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少爺!~~”綠色尖嘴的小人扛着比他身高要長上三倍的人頭杖飛奔而來,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彩。
“譁——”殺生丸一揚手,那件髒的不堪入目的衣服全數蓋在了邪見的身上,殺生丸頭也不回地走入殿內吩咐道:“把衣服弄乾淨。”
邪見失去了方向感,張牙舞爪的大叫:“哇,哇,是什麼東西,什麼東西。”“呯!”然後絆到門檻,從高高的樓梯上滾落下去,還發出很有節奏的慘叫。
守門的小妖頗有感慨,“爲什麼這麼蠢的妖怪殺生丸大人居然讓他做跟班……”
“大概是妖類都太聰明瞭,愚蠢的傢伙反而稀有了吧。”另一個小妖說。
“能找到這麼蠢的妖怪,不愧是殺生丸大人!”
“被這麼蠢的傢伙服侍還能安然無恙,殺生丸大人果然厲害!!”兩個小妖一致的鄙視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邪見。
西國的……大妖怪的宮殿嗎?
殺生丸想,這輝煌的宮殿是爲父親這樣偉大的妖怪建造的吧。不知爲何,殺生丸心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這大概就叫心酸了。
大妖怪鬥牙王……任誰能想象出他竟會爲了一個人類的女人和半妖的小孩而戰死。殺生丸習慣性地撩了一下頭髮,此刻他正站在鬥牙生前常坐的屋檐上,哪裡似乎還殘留着犬大將的氣息。
殺生丸擡擡腳,有些躊躇的移到那塊翹起的屋角上,然後,像放慢動作一樣地學着父親大人的姿勢,撫一下瓦片,掃出一片空白,然後慢慢坐下。身體與瓦片接觸那一秒,父親的身影似乎與自己重疊,殺生丸有片刻的恍惚。
“殺生丸……”父親的聲音猶在耳畔,忽然記起那個訣別之夜。
“你會是個合格的大妖怪。”父親如是說,“你的單純掩埋在冷酷的面具下。”
殺生丸垂下頭顱。
“當你有了真正想保護的東西的時候,”那個時候,鬥牙似乎綻放了一個作爲父親該有的慈祥微笑,“你會變得更強大……”
沙沙……風聲撩過這夜幕,淡青色氤氳的幻象被打散,殺生丸擡起眸子凝望遠方,一如鬥牙那樣的姿勢。
“呵!”殺生丸站起身,“一旦有了想保護的……東西?父親大人,那麼我的結果便會和您一樣。”殺生丸似乎是在譏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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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扶了一下胸口,有些驚魂未定,犬夜叉從朔月的懷中探出小腦袋,兩顆滴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轉動,打量着四周突然冒出的人羣和建築物。
“妖……妖怪啊!!”人羣中不知是誰先大喊了一聲,接着便發生連鎖反應,大家恐慌地逃竄,不一會,大街上僅剩下朔月與十六夜母子三人。
“什麼嗎,真是膽小鬼!”朔月不滿地說道。
“厄……這……這裡是……”十六夜有些茫然,明明前一秒還在森林之中,一陣風過,怎麼就突然被送到繁華的城都了!
“怎麼了,不是這裡嗎?”朔月將犬夜叉還給十六夜。
十六夜趕忙接住,又擡起頭問:“什麼……這裡?”
“也?這裡不就是你說的親戚所在的城都嗎?難道送錯了……”朔月伸出尖銳的爪子撓撓腦袋。
十六夜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確是這裡沒錯……可是……”
“那不就好了,我還以爲送錯地方了呢!”朔月長舒一口氣,萬一送錯了地方,那真是太丟臉了。
“可是……”
“喂,你從剛纔就一直可是了半天,到底可是什麼啊!”朔月納悶。
“可是……我們剛纔明明還在森林,怎麼突然就……”十六夜還是不明白這個問題。
“天啊!難道你真的打算一步一步走過來嗎?照你們那種人類的蝸牛速度,天黑都到不了吶!”朔月翻了翻白眼。
“那麼說,是你送我們過來的?”十六夜恍然大悟,突然間明白了爲何走了一半的朔月會搶過犬夜叉,拽住自已然後就起風了,想來這大概是妖力的一種了。記得朔月第一次出現的時候也是颳了奇怪的大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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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啊?你不會指望這個半妖有什麼妖力吧~!”朔月突然覺得人類的智商真是低的可以了。
“不不,我並不希望犬夜叉有妖力,只是好奇……原來……朔月的妖力那麼驚人,我還以爲朔月只是平凡的小妖怪而已……說起來真是我想的太天真了。”十六夜自嘲了一下,大妖怪鬥牙的正室,怎麼會是平凡的小妖怪呢!看來自己的確被她年輕的外表迷惑了,竟然忘記了妖怪的壽命本來就比人類長,說不定朔月的年齡要大上自己幾百倍吧!
朔月愣了愣,似乎是瞭解到十六夜的想法,並未作出什麼反映,轉過身,向着空蕩蕩的大街盡頭望去,問:“前面大概就是你那位親戚城主住的宅院了吧?”
十六夜回過神,低聲“嗯”了一下作爲回答。
“那麼,”朔月轉過身,臉上依舊掛着常見的笑容,正午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如瀑布般的銀髮閃着耀眼的光,朔月撫了一下披在身上的巨大毛氈,“我們也該告別了。”
犬夜叉啊嗚了一聲,不安分地扭來扭去。
十六夜突然發現自己竟生出一些不捨的情感,但這種情感僅是微弱的一閃而逝,繼而化作一縷輕煙,在空氣中擴散,於是,十六夜釋然了。“不管怎麼說,還是很感謝你。”十六夜垂下頭顱。
“呵呵~被人類感謝啊,感覺還真是奇怪呢。”朔月托起腮,“我想想啊,……唔,真麻煩!好像跟我原來打算的不一樣呢……我當初是幹嗎來着……”朔月鬱悶的抓起頭髮,“真是的!居然想不起來了!”
十六夜和犬夜叉傻傻的瞪大雙眼看着朔月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母子二人後腦勺都悄悄掛了一滴冷汗!
“算了算了~~”朔月一手託着額頭,另一隻手上下襬了幾下,“那就這樣吧,我要走了。”
“厄……那麼,您慢走……”十六夜不自覺的說出一句敬語。
朔月突然靜下來,蹭蹭蹭跑到十六夜面前,嘩地一下揪出犬夜叉,撅起嘴在犬夜叉的臉蛋上“吧唧”一下,印下一個大大的口紅印。然後嘿嘿的傻笑兩聲,笑得像偷腥的貓一樣。趁二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又將犬夜叉塞回十六夜懷裡。
一陣妖風突起,朔月御風而行,半空中,又傳來朔月的迴音:“再見啦,犬夜叉,下次見到你的時候可要長高點哦~”
空蕩蕩的街上只剩下僵化的一人一半妖。
“……犬夜叉……你說媽媽是不是在做夢呢……”
“啊嗚~~”回答她的是一陣不安份的騷動,而犬夜叉臉上殘留的脣印則充分否定了十六夜的異想天開。
“……犬夜叉,你餓了吧……”
“嗚~”
“……嗯,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