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嚴明雖然跟別人都說不用擔心,他自己躺在牀上時,卻想了很久。如果真被這個神秘組織盯上,他們是爲了誰?三生緣還是他嚴明?如果是前者,沒道理北美分公司在這兒已經辦了好幾年了,現在才注意到。如果是因爲自己,又是爲了什麼呢?難道自己
的特異能力被發現了?
想到這裡,嚴明冷哼了一聲,如果真是因爲被發現了特殊能力,那他不妨放開了跟他們幹一場,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他嚴明向來可不怕暴力壓迫。
第二天一早,嚴明按他平日的作息時間起牀,跟何秋鴻、方文靜一起,吃着李紅兵做的早飯。飯桌上,嚴明總覺得方文靜哪裡有點不一樣。
“文靜,你是不是變漂亮了?”嚴明嚥下嘴裡的包子問。
他這麼一問,所有人都盯着方文靜看,把方文靜鬧了個大紅臉,“說什麼呢,我以前難道不好看?”
“好看,以前就漂亮,現在更漂亮了。”嚴明笑着說,“難道米國的水土比咱小河村的好?”
“怎麼可能?水土當然是咱小河村的最好,不然你能種出那麼好的藥材嘛!”
嚴明笑了,“對對對,你說得對,小河村的水土最好啦!”
“咦,嚴明你還會種藥材?你自己也種藥材?”何秋鴻被這個認知驚到了。
一般來說,神州知識分子都有一種“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種思想,他們認可的生活方式是紅袖添香夜讀書,最好的時光是在書齋裡。而對於務實的田間勞作,雖然理論上不輕視,實踐上卻實在不屑爲之的。
何秋鴻所認識的醫生,包括他自己,從來沒有下過田。他們用藥,只是從市場採買,回來着人加工而已。能偶爾自己動手切個藥片,碾個藥粉,就已經算是很有動手能力了。所以對於嚴明竟然自己種藥材,十分驚詫。
“是啊,我還是種藥高手,以前在村裡開診所的時候,治病不賺錢,賣藥材纔是提高收入的主要途徑。”
何秋鴻更奇怪了,“你醫術那麼高明,怎麼會治病不賺錢呢?你如果能留在我們這裡,一定會是收入最高的醫生,夠你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買個豪宅,買輛豪車。”
“各人追求不一樣,嚴明啊,在我們小河村,就是爲了給鄉親治病的,不是爲了賺錢的。”方文靜對何秋鴻說,語氣裡不自覺的帶着些自豪。
大家都笑了,嚴明說:“也不能說不想賺錢,只是咱們那兒窮,鄉親們沒什麼錢,你治個病太貴了,他們也付不起診費,你難道就不人他們治麼?所以,這不賺錢的活兒,也不是不想幹,是沒條件幹呀!”
說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大家當然知道,這不過是嚴明的玩笑。其實嚴明要真想賺錢,別說他那診所了,隨便到哪家醫院,人家也要搶着要的。
吃完早飯,嚴明和何秋鴻去三生緣分公司藥房配藥,李紅兵陪着方文靜去博物館看藏品。
這次,嚴明的藥方子有了些改動,嚴明見何秋鴻看得仔細,就把換掉的藥和新加的藥,藥理藥性都跟他講了一遍,何秋鴻不時拿出隨身帶的小本子記一記,一個教一個學,都十分認真。
不一會兒,藥配好,兩人帶着藥又去喬納森家。
現在喬納林和他的妻子都會自己熬藥了,但是嚴明和何秋鴻仍然每天去,爲了更清楚的觀察喬納森用後的身體反應。
就目前來看,喬納森的表現都在嚴明的預料之中。只不過喬納森的體質倒底跟國人不同,需要藥力再大一點點。
路上嚴明開着車,邊看路邊的風景。這條路走多了,路況就熟悉了。現在嚴明開車不用象開始那樣要全神貫注地盯着前方了,他可以偶爾跑跑神,或者用眼睛的餘光看看路邊的風景與行人。
然後,嚴明就發現他們後面有輛車一直跟着他們,已經跟了兩條街,拐了三次彎了。
嚴明一下子警惕起來。昨晚瓊尼才說過有人打聽他,今天就有人跟蹤啦?這是什麼意思?
嚴明順手打了個彎,偏離了常走的那條路線,往另一個方向開去。何秋鴻有點奇怪,怎麼改變路線啦?
他正想說什麼,就見嚴明表情嚴肅,不時的看後視鏡。何秋鴻跟着一看,後面有輛車。嚴明在盯那輛車?
“繫緊安全帶!”嚴明短促地下令。這時嚴明已經把車開到條人和車都比較少的寬敞的大路上。
何秋鴻剛把安全帶繫系緊,就見把方向盤猛地一打,一個急轉,車子調整了個頭,跟後面那輛車來了個頭尾相應。
後面那輛車急忙閃避,好容易剛剛擦過嚴明的車頭,一個急剎停在路邊。
嚴明打開車門走下去,大步向那輛車走去。車門打開,那輛車上的駕駛者先把頭伸了出來,垂着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緩了緩才擡起頭,對嚴明比了箇中指,“操,嚴明,你太狠了,嚇死爺了。”
“李安吉?你怎麼在這兒?你跟蹤我幹嘛?”
李安吉從車上挪下來,剛站到地上,腿一軟幾乎倒下去。嚴明伸出手一扶,幫着李安吉站穩,嚴明止不住地笑起來。
“李安吉,以前沒看出來啊,你怎麼膽子這麼小,哈哈哈!”
“笑什麼笑,我有心理陰影不行麼?”李安吉沒笑,仍扶着車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你有啥心理陰影,說來我聽聽?”
李安吉低下頭,“我也過車禍,對這種碰撞有心理陰影,會引起來那些可怕的回憶,導致心跳加快,頭腦失靈,動作失調。這對我來說十分危險,我會因爲受到驚嚇而對車推動控制,知道麼?下次別再開這種玩笑。”
嚴明倒不好意思起來。“哎,我也不是故意的,不對,我不知道是你啊,我以爲是什麼心懷不軌的人在跟蹤我呢。”
“哼,反應那麼遲鈍,你們一開出來,我就在後面打過好幾次燈,示意你停車,你都沒反應。還說什麼跟蹤?”
“是嘛,我沒往後看嘛。我只顧着趕路了。對了,你要我們停車幹嘛,我們還有事兒呢。”
“不就是給喬納森治胃癌嗎?遲一會兒沒關係。”
“你怎麼什麼事都知道啊?”嚴明簡直不知道說什麼纔好,爲什麼一個兩個地都知道他在幹啥,這些人這麼閒得慌麼,沒事兒關注他幹嘛?
“我不但知道這個,我還知道布萊蒂諾家的瓊尼昨天跑去跟你通消息去了。”
“是啊,那又怎麼樣呢?”
“怎麼樣?哼,瓊尼這個傻瓜,他要倒黴了唄。”李安吉輕描淡寫地說。
“什麼?就因爲瓊尼跟我說了幾句話,他就要倒黴?誰啊這麼牛?”嚴明急了。他跟瓊尼不過是互相利用,當然,瓊尼幫他的比他幫瓊尼的多。但是即使是個不相干的人,因爲他要倒黴,他也不能接受,更何況瓊尼還幫過他呢。
“你先別問誰,你先告訴我,瓊尼昨天跟你說什麼了?”
“他什麼也沒說啊,他什麼都不知道。就說有個神秘組織,從他那兒打聽我呢。這也會得罪人?”
“告密本身就意味着背叛。”
“我們是朋友,說什麼告密,那是對朋友的關心好不好。”
“朋友?你跟布萊蒂諾家的瓊尼是朋友?”李安吉好笑地問嚴明。
當然不是,布萊蒂諾家是團伙勢力,嚴明可不想跟他們做朋友。但是嚴明不想這麼回答李安吉。
“對了,你找我倒底是什麼事?”
“跟瓊尼找你的原因一樣。就是那個神秘組織盯上你的事。”
“他們爲什麼要盯着我?我做了什麼?”
李安吉看着嚴明,“你來到這裡以後,不,確切地說,從你在飛機上開始,你做的事都被他們看在眼裡,他們需要知道你是敵是友,然後再做決斷。”
李安吉的表情很認真,讓嚴明意識到,這件中對嚴明來說十分重要,要認真對待。
“可是,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當初李安吉聽說布萊蒂諾家族插手嚴明的事,立刻就嚇得退縮了。現在他又主動出現在他眼前,跟他說了些連瓊尼都不知道的消息。
“因爲我是李斯特家的人。”李安吉認真的說。
對哦,李安吉叫吉倫李斯特,是李斯特家的人。可是,“李斯特家的人又怎麼啦?”嚴明還是不明白。
“李斯特家族是這個國家最有名的名門望族之一,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力的神秘組織成員。我是這個家族的一分子,所以有些事我知道一點點。”
嚴明長吁了一口氣,是了,這就能講通了。這個權力巨大的神秘組織,發現了嚴明的強大,還有兩個人死在他手上。可是,他們只是有限的知道他的強大能力,還是已經完全知道他的特殊能力了呢?
“你還知道什麼,能都告訴我嗎?”想當初,他們還是合作伙伴呢,配合得還挺默契。
“當然,我來就是爲了這個。這個神秘組織吸收會員,雖然主要看人的身世,也看重個人的能力。他們看中了你的能力,想知道你是否願意成爲他們的一員。”
“我不想,我是神州人,是要回國的,我可不想加入他們。”嚴明急忙擺手。開玩笑,這個組織是爲米國政府服務的,他要加入他們,豈不成了叛國者?
“嚴明,神州有句俗話,叫自古紅顏多薄命,你知道爲什麼嗎?”
當然知道啊,紅顏啊,不就是美人嘛,美人人人都想要嗎?你爭我奪的,在不同的權勢和金錢中漂泊,沒有誰會顧及美人自己的意願,更有甚者,自己得不到就乾脆毀掉,最終美人落得個悲慘的結局。
嚴明忽然想起李處長跟他說過的話,當時李處長對他說:“如果有別的人知道你的特殊能力,你會遭遇什麼你明白嗎?”那時嚴明以爲他是明白的,可是現在他才知道,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多有限,他所面臨的危險有多可怕。
他想起當初妄圖刺殺他的國際殺手組織暗夜,那時候他還想着查查這個收買暗夜來殺他的幕後主使呢,結果來了以後,一系列的麻煩事,攪擾得他把這件事都丟到腦後去了。
是羅伯特嗎?不對,羅伯特是因爲他在飛機上捉了那些劫匪才惹上的。那是瓊尼?瓊尼看起來對他挺友好呀!那麼,是骷髏會?他們那時候就盯上他了?
還有,李處長讓他收集那些幫派勢力的信息,傳達給他。可是他怎麼才能聯繫到李處長呢?他們在這裡有聯絡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