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在前,宋魚、無名四人在後,順着昏暗的通道一直前行。通道內十分乾燥,絲毫沒有氣悶的感覺,五人走了約有大半個時辰,地勢漸漸平緩,至此,衆人約莫進入地下最少也有四百餘米了。轉過拐角處,眼前豁然開朗,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與亮如白晝的燈火將相輝映,映人眼目。看着這座存在於大漠地底,猶如神蹟般的大殿,宋魚幾人的臉上也不禁流露出虔誠的神色,這樣一座偉大的建築,不知耗費了多少的人力和物力,而現在卻作爲一個匪窟般的存在,委實讓人有些扼腕。
“老李,你怎麼回來了?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張老三好大的膽子,竟敢私放外人入內!”一名黑衣青年,陰沉着臉,自一處暗影中走了出來,語氣頗爲不善的道。
老李看到青年,身子一震,急忙躬身施禮道:“見過郭統領,我此次回來實是有要事要稟告主人,誰知主人並不在,好說歹說,張老三才放行!這個是狼族的的二族長郎二,是被我的這幾位朋友擒住的,特來獻給主人。”老李指着郎二道。
“狼族的郎二?即然這樣,此人交給我便是,你可以帶你的幾位朋友走了!”黑衣青年冷冷的道。
“這……,好吧,那就有勞郭統領了!”老李一愣,稍有猶豫,還是答應了下來,轉身作勢欲走,卻是向宋魚幾人施了一個眼色。
“想要活命,就要聽從郭統領的吩咐!”老李推了一把郎二,將他推得腳下一個趔趄,正好到了郭統領的身前。
“走吧!”郭統領負手向郎二冷聲道。
郎二垂手不語,跟着郭統領向前走去,而此時,本已轉身的宋魚,身子卻在這一瞬間,忽的輕輕飄起,離地三寸,向郭統領悄悄飄去,他的整個人在這時竟如柳絮一般,毫不着力。這一手隨風飄絮的絕頂輕功頓時讓老李震驚的一聲輕呼。那郭統領本來是不可能察覺道宋魚的突襲,但老李的這一聲輕呼卻讓他募然轉過了身子,宋魚的身法也在這一剎那間飆升,郭統領的一個“你”字剛剛出口,已被宋魚一指點在氣海穴上,他的人立時如被扎破的氣球般萎靡不堪,宋魚緊接着連封他身上數處大穴。
“老李這裡其餘的人都哪裡去了?”宋魚轉身問道。
“他們平時都在幾名統領的帶領下在密室訓練,今日也是這姓郭的倒黴,平日裡,這裡沒有半個人影的。”
衆人想想也是,光是這密窟的天然隱秘性就足以保證沒人可以發現,何況還有兩道門戶,絕對可以稱得上是萬無一失的防守了。
“虹兒她被囚禁在何處?”宋魚將那郭統領拖到一邊藏好,問道。
“如我所記不錯的話,應該是在偏殿的左數第一間屋子裡。”
“快帶我們去!”宋魚一攙老李的胳膊道,老李功力被封,速度實在太慢。
“小心,那裡應該有兩名功力不弱的護衛守護!”老李宜賓指路一遍提醒道。
衆人幾個起落間已來到偏殿的一側,探頭望去,果然有兩名護衛守在左首第一和第二兩間屋子的門口,宋魚向無名一使眼色,無名會意,上前和他們兩人並行,乍一看就是三人同行一樣。
“老李?你……!”守在第一間屋子門口的護衛一眼看到走過來的三人,剛想發問,已被無名一指點倒,第二間屋子門口的護衛張口欲喊,宋魚一枚制錢甩手打出,也把他的話遏制在了喉間轉動。祖龍兒輕輕推開屋門,見一名絕色少女正自坐在牀上獨自發呆,清瘦的面龐上依舊掛着兩行清淚,不是郎幕虹是誰?祖龍兒只覺心底一陣發酸,沒來由的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
“虹兒!”宋魚輕聲喚道。
郎幕虹擡起淚眼,看到門口出立着滿臉笑意的宋魚和雙目泛紅的祖龍兒,趕緊使勁擦了擦眼睛,似乎是在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待她真正看清楚兩人時,那股久久無處宣泄的委屈再也忍受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一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這個密閉的地下發出陣陣迴音!
“不好,咱們趕快離開這裡。”宋魚也顧不得郎幕虹猶在哭泣,伸手架住她的胳膊,把他推給祖龍兒。當先躍出了屋門,正在這時第二間屋子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人高聲喊道:“救救我!”正是沙厲大公子,他方纔正在房內暗中鬱悶,忽聽得郎幕虹的哭聲,還以爲是那護衛暗中欺負於她,準備出門看看,誰知卻看到了郎幕虹被人救走的一幕,當下,再也顧不得什麼身份之類的說法,開口求道。宋魚只回身看了一眼,就向無名道:“帶上他吧!”
無名一點頭,一個起落躍到他面前,架起他的胳膊隨宋魚、郎二向通道弛去,七人人方至通道口處,就聽到一陣人聲,沸沸揚揚傳來。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回趙統領,劉二他們被點了穴道,沙厲和那個小妞不見了!”
“快搜,你們隨我來去大門出看下!”
“統領,他們在那裡,看,跑進通道了,還有老李!”
“追,所有人給我去追,快!”
宋魚三人展盡身法,盞茶過後已出現在石門處。
“老李,打開石門。無名把劍給我!”宋魚轉身迎上無名,無名將軒轅劍拔出遞給了他。
這時一大堆人出現在衆人的視線內,喊叫着衝了上來。衆人快速的走出石門,宋魚按照老李所說,一按門側的按鈕,石門開始緩緩的閉合着,看着已追進六丈內的那些人,宋魚不慌不忙的直待石門僅容一人通過時,軒轅劍暴起一道寒光,削在按鈕上,人也在間不容髮之際穿了出去。只聽一陣“噼啪”亂響,石門“轟”的一聲合了上來,與原先的毫無聲息有着天壤之別。
室外的衆人早已備好駱駝,老李待宋魚身形閃出之後,又將那塊巨大的花崗岩也合了上來。
“宋大人毀了石門的機關?”老李問道。
“恩,機關已毀,等他們修好後,咱們說不定已回到狼族了!”宋魚微微一笑道。
郎幕虹與柳佛心、寒雪等人見面自是免不了又是一陣大哭,衆人好歹一陣勸說,才讓幾名女孩子止住哭聲。喜極而泣的衆女看到沙厲之時,想及因他而讓郎幕虹所受的委屈,都恨不得將他立斃掌下,還是宋魚出面才平息了衆女的怒氣,但由此以來,郎幕虹與柳佛心合乘一騎駱駝倒沒什麼問題,但沙厲的身份特殊,讓他和老李同乘,老李有些不樂意,也害怕沙厲半路突施殺手,雖然兩人都是被封了功力,老李畢竟還新近斷了一臂,傷了元氣。郎二就更不用說了,若是給他機會,恐怕他絕對不會允許沙厲活着看到第二天的太陽。無法只好又讓寒雪和寒月兩人合乘,給他讓出一頭。現在衆人的食物和水也因搶劫了斬九一隊護衛而變得充足,於是一行人翻身上了駱駝一路向東,繞過罪惡之城,向着狼族巨城弛去。
按照他們原來的計劃,有駱駝代步的話,只要半個月左右即可抵達狼族。但計劃往往沒有變化快,他們出發僅僅兩天的工夫,就被罪惡之城的一隊人馬給盯上了,雖然衆人全殲了那隊護衛,但也被其中一名在臨死前發出了信號。到了第七日午時左右,無名以地聽之術,偵查到有一大隊人馬向他們趕來,人數最少也在五百以上,離他們大約還有三四十路的樣子。一干人雖是加緊趕路,但在傍晚時分依然被那隊人馬趕上,領隊的竟然是逆蒼天本人,率領了八百名罪惡之城的護城守衛。一場血戰下來,衆人雖然逃脫了包圍,但劉掌櫃卻被亂刀砍死,沙厲也被救走,郎二和寒雪、寒月、老李也都受了一些皮肉傷。衆人逃脫後,不敢有絲毫的停留,狂奔了兩日夜,直到駱駝都堅持不住,倒地不起,幾人才停下來稍做休息,捨棄了駱駝,帶了食物和水,輕裝簡從,徒步上路,但隊中不但有花飛兒這樣不會武功的弱女子,還有老李這樣的傷上加傷的傷號,宋魚雖是解開了封其內力的穴道,但老李在關鍵時刻竟然發起了高燒,郎二幾次建議將其拋棄,可宋魚每次都全力維護着時清醒時昏迷的他,這讓老李在清醒之餘也不禁感動異常,俗話說:患難見真情。宋魚的所作所爲讓老李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這幾個字的真意。一行人的速度因爲老李和花飛兒的緣故被耽誤下來。終於在第四日的黃昏,眺目遠望,已可隱隱約約的看到狼族雄城那巨大的輪廓時被逆蒼天率人再次包圍,一番浴血奮戰,宋魚等人爲保護郎幕虹和花飛兒、老李三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外傷,寒月傷勢最重,在郎幕虹最危險的時候引功自爆,與數十名護衛同歸於盡。在最緊要的關頭,郎大、郎五等人率衆殺到,這才擊退逆蒼天,將衆人救回了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