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心情不好?”納吉尼盤曲着身子,在伏地魔身邊嘶嘶地問道,大大的腦袋一晃一晃,令人不由自主地戰慄,“你今天很焦躁,是因爲那個叫做洛克的小子?”

“嗯,”伏地魔將手搭在納吉尼身上,感受着它冰冷的觸感,嘆息道,“很久沒有那麼失態了。”

“那麼,讓迪斯卡爾引莫迪去洛克弟弟那裡,是單純想要‘報復’洛克嗎?”納吉尼順從地用大大的腦袋在伏地魔的手背上蹭過去,“你這麼做,就不怕他以後知道真相會恨你?”

伏地魔摸摸納吉尼的腦袋,肯定地說道,“這是爲了他好,你不覺得最近洛克的進步幅度減小很多?壓力是人類進步的動力,我需要讓他意識到,現在的他,還沒有權利放鬆。”

“你真是個嚴厲的老師,”納吉尼淺笑,但在不懂蛇語的人聽來,便是恐怖的嘶吼聲,“洛克的魔力可比一般小巫師要強太多了。”

“他是我伏地魔的弟子,也是我的靈魂契約者,我可不想在未來因爲他的緣故,莫名奇妙地受傷,”伏地魔咬牙切齒地說道,右手緊緊抓着沙發的扶手,扭出一道深深地痕跡。

“哈,你今天打洛克的時候,自己也感受到了吧?”納吉尼戲謔地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洛克這個小子的城府不錯,你是打算留下自己的血脈還是隻打算找一個傳人?如果是傳人的話,他很不錯。”

伏地魔輕輕拍了拍納吉尼的身子,冷笑道,“血脈?傳人?我需要那東西嗎?我追求着永生,只要我還活着,我爲什麼要爲自己增加可能存在的競爭者?我只要有忠心的屬下,無上的力量,絕對的權利……”

“真搞不懂你怎麼想的,”納吉尼點擊着自己的尾巴,困惑地晃着腦袋,“反正我只要跟着你就行了。”

“對,你只需要跟着我就夠了,”伏地魔盯着納吉尼,不滿地說道,“你就不能不晃麼?這樣讓我很頭暈。”

“那可不行,”納吉尼直接拒絕了伏地魔的要求,她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皮膚,“你最近失眠,我這麼做可都是爲了你。”

伏地魔瞪着納吉尼半天,一人一蛇沒有一點先退一步的打算,最後還是伏地魔放棄了與自己寵物的這種不成熟對視行爲,乾咳一聲,“納吉尼,你去守着洛克。不過不要現身,除非洛克到了生命攸關的時刻。”

“那你呢?”

“我去……”伏地魔努力嚥了口唾沫,掩飾道,“你直接去就可以了,問我做什麼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只是關心你,”雖然很難從一條蛇的臉上看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但這句話怎麼聽怎麼讓人覺得就是在幸災樂禍。

納吉尼伸展開身體,繞開沙發邊的傢俱,悄然無聲地爬向洛克所在的書房。

伏地魔自己一人坐在陰影之中,身體縮在沙發裡,冷冷地看着自己身前——那裡擺放着一張鄧布利多的照片。

那個人的照片。

思緒回到了自己剛剛進入學校的時候。

那時自己若是有洛克現在的心機,不知道一切會不會改變一些。

“管家——”伏地魔沉思了片刻,喚來管家,“通知洛克,告訴他明天上午他可以回馬爾福莊園探望自己的家人。”

伏地魔在‘家人’這個詞上加重語氣,似是在表達着他的不滿,管家不寒而慄地打了個哆嗦,飛速地低頭應是。

“告訴阿布拉克薩斯,管好自己的兒子,這是我給洛克的單獨考驗。”

“是,主人。”

待管家退出房間,伏地魔沉默在這片無人打擾的寂靜之中,細數着自己的脈搏偏側着頭,輕輕地,“切——”

清晨的陽光被厚重的窗簾擋在窗外,小小的單人牀上漢克蜷縮着沉睡在那裡,眉毛緊蹙着,似乎夢中正有什麼讓他困惑不已的事情發生,時不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哼聲,讓掛墜中的維克多夫婦擔憂至極。他們交頭小聲交談着,生怕打擾了漢克的睡眠。

“馬爾福家族的水太深了,我有點後悔讓洛克把漢克帶到這裡來,”維克多夫人自責地說,脖頸靠在維克多先生的頭邊,憂慮地通過掛墜之間的縫隙觀察着漢克睡着的樣子,“我們的小漢克是一個天使,他不應該在這樣的污濁環境里長大,這樣對他不好。”

維克多先生癡情地注視着自己的夫人,安慰道,“不要緊,我們當初不也是這樣過來的麼?經歷這樣磨難成長起來的漢克,可以更容易地獲取我們期待一生的榮耀。”

“可是,那是我的孩子……”

“想想洛克,現在維克多家族的繼承人是他,他一定比咱們的漢克更危險,”維克多先生隨口說道,“我們不應該慣着孩子,漢克已經落後洛克很多。”

維克多夫人猶豫地看看漢克,再看看丈夫,掙扎了一下,便作出決定,恍惚間那個果決勇敢的女人似乎重新降臨世間,讓維克多先生着迷地辨不清東西南北,“我決定,今後將按照戰爭年間的標準訓練我們的漢克。漢克他,將是維克多家族歷史上最閃亮的一顆星!”

漢克不安地翻了個身,他的父母在他依舊沉睡的時候,替他選擇了一個充滿艱辛的10年。

“噓,有人來了——”

“漢克,不要再睡了,”亞當穿得闆闆正正,捂着鼻子鑽進了漢克這間充滿了黴味的房間。瞥了眼睡眼朦朧,一臉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漢克,他微微點了下頭,便快步竄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深深喘了口氣,這才如釋重負地說道,“漢克,你就不能讓這房間多通通風?聞聞這味,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真的欺負你呢!”

漢克眷戀地蹭了蹭自己的枕頭,懶散地說道,“不要,陽光太刺眼了。”

“你不會連這個都要學洛克吧?他呆在地下室不見陽光可是有原因的,你這樣莫名其妙不肯透光就有點太不好了,”亞當囉囉嗦嗦地說道,引來了掛墜中維克多夫婦的層層懷疑,平時也沒見着亞當怎麼關心漢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這個亞當究竟是想做什麼?

果然,亞當下一句話便透露了他的真實用意,“莫迪少爺在早飯後會過來,你自己把房間收拾收拾。”

“可是,家養小精靈不來收拾嗎?”

“家養小精靈?莫迪少爺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他來這裡的事情,你還是自己收拾吧,”亞當似乎連呆在這裡一分鐘都無法忍受,抽出右手在自己鼻前扇了扇氣,“不要指望我幫你收拾,我對這種味道過敏。”

照片裡的維克多夫人咬着牙暗自痛罵,亞當你平時做花匠的時候怎麼就沒見着你這麼嬌貴?不過是一個“清潔一新”這樣的魔法,難道你就真這麼忍心讓一個小孩子忙裡忙外?

“莫迪少爺大概會在9點的時候過來,我去準備給莫迪少爺的東西了,”亞當轉臉便走,等到快到門口的時候,掙扎了一下,揹着漢克,“清潔一新——”

他還是心軟了。

維克多夫人不屑地鄙視了他一番,這麼明顯的心計,難道他以爲漢克就是那麼好欺騙的不成?

看出了自己妻子的心理,維克多先生按住妻子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這只是一次小小的示好,不能說明任何事情。爲了漢克的安全成長,他們必須以身作責地教會漢克,如何忍耐。

就在漢克手腳僵硬地坐在房間裡,維克多夫婦倆輪番上陣爲漢克講解應對方法的時候,莫迪終於在迪斯卡爾的伺候下,慢悠悠地吃完了屬於自己的早餐。他優雅地取過迪斯卡爾遞來的溼巾,輕輕拭去嘴角上的油膩,滿意地抿了一口飯後茶水,這才舒緩了心情。

喚過自己的貼身侍女,莫迪在自己僕從的伺候下穿上了自己最爲喜歡的深藍色小禮服,背對着迪斯卡爾說道,“家族裡有條件這麼享受的有多少人?”

“從輩分上說,只有您在這一代的馬爾福中能夠享有這樣的權利,”迪斯卡爾知道莫迪想要自己說什麼,他只是微微一欠身,便面色不改地說出了莫迪心裡的話,“您是馬爾福家族未來當之無愧的家主,除了您,還有誰配這樣的享受?”

看出莫迪心情不錯,迪斯卡爾忽然想起了昨日遇上的阿布拉克薩斯,再想起他的兒子,冰冷的寒光在他的眼中閃爍着,“據說盧修斯少爺曾在私人場合上對您發表過某些不符合貴族身份的言論,我認爲應該讓他爲這樣的行爲付出代價。”

“比如?”莫迪對這個不怎麼親近的弟弟印象只在於他是馬爾福家族的笑話,他是自己可以隨意欺負的玩具,盧修斯敢於在私人場合下說自己的不是,在他看來那絕對是不可原諒的。就像是平日裡訓好的一條狗,再怎麼不親近自己,那也是自己的東西。如果有一天主人發現那條狗竟然不僅不親近自己,竟然還敢咬自己,那怎麼得了?肯定是要教訓一頓,否則不足以平恨!

莫迪就是這樣的想法。

“盧修斯與維克多家族的洛克走得很近,我們今日要見的不正是他的弟弟嗎?不如這樣……”

迪斯卡爾在莫迪耳邊小聲嘀咕着,嘴角噙着一絲詭異的笑容,就像是那誘人墮落的惡魔般,將莫迪的心神緊緊吸引着。

“迪斯卡爾,你真是個玩弄權術的高手,”莫迪興奮地稱讚道,“這一次,我一定可以取代洛克在科裡心中的地位!”

“您過獎了,我只是您的僕人罷了,身爲您的僕人,怎麼可以連這樣的水平都沒有?那樣還怎麼爲主人您分憂呢?”迪斯卡爾謙遜地說道,雖然是陽光燦爛的早晨,但莫迪還是隱約感覺到陰影籠罩大地。

真是的,這樣與小孩子玩遊戲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盡頭——

迪斯卡爾心中感慨着,看向莫迪的眼神冰冷殘酷,這也是一個馬爾福,自己竟然要對着一個馬爾福屈膝卑躬,嘖……

“迪斯卡爾,走,咱們去見見那個洛克的弟弟,”莫迪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他直接從餐桌前躍起,就向屋外走去。

一不小心,蹭掉了剛剛購入的茶具。迪斯卡爾眼疾手快地發出一個無杖魔法,接住了那個茶具。

莫迪意外地看了迪斯卡爾一眼,無所謂地搖搖頭,繼續前進。只是心裡漸漸開始對迪斯卡爾的懷疑,什麼時候,馬爾福家族隨便提起來的一個僕人,也能這麼迅速地使用無杖魔法了?

跟在他身後的迪斯卡爾悄悄暗歎了一聲,在小孩子身邊久了,警惕心竟然下降到這個地步,真是太大意了。

“漢克,漢克,我是莫迪哥哥,我來找你玩來了!”莫迪直直闖入亞當的住處,翻擺的長袍下襬透露了主人的心情,迪斯卡爾先一步爲莫迪推開房門,但下一刻便馬上將莫迪掩護到自己的身後。

“怎麼……怎麼了?迪斯卡爾?”莫迪困惑地問道,探頭看向漢克的房間,“這……這是怎麼了?”

入眼之處全是一片泡沫,漢克那小小的身影完全掩藏在那些泡沫裡,“莫迪哥哥,我剛纔試驗了一個魔法——”

“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莫迪啞口無言,愣愣地看着室內,剩下半句話吞到了自己的肚子裡——魔法用成這個樣子,也未免太天才了吧?

“清潔一新,”迪斯卡爾果斷地在莫迪身前,使用了這個堪稱最實用的魔法,漢克的身影終於露了出來。

“莫迪哥哥,”漢克扭捏地看着莫迪,似乎極爲害羞。

“沒事,沒事,”莫迪使勁地搖了搖頭,“我們一起出去轉轉吧,我帶來了美味的糕點,正適合這樣的天氣享受一番。”

漢克站起身,慌慌張張地點頭,“好的,莫迪哥哥。”

“去空中庭閣吧,昨天你的洛克哥哥送了我一些稀奇的東西,正好與你一起一邊品嚐糕點,一邊觀看一番,”莫迪仰頭看向迪斯卡爾,“那些東西還在吧?”

“是的,少爺,因爲是很貴重的東西,所以從收到起便一直藏在保險櫃中,”迪斯卡爾附和道。

“真是太好了,洛克哥哥好久都沒有回來了,”漢克歡呼道,他拍着手,轉了幾圈,“我就這樣去可以麼?”

“當然可以了,”莫迪應道。

“當然可以什麼?”正當莫迪高興自己竟然這麼容易就成功了第一步的時候,一個聲音出現在門口。

莫迪神秘地笑了笑,這正是迪斯卡爾獻上的計謀中的第二部,科裡.馬爾福。

“科里老師?”漢克撲上去,他現在隨着洛克的稱呼,喚科裡爲老師。

“我也一起去看看吧,正好很久沒收到洛克的信息了,”科裡隨口說道,其實他昨晚還與洛克說話來着。只是知道莫迪來到漢克這裡不知道要做什麼,出於自己的考慮,前來打探一下。

“如您所願,”迪斯卡爾在莫迪說話前應道。

與莫迪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得眼神,迪斯卡爾的算計即將在馬爾福莊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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