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森林,鬱綠蔥蔥,鳥獸之聲不覺於耳,在森林的暗處,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隱藏着無數的危機,它們飼機而動,在獵物放鬆的時刻,展露出它們的獠牙…
“來了”不遠處,一羣黑衣武者半蹲在樹木之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在那裡有着帝國最強的軍隊血蘭軍,而他們隊伍的中央,馬車之中,就是他們要刺殺的目標。
爲了順利完成任務,他們已經在這裡埋伏了三天三夜。
爲首的黑衣武者手指微動,大量的夾雜着汗水和灰塵的土塊被震裂脫落,細微的聲音轉瞬之間就被前方的踏步聲淹沒。而後從樹葉中抽出一把長劍,那長劍被粗布包裹,緊緊的握在手上,其餘的人也是紛紛效仿。
一百步,五十步,二十步…十五步,“殺”。
數十道黑色身影同時掠出,以血蘭軍的手段必定會排除一切障礙,所以也就意味着他們的位置肯定會暴露。
所以他們必須現在就動手!!
劍花閃動,在騰空時的那一剎那,狂暴的元力直接將粗布給撕碎,元力翻涌,直取坐於馬車上的二殿下的性命。
黑影遮天蔽日,如浮雲流過。
“大膽”卞若成大喝一聲,表情很是驚訝,帝君腳下,竟有人想要對皇子不利,若被得逞,帝君的怒火將會燒盡整個帝都,帝都也將會有無數權貴受到無妄之災。
卞若成的表情不停的變幻,那平靜如水的表情終是有着微許的汗水滴落,只是不曾被他人發覺。
雖然血蘭軍在帝國中名聲甚大,二殿下有着血蘭軍的護衛可謂是固若金湯,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二殿下出了一點問題,那麼這個責任無人擔負的起,即便是有着開國帝君庇佑的血蘭軍也不能。
數十道身影呈包圍狀殺向二殿下,他們本就爲了殺死二殿下而來,怎麼可能會因爲一個人說的話而改變主意,況且他們的主子可是當今的…。
他們緊緊的盯着馬車,利劍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道道寒光。樹葉飄落,葉隨劍動,如給利劍披上一層“外衣”
“去死吧”
劍刃落下,如不出意外的話,二殿下和馬車將一同被毀,只不過,身爲帝國皇子,若是如此簡單的被解決掉,那麼這羅蘭帝國也就沒有存留下去的意義了。
“你們倒是過了”
“當誅”
聲音從馬車中發出,顯然是二殿下已經知曉有人要刺殺他,不過他卻絲毫不顯慌張之色,只因爲在帝國最強軍隊面前無人能夠近身,這是一種自信,也是一種信任,皇威盡顯。
呯!
數把利劍終是被人攔下,在離馬車不過半米之處停下。
血色盔甲閃爍,一層層淡紅色光暈透體而出,而阻攔黑衣武者的便是他們手中的鮮紅的長劍。
據傳,這些長劍是血蘭軍的專有佩劍,名爲飲血。
以血養劍,以身孕劍,這是每個血蘭軍成員的修煉之道,劍毀則人亡,人死則劍滅。
在這些人中,顯然是有着一個領頭人。
謝勇輕蔑一笑,看着眼前的黑衣武者,身爲帝國最強的士兵,並且還肩負着隊之名。他有足夠的自信能夠瓦解面前的這一幫“土狗”,這些人不足爲懼。
在帝國先代的要求下,帝國軍隊有着嚴格的將領等級制度,並且一致以隊、師、將、王等銜劃分。
隊,當爲五十人之首。
“廢物”
他低喝一聲,手中的飲血劍竟是發出陣陣轟鳴之音,像是有着一種渴望,一道血色薄霧從劍上憑空浮現,歡愉的跳動着。
萬物有靈,在鮮血的滋潤下,顯然是他的劍已開啓了少許的靈智。
“我的劍很想喝你們的血呢”他看着面前的黑衣武者,他們的恐懼、絕望…是他的興奮劑,讓他不能自拔。
“殺”
長劍揮動,謝勇率先而動,刀不磨不利,而他的劍要想更加鋒利,更加強大,則需要的是血,大量的血!!!
爲首的黑衣武者淡漠的看着謝勇,在他的眼裡彷彿一切都只是過往雲煙,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每個人都怕死,只不過有的東西卻比死更加可怕。
面對這些人時,他們的眼睛、他們的表情就像是一個…死屍,而這種人也是謝勇最討厭的。
“死”
謝勇眼神一厲,元力噴涌而出,飲血劍在手中變得異常的妖豔,紅的可怕。一劍劈出,更是隱隱有着道道血色漣漪向四周蔓延。
“我們從來都不是爲自己而活”
爲首的黑衣武者向着身後的衆人說道。
在他眼裡,唯有那所謂的任務纔是最重要的。
不僅是他,事實上在這裡的所有黑衣武者全都是這樣認爲的,只因爲那個喜歡身穿白衣的人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帶來了新生,即使是要他們死,他們也會照做。
那血劍襲來,爲首的黑衣武者同樣舉劍相迎,只不過孰強孰弱一眼便能見分曉,…因爲那血劍之威即便是空氣都被壓迫的轟轟作響,着實可怕。
呯!兩劍碰撞,事實也的確如衆人所想,那血劍以一種摧枯拉朽之勢將黑衣武者的劍和右臂給斬斷,在斬斷的那一剎那,那飲血劍竟是突然閃爍,一層血色薄霧從血劍中涌出,將黑衣武者的斷臂包裹,只一剎那間,那飛濺而出,血流不止的血液消散於天地。
血霧倒回,隱入劍中。
謝勇滿意一笑,而後看向他,他想看他恐懼,跪在他面前顫抖的樣子,只不過這次他註定失敗了。
黑衣武者依舊面色平靜,捂着斷臂處。即使一整條右臂被削落,他都未發出一聲哀嚎。
只不過較之之前相比,他的臉色多了些蒼白,少了些紅潤。
他平淡的看着謝勇,毫無畏懼之色。
“血液不盡,飲血不息,飲血劍不愧是帝國魔刃”
此刻,即使是處於相對的立場,他都不由不從心裡讚美這把劍,劍雖好,但人有缺。
如今的血蘭軍人人畏懼,不得民心,與上古相比,大相徑庭,而這一切全都是帝國腐朽的政權所造成的,但是這對他而言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沒有資格論述。
他緊了緊左手,眼瞳不由得望向別方,像是在等待着什麼,“撐不了多久了”。
“你想做什麼?”謝勇一直在注意着他,他的表情絲毫不差的落入謝勇的眼裡,只不過謝勇的身份註定了他不會太過重視,就好比一個螞蚱,再怎麼跳,哪怕跳的很高很高,也永遠都只是一個螞蚱。
他對他產生不了危險。
就在這時
轟
大地在震動,一股波動由遠及近向這邊涌來,經過距離的弱化,那股波動感被消弱到極限,到達這時,不清楚的人甚至還以爲是個錯覺。
只不過那黑衣武者卻是清晰的感覺到了,他笑了,只不過他臉上粗糙的皮皺在一起,笑的比哭的還難看。他臉上有很多皺紋,但是他今年才30歲。
他的眼瞳滿是滄桑,他看着謝勇,一股認真之色,說道:“你們都會死”
“死?我看是你們死吧!”謝勇氣極反笑,區區的一個螻蟻竟然大放厥詞地說他會死,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謝勇心中的怒火終是達到頂端,那妖豔的血刃綻放出嗜血的光芒,他一劍揮下,要將那大放厥詞的黑衣武者給伏誅。
劍落,如嗜血的兇魔,降臨於此。
只不過卻是這樣可怕的劍,那黑衣武者竟然是一動不動,彷彿認清了當前的形式。
劍透體而出,從黑衣武者的胸膛穿過,血劍光芒流轉,更是沒有一滴血濺出。
謝勇握着劍柄,陰邪一笑。在帝國的歷史上,凡是被飲血劍刺中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只因爲他們會全被吸盡血液,成爲乾屍,那種痛苦更是非常人所能承受。
血劍越來越甚,不斷汲取着黑衣武者的鮮血和命魄,黑衣武者必死無疑,只不過謝勇卻是感覺總有那麼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剩下的給我全都殺了”謝勇朝着手下大聲命令道。
作爲武者,一般都有武覺,武覺就是武者的第二隻眼,它能夠發覺眼睛看不見的“東西”,從而讓武者提前一步做出選擇,而現在謝勇竟然在此刻深深的感受到了一種死亡的氣息…
作爲帝國的子民,一切都是以君爲上。自己可以死,但是君卻是萬萬不能死的!即使謝勇討厭二殿下。
“請殿下移步”謝勇跪在馬車前,多年的經歷使他相信他的武覺沒有“騙”他,他不敢拿二殿下的性命作賭注,因爲他畢竟是那位深宮中帝君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