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棟高樓大廈,方凱覺得渾身輕鬆。這種地方如果有選擇的話,他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有些雀躍和興奮,方凱手裡捧着剛剛拿到的錢。他不清楚爲什麼公司裡要放這麼多的現金,但對於他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眼下他想要看到的,是那個人的驚喜。
撥通了電話,方凱帶着笑容等待她帶着一點外地腔的好聽聲音傳來。
“你好——”
“珊珊,你在……”
“你好,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冰冷的電子音抹去了方凱臉上的笑容,起初在聽到那聲你好的時候,他興奮的喊聲也停了下來。不信邪地重新撥打了一次號碼,得到的依舊是同樣的通知。
關機?她怎麼會關機呢?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喂,美娜,你知道珊珊去哪兒了嗎?我給她打電話她關機了,你聽到留言給我回電話。”方凱打到美娜那裡去,結果卻是語音留言。他沒辦法,只好留言給美娜,希望她能儘快給自己回電話。
或許,她們兩人在一起也說不定,也可能是一起出去玩,恰好那個地方收不到信號。方凱心中自我安慰着,將那一包錢仔細收好,只等着美娜聽到自己的留言,趕快通知景慧珊聯絡自己。
……
此刻的景慧珊一個人坐在薑母山背後的海邊,望着海對面江東的方向,吹着鹹鹹的海風,回憶着小時候有媽媽在身邊的日子。只可惜那個時候她還太小,對於媽媽|的記憶所剩無幾,唯一清晰的便是她在那個暴風雨來臨的日子離開了她,離開了爸爸。
遙望着天空,景慧珊努力去尋找最亮的星星,那是爸爸的眼睛,一直在關心她,關注她。
“爸,你有沒有看到?媽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我多了一個妹妹,她很漂亮,一定是全家的心肝寶貝。爸,如果媽看到我,還會記得我嗎?”
天上的星星閃了閃,似乎在迴應景慧珊的心。不期然地,衛翔卓的身影從她的腦海中經過,他用深邃的眼神看着她,肯定地告訴她,父母都會愛自己的小孩,讓她鼓起勇氣去找她的媽媽。
景慧珊微微笑了笑,忽然一陣心驚。爲什麼?她爲什麼會好端端的想到衛翔卓?想起他將自己擁入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背給她鼓勵;想起他在機場中冰冷地看着她,臉上表現出那種厭煩。
這個老闆,好像真的很奇怪,有的時候很溫暖,有的時候又很冷漠。他自己已經身無分文了,竟然還掛念着妹妹的學費,應該不是一個壞人吧?這種人,她也很想幫幫他,但是她已經欠下方凱那麼多的錢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上呢。
想起方凱,景慧珊才察覺到好像一直都沒主動聯絡過他。對於能夠如此慷慨借自己幾十萬的男人,景慧珊心中充滿了感動。她掏出電話,想給方凱打個電話,可開機之後,卻立刻跳出方凱發來的簡訊。
“不知道你是否有時間,明天上午九點,碧塘公園門口見,我等你,不見不散。”
望着那有些生疏卻又帶着一點期待的文字,景慧珊嘆了口氣,將電話攥在手心。她是否應該和方凱說清楚,好像,他們之間的感覺並不是那種她所想要的愛情。到底是她的感覺出了錯,還是一開始本來就是錯誤的開始。他對她的溫暖和陽光,讓她感覺不再那麼冷。可是,這真的是愛情嗎?
*******
翌日,晴。
美娜一早就出門了,不知道去做什麼。對於一個喜歡睡美容覺的人來說,這實在有些奇怪。
景慧珊並不以爲然,美娜其實也是一個勤奮積極向上的女孩子,只是她喜歡帥哥這種特質將她其他優點全部都埋藏起來而已。或許她已經是去工作了,也許,去和帥哥約會了吧。
上午九點整,景慧珊準時出現在碧塘公園門口。她特地像衛翔卓請了一個
小時的假,也是想和方凱把事情說清楚。他們的開始真的是錯誤的,或許一開始她對他很喜歡,但是那種喜歡只是出於一時的迷戀吧。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不可否認方凱是個好人,熱心的人,他甚至都不問她爲什麼要用錢就能借給她幾十萬。對於他的好,景慧珊覺得無以回報,可若是要自己用感情去回報感激,她真的做不到。
“美娜?你怎麼會來這裡?”景慧珊看着好友笑眯眯地出現在自己面前,驚訝地連忙站起來。
“我是專程爲了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來的。”美娜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意興闌珊地丟過一個大包包給景慧珊:“親愛的,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方凱這麼好的人爲什麼你一再地拒絕?看看,又拿來一百萬,一百萬呀,我的天,要是我家親愛的給我這麼多錢,我立刻就獻身了。”
美娜誇張地叫着,隨即疑惑地蹙眉,認真地看着景慧珊:“不過,你和我說清楚,你要這筆錢幹什麼?我怎麼聽說上次有五十萬了,這事兒你怎麼沒和我說?”
景慧珊一陣驚訝。一百萬!他從哪裡弄來這麼多的錢?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仔,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錢?上次那五十萬都已經讓她很吃驚了。
“不行,我不能要他的錢,你趕快給他送回去。他人呢?”景慧珊嚴肅拒絕着,四處望着,尋找方凱的身影。
方凱縮在牆後的身影閃了閃,小心翼翼地不敢被她發現。
“別找了,他只是讓我把這個給你。”美娜扳着景慧珊的肩膀坐下:“其實有些人,或許看着比較不錯,但那不是你的菜。你要試着去尋找專屬你的,對你好的。”
身爲好朋友,美娜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景慧珊的變化。雖然兩人最近相處的時間不是特別多,但畢竟居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她有的時候會開心的回來,有的時候又會眼眶紅紅的。美娜雖然不說,但心裡也在爲這個好朋友感到有些着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