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你還記得你的母親嗎?”不知怎的就問了出來,腦海中浮現的就是初遇時十六夜抱着犬夜叉的場景。那個弱小的人類女子用她特有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愛,將自己的兒子緊抱在懷裡。這幅畫面無論過了多久殺生丸總是無法釋懷,脫口而出的瞬間殺生丸就有些懊悔,因爲這標誌着自己一直將這件小事記掛着。對人類感情的記掛,並不是妖怪允許的。殺生丸這麼以爲。
但是犬夜叉卻不記得了。
“母親?我的?哥哥……我們不是一個母親的嗎?”犬夜叉好奇的問。他的確發現自己和殺生丸有很多地方是不同的,無論是在相貌亦或氣場上。
殺生丸抿起嘴不想再討論關於人類的問題。他不希望自己將人類的一種情感記在心裡,他本該忘記的……是麼?
殺生丸擡起步子就走。犬夜叉摸摸腦袋有些不解,自己到底又怎麼惹到他了啊?這個哥哥……真是彆扭。
“喂喂,老哥,你還沒告訴我呢~~~”犬夜叉拖着綿長的娃娃音跟上殺生丸的步伐,在他的認知裡弟弟就該對哥哥這麼說話,有點點撒嬌的語氣,有點點討好的態度。
殺生丸不這麼認爲,皺着眉頭瞥了眼變化巨大的半妖,心裡不知是該噁心呢還是憎惡。
“老哥~~~~”犬夜叉蹦蹦跳跳的饒在殺生丸身邊,觀察殺生丸的表情,他覺得挺有意思。
殺生丸極力忍耐。
真心想殺了這個半妖……
但是……
殺生丸忽略心中的衝動,默許了犬夜叉的跟隨。
西國犬族的宮殿中,此刻正舉行着一場異常不倫不類的“聚會”。各類的妖怪現出原形圍繞在朔月身邊,華麗的宮殿頓時雜亂的如同菜市場——妖界的菜市場。
“夫人……”蓮左大將蹙着眉頭對此表示有些不滿,自從將軍鬥牙去世後,他深深的覺得犬族似乎有些……凌亂了。
“嗯?”朔月似乎沒有注意到蓮左大將眼中的鋒芒,又似乎是故意無視了,用一兩撥千斤的態度淡淡迴應道:“怎麼,那兩個妖姬不喜歡?”
蓮左大將老臉一紅,假裝正經的咳咳兩聲,吱唔道:“不……夫人……請,請享用……”侷促間隨手端起一杯清酒敬上,朔月妖媚的笑笑,甩起寬大的衣袖將臉遮在袖子後面仰頭灌下。
蓮左大將看的一陣陣驚心。
夫人這種喝法……可是要醉的……
不過隨即這些想法全被觥籌交錯的杯盞給消滅了,幾家本家妖怪不停的來敬酒,蓮左大將不好推辭;相熟的同族帶着小輩請求提攜,蓮左大將只好虛與委蛇;美麗的妖姬帶着崇拜亦或者其他的目的敬酒,蓮左大將不一會就暈暈乎乎了,哪還記得什麼夫人啊。
偌大的宮殿,杯盞交錯,嬉笑連連,你推我擋好不熱鬧。
酒過三巡,各自醉的差不多的時候,朔月突然起身,一身華麗而工整的裝扮在東倒西歪的妖怪羣中分外扎眼。
蓮左大將腦子一熱,消失的差不多警惕心突然冒了出來,起身之間卻無力的歪倒,酒,醉的厲害。
“各位。”
朔月成功吸引了妖怪們的眼光。
“夫人這是,有話要說嗎?”
“哦哦~夫人有何吩咐直接命令我等就是啦~~”
“夫人~是不是有更漂亮的妖姬要來啊!”
“哈哈哈!”
妖怪們鬨笑一團。
“各位。”朔月收斂了笑意,燭光照在她的臉上,忽閃忽閃的映射出一種讓人分辨不出的意味,十分朦朧。
妖怪們又鬧了一會,發現宮殿的女主人並沒有融入這個笑話中來,只是站在那裡淡淡的看着,身上帶了些嚴肅的氣勢,似乎有什麼重大的事要吩咐。但是,在鬨鬧的聚會後去說正事,似乎……
“各位,”朔月又叫了一聲,這一次沒有妖怪再笑鬧,帶着各種奇怪的表情等待朔月發話。
“在坐的諸位都是我西犬國的大將,或代表各方利益,或代表各組勢力,又或者,是我西犬國多年來的貢獻者。”
“夫人……”妖怪們被朔月的氣勢弄懵了,竊竊私語起來。
“我的夫君鬥牙不久前去世,如今的西犬國沒有了首領,我知道諸位都是殺生丸的擁戴者。”
“我很欣慰我的兒子能得到諸位的認可,但是作爲西犬國的女主人,我必須要以公正的態度對待繼承人這件事。”
朔月低頭一笑,狹長的眼睛掃視着宮殿中的各個妖怪。
妖怪們果然又鬨鬧起來。
“這可是首領去世後夫人第一次提起繼承人的事呢……”
“夫人這態度似乎……”
“這繼承人的位置……”
“……聽說首領還有一個孩子……”
“原來如此……”
“如此這般……”
衆妖低頭私語了一陣,又靜下來等待朔月的下文。
朔月拿出一張卷軸,“這是我的夫君留在禁忌之地的遺囑,我想,這裡面的內容,便是他的意思。”說罷,恭敬的將卷軸遞給蓮左大將,蓮左長大了嘴巴,呆呆的接下。
大將的遺囑!
蓮左一直以爲犬大將是沒有遺囑的,至於犬族禁地,他倒是聽說——那是犬大將爲他的人類妻子建造的!
留在禁忌之地的遺囑,蓮左大將甚至不用想就知道里面的意思。
但他還是打開了卷軸,一行一行的看了清楚。
卷軸上的字並不多,蓮左卻好像看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最後不得已嘆了口氣。
“我等,遵循首領的意願。”
在一片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中,朔月坐了下來。她靜靜的撫摸着懷中的一隻小香囊,那是十六夜送給她的。而那個卷軸,也是十六夜一起給她的。這便是當初十六夜肯留在犬族的原因,因爲她知道,自己的孩子終究有一天會回到這裡,回到犬族。
殺生丸帶回了犬夜叉。
犬族的氣氛又怪了起來。他們的確是知道了犬夜叉的存在,也知道犬夜叉的繼承人身份,但是……爲何犬夜叉會追隨者殺生丸回到犬族?
“老哥,這裡是?”犬夜叉躲在殺生丸身後,不明白這一路遇到的妖怪爲何總對他指指點點,而且那目光,似乎不怎麼友善,但又不像是仇恨。
殺生丸懶得理他,以高高在上的態度走進了宮殿。
邪見第一個衝了上來:“殺生丸殿下~殺生丸殿下您終於回來啦!!”
犬夜叉又是一陣大呼小叫:“哇,這是老哥的宮殿嗎?好氣派啊!”犬夜叉興奮的追了進去,在他眼裡,殺生丸的宮殿就是自己的宮殿,於是犬夜叉馬上又自豪起來,自家哥哥真是無論怎麼看都很厲害!
邪見跑到一半看到犬夜叉,僵住了,“你,你怎麼在這裡!”
“咦?小老頭,你也認識我?”犬夜叉蹲下身子戳着邪見的帽子。
“你你你!”邪見現在是看到犬夜叉都有點暴走,它可從未忘記那個小惡魔的惡行。
犬夜叉似乎很喜歡逗弄這樣的小妖怪,反覆的戳着邪見。
邪見拔腿就跑,犬夜叉眼疾手快抓住了邪見的後領將它提起來,“哥哥,這個小人好好玩,送給我好不好?”
殺生丸淡淡的瞥了邪見一眼,既沒回答犬夜叉的話,也無視邪見求救的眼神。
犬夜叉自娛自樂的當殺生丸同意了,把邪見當成沙包丟來丟去,宮殿裡充斥着邪見的尖叫聲。衆妖一邊側目一邊捂住耳朵不敢上前。
遠遠地傳來一陣尖銳的笑聲,十分張揚。“哦呵呵呵~~~你總算捨得回來啦殺生丸,我的兒子~~~哦呵呵呵,還帶着弟弟喲,不錯嘛!”
朔月託着厚厚的華麗裝扮徐徐走來,身後跟着兩三個小妖,低着頭偷偷打量着犬夜叉。
朔月十分驕傲,每當看到殺生丸帥氣的臉龐,感染到身邊小妖對兒子的崇拜,朔月都會有一種吾家有兒很不錯的感覺。不過,那是在殺生丸沒開口刺激她之前。
殺生丸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數,“母親大人。”
朔月走過來,繞過殺生丸走到犬夜叉身側,笑嘻嘻的說道:“喲~犬夜叉,如何,被哥哥照料的感覺?”
犬夜叉瞪大眼睛一臉激動,跟着殺生丸行了同樣的禮數:“母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