就把你的臭脾氣擺出來,還兇人,你以爲你是在審理疑犯,就算是審理疑犯也是你這個樣子。
付晴本來不想現在說張華的,但是她實在是仍無可忍了。
被付晴這麼一說,張華也是閉口不接話,臉色一片冰冷,不過很快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張華臉上的變化付晴也是看的一清二楚,付晴也沒有在繼續說張華。雙手抱在胸前,靜靜看着正在快速滾動鼠標的小葉。
就在這時,一個很小很輕甚至可以說膽怯的聲音響起,竹、竹、竹凡,我、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