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怪我不能容下雅茵,所以雅茵纔會出事,她抱着剛出生的小雪,就離開了美國。離開的時候她說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說我殺了她和你的孩子,她給小雪起名爲上官琉雪,用了她自己的姓氏。她說她不屑歐這個姓氏。那是她第一次用那樣恨意的眼神看我。宣,你可知道我當時有多心寒?我愛了她一輩子,她卻始終心裡只有你。”忍不住熱淚盈眶,原來愛一個人,深到一定程度,會這樣地痛徹心扉,會這樣地不可自拔。
即使她已經永遠離開了,可他卻始終無法忘懷,午夜夢迴時總想起她的一言一行,想起她的笑容,她的眼淚。
“老傢伙,你別這樣,你說得我都想哭了。”東方宣硬把眼淚擠回眼眶。“你說我們兩個都那麼大年紀了,再這樣哭哭啼啼下去,像什麼樣。”
“都是你,要不是今晚你來鬧事,我能把這些事說出來嗎?”這麼多年的秘密,以爲他藏着,不辛苦麼?
東方宣氣呼呼地給了他肩膀一拳。“我要是不來鬧,你怎麼會把這些事情說出來,自己一個人憋着,真是瘋了。沒見過這麼蠢的老頭,還說什麼全球百強富豪,外面的人真是瞎了眼了,你不過就是一個糟老頭。”
“總比你一大把年紀,裝年輕得好。”歐廷裕被這麼一念叨,氣呼呼地罵了回去。
“我本來就年輕,小雪都叫我東方叔叔。”
“我呸,不要臉。”
“你纔不要臉,我臉皮光滑得很,我寶貝的很。”
吵着吵着,兩個老人突然就趴在沙發上大笑了起來,笑了一陣後,又忽地側過臉對望,眼裡是惺惺相惜之意。東方宣拍了對方的肩膀,嘆道:“十一年前,清婉還沒去世的時候,我查到了她在臺北,我去看過她。那一次僅僅說了兩句話,我就離開了。我問她幸福不,她說幸福。我問她,如果時光重來,會不會後悔嫁給你?她停了一下,很堅定地告訴我,嫁給廷裕是這一輩子最不後悔的選擇。”
歐廷裕一聽,竟又鼻子涌上一股酸意。
“廷裕,我相信清婉愛的是我,但是她卻始終不後悔嫁給你,因爲對她而言,你也很重要,她的心裡是有你的。”
那一個已經在天堂的女子,卻始終是他們心中的最愛。
“校長老頭。”司楓牽過琉雪,炯亮的眼神給了她無限的鼓勵,走到了兩個惺惺相惜的老人面前。
“小雪,應該換個叫法了。”歐廷裕已經釋懷了,看着孫女心裡也坦然多了!以前是過度嫉妒東方宣,今日把一切說出來之後,才發現是自己多疑了。只要孫女能幸福就好,他又何必摻這趟渾水。
琉雪心中甚是感動,伸手勾住了兩個爺爺的脖子,燦爛一笑。“你們都是小雪的爺爺,永遠都是。”
這一刻,原本被傷感氣息包圍的書房,卻忽地多了溫馨感動。原來,愛是需要說出口,纔不會有錯過;愛需要互相信任,纔不會彼此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