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暴雨,江小猴也堅持練劍。江小猴找了塊乾淨的地方,甩劍刺破雨珠,以此爲例,不知疲倦的練習。
肖江遊抱劍在一旁觀看,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氣氛看似輕鬆,卻又沉悶。
“你們一個兩個都怎麼了,一副死了人的表情。”
肖江游回神,看着李夕月手裡端的東西,黑乎乎的,這玩意能吃?
“你這毒下得太低劣了吧,狗都不吃。”
李夕月:“無語。這是紅糖蛋糕,毒你個頭!”
“何爲‘蛋糕?’”
肖江遊發現一件事,他總是能在李夕月這裡聽到新鮮詞彙,而且李夕月還總是做一些聞所未聞的食物出來。看着古怪,但是真正吃進嘴裡時,意外美味。
因此,他對李夕月的印象一天隨一天改觀……
“江小猴你不來吃嗎?我親手做的哦,錯過了可就沒有。”
半響,李夕月喃喃道:“江小猴練劍時完全聽不到別人說話,太專心了吧。”
肖江遊冷冷擡眸:“這是好事。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他們都明白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桃源裡。而且這裡是好是壞他們根本不知道。
李夕月心裡也有很多存疑,但礙於現在沒人能給她解釋,只能裝作事不關己。實際上她自己也知道,所有事情加起來到底有多嚴重。
反正嘛她是個惡毒女配的命。
“走一步看一步。”
“附和你的風格。”
李夕月莞爾一笑,夾雜着幾分甜美,忽然扯了扯肖江遊的袖子,“肖師兄回到門派後,記得給我美言兩句,讓大家知道我不是那等奸惡小人。”
肖江遊冷笑一聲,“絕無這種可能。”
“真是無情啊。”
肖江遊冒着大雨離開,內心複雜。視線朦朧間,他似乎看見一道撐傘人影在往這邊靠近。
是那個男人。
“小弟弟,又見面了。”
肖江遊萬分警惕,內心發出的恐懼促使他後退幾步,然而那把詭異白傘還是替他遮擋住大雨。
“一切因你而起!你這麼做是害李夕月。”
一襲白袷,身負寶扇,風流倜儻,不是蕭樓軒是誰?
上次離去後,蕭樓軒很久沒出現。
肖江遊也明白一件事,只要這個男人一出來,就絕對沒什麼好事。
雨珠串成線,飛快在兩人背後拍打着,淅淅瀝瀝,一旁的桃花被壓斷了枝丫。
蕭樓軒笑着盯肖江遊,悠悠道:“你可以滾了。”
肖江遊一愣,什麼意思?
“你在李夕月身邊,只會讓衆人更加針對她。”蕭樓軒的眼睛在笑,卻笑得這麼可怕,忽地彎腰,陰惻惻說道:“上回林子裡的事,你沒有暴露給其他人知道吧?”
肖江遊渾身僵硬,咬咬牙:“我守口如瓶。”
“隨便。”蕭樓軒重新直起腰板,表情開始冷淡下來,“去吧,朝前走有出口。”
重重的置物聲。
肖江游回頭一看,蕭樓軒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地上有一袋東西。
裡面是一百顆上品靈珠。
……
“小師父你來了!”
蕭樓軒直接無視了江小猴,江小猴也不生氣,繼續練着。
叮叮噹噹的碰撞聲,宛如湯勺撞擊瓷碗。
蕭樓軒看見太師椅上的小人兒,捏住了她的鼻尖。
李夕月的臉很快憋紅,猛地驚醒:“師父你幹嘛呢,這麼可愛的小徒弟要是憋死了你不會難過嗎?這是啥。”
“送你的。”
李夕月反覆看了好久,確定這是一把鎖,不是什麼精妙的法器。
“師父是想鎖住徒兒的心,不讓徒兒在外面浪。”
蕭樓軒輕笑一聲,“自作聰明。這是給畜生用的,不是你。”
“我怎麼感覺你在指桑罵槐呢?”
蕭樓軒盯着她的眼睛,“給三不像用的。拴着它,這小畜生進化以後很強,爲師怕你控制不住。唔?”
李夕月直接抱着他的脖子撒嬌。
“師父對我最好了,可是光有鎖有什麼用嘛,沒有鏈子,拴不住拴不住!”李夕月鬼馬精靈,“我知道城裡有人用千年玄鐵做鐵鏈,要是能用來栓三不像那再好不過,可是師父你也知道的,我現在啥都沒有。”
一番話透露出她很窮。
蕭樓軒早猜出她要幹什麼,從腰間取下一個荷包。
李夕月喜滋滋地打開一看,白開心了。裡面不是靈珠,而是一堆石頭。
“教你點石成金法。”
嗯?!聽着很有趣的樣子。
蕭樓軒略微拂袖,荷包裡的石頭頓時搖身一變,成了金燦燦的黃金。雖然沒有極品靈石那麼昂貴稀有,但這種礦物在無望城也是流行的。
李夕月驚呆了,“可是這不是騙人嗎?”
誰知蕭樓軒笑道:“你忘了?我們師徒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騙人是最小的事,心裡不要有負擔。”
嘶……這是要把她培養成一個無惡不作的人啊。
李夕月現在有點鬱悶,頓時失去興趣,把假金子扔到桌上。
“怎麼了?”蕭樓軒搖着扇子笑道:“這不好玩?”
“很無聊啊,我知道那是假的,而且我不想騙人。”
雨水從屋檐滑落,夾雜着江小猴的練劍聲,聽起來有點不真實。
蕭樓軒卻義正言辭:“不都是些爛石頭?世人眼中,黃金有價值,因爲稀有。可爲師這些石頭也很罕見,不比黃金便宜。”
李夕月頓時來了興趣:“水晶原料?”
“非也。乃爲師浴池中的墊腳石,常年浸泡在爲師秘密調製的藥水中,泡香了,帶一塊在身上能驅趕蚊蟲。”
李夕月:“……”
難怪石頭上覆蓋一層若有似無的香氣。
李夕月直接把東西扔回去,這些燙手山芋,誰愛要誰要吧!反正她沒有收集這些東西的癖好。
“師父,你出入自由,應該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吧?”
蕭樓軒擡起她的下巴打量,幾日不見,好像長開了些。
“你爹建立的桃源。”
李夕月愣了愣,“你怎麼知道的?”
“爲師認識你爹。”
“哦……那我還得喊你一聲叔叔呢。”
蕭樓軒笑道:“不,爲師跟你爹是仇人關係。”
李夕月心裡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