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早就計劃了復活這件事吧!只是一直不知道天網豎琴和凝波梵音的下落,才耽擱了。”雪青璃一把揭開了慕翎淵的最終目的。
慕翎淵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她,他覺得自己從未了解過她:“你從什麼時候察覺到的?”
“從你答應我來青丘的那一刻起,加上藍晶宜的到來,她讓我百分百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我曾經探過藍晶宜的脈息,她的脈息很特別,除了是冰凝之體,她的魂早已沒了,所以纔會那麼容易造成魂離。”
“藍晶宜的魂沒了?”這怎麼可能,冷颯見藍晶宜好好的,一點也不像失了魂。
“那是因爲別人的魂存活在她身體裡,她們相互依存,所以才讓她如常人般生存了下去,要是強行把魂抽離,她會活不下去的,我相信這也是讓你最爲難的一點吧!因爲只能選擇一個人活。”雪青璃的透徹分析讓慕翎淵拍手叫好,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
“你身爲修羅殿的主人,難道沒辦法讓她們二人都活下來嗎?”藍晶宜是慕翎淵辛辛苦苦救下來的人,他不想藍晶宜這麼年輕就死去。
“我能答應幫你救一人,已經盡了我最大的能力,我不能逆天而行。”雖然雪青璃這麼說是有點無情,可天命如此,誰也不能違反。
冷颯和藍晶宜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他也不想爲了救裳月,而白白犧牲藍晶宜的命:“要什麼代價才能讓她繼續活下去?”
雪青璃仰頭長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藍晶宜一出生,她的魂就沒了,一直靠寄居在體內的魂魄才能活下去,既然你們決定要救那個人,那藍晶宜就必須死。”
“如果有別的魂體寄居,是不是代表她可以繼續活下去?”冷颯知道了這個方法,想的盡是歪主意。
“我不會讓你們這麼做的,一次可以原諒,兩次就是存心挑戰天道。”其實雪青璃是因爲私心才放過了慕翎淵。
“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了嗎?”慕翎淵不相信。
“靈魂只有一個,而軀體有兩具,這是不能同時存在的。”當初慕翎淵以身養魂就已經觸犯了天道,就算雪青璃此刻不追究,他以後也是要受懲罰的。
“你爲什麼願意幫這個忙?”既然有違天道,冷颯不明白雪青璃爲何還願意冒這個險。
“因爲有違天道的人不是我,那首曲子每隔千年,是可以彈奏一次的,也就是說可以救回一個死去的人,這算不得違背天道。”難怪雪青璃會這麼大方答應,原來沒有違揹她的原則。
“天網豎琴就在這裡?”慕翎淵相信雪青璃不會無緣無故帶他們來這裡的。
“沒錯。”既然答應了他們救裳月,雪青璃也就不會吝嗇告訴他們,天網豎琴的下落。
慕翎淵的視線落在那片透着詭異的森林上,難怪他一直找不到天網豎琴的下落,原來是在衆神的泯滅之地,這裡的精神力足以掩蓋所有信息。
修羅殿在六界扮演的角色雖亦正亦邪,但它從未逾越天道半步,這才讓人愛恨不得。
話已至此,雪青璃沒有什麼好補充的,她把目光投向慕翎淵:“這是我唯一一次破例幫你,算是報答你對我的照顧,以後,我們互不相欠。”
儘管不是最後的訣別,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雪青璃幫了慕翎淵之後,她就要回修羅殿。
“你們想好救誰,再來跟我說吧!”雪青璃會幫這個忙,但至於要救誰,那就要取決於別人的決定。
被鬼封派來盯着雪青璃的人,正趴在某棵樹上,她居高臨下的位置,對地面的情況一覽無遺。
白舞看見冷颯來到這裡的時候,還以爲他會和慕翎淵打上一場,沒料到這兩個人相處得這麼和諧,要不是怕靠得近會被他們發現,她還真想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盯了一會,地面的人還是沒有離開,白舞把目光投向別處,不看還好,這一看,讓她有了重大發現,她看見藍晶宜躲在了一旁。
看到這樣一幕,白舞耍起了壞心眼,她折了一片樹葉,打向藍晶宜的膝蓋。
藍晶宜的膝蓋因爲受到外力,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一步,她倒退一步不要緊,可偏偏還踩到了樹枝,樹枝斷裂的聲音吸引了某三個人的目光。
“誰!”冷颯運起靈力,一掌擊打遮擋住藍晶宜身影的大樹。
大樹的搖晃,把藍晶宜暴露在他們面前,她摸着自己的膝蓋,連忙道歉:“對不起。”
藍晶宜的出現,讓慕翎淵他們三人不得不反省自己的警惕力,雪青璃看着她說:“你聽到了多少?”
“差不多全聽見了。”藍晶宜就不會搪塞過去嗎?
“你知道了也好,免得我以後揹負罪惡感生活。”雪青璃當初的確自私地想過不要讓藍晶宜知道這一切,可事情發展成這樣,她只能任由其發展下去。
“我總算知道師父爲什麼不讓我動用過多的靈力,那是因爲她怕別人發現我只是一個寄居體。”藍晶宜的眼睛裡流露出濃濃的落寞,難怪每月十五,她都需要長時間休息,原來那天是不屬於她的。
雪青璃不知道該怎麼樣安慰藍晶宜,她選擇了沉默。
冷颯見到藍晶宜自嘲起來,那顆心竟冒起了酸泡泡,他把這個原因歸結於裳月,因爲她讓裳月存活了千年。
當他們陷入了僵局,巧語闖進了他們的談話圈:“殿下,不好了,坊文忽然帶兵攻打白狐宮,現在已經兵臨城下了。”
“什麼?坊文怎麼會變得那麼快?”雪青璃驚呼一聲後,提起裙子就想趕回白狐宮,誰料巧語拉住了她:“國主讓我來告訴您,千萬不能回去。”
“那個傻小子是不是瘋了,居然叫我不要回去。”雪青璃纔不會聽白夜的命令呢!她念動咒語,指上的命戒閃爍了一下,她對着命戒說:“墨濂,你帶一小隊暗衛從五方亭直接過來青丘。”
墨濂收到雪青璃的命令時,當真嚇了一跳,雖然有疑惑,但還是服從了。
雪青璃下達命令後,撥開巧語的手,御風而去。
“殿下,您怎麼又不聽國主的命令,我早晚會被您害死呀!”巧語以爲她家主人會聽話,可接着就見主人乘風而去,她只好跟上去。
既然白夜有難,慕翎淵是不會袖手旁觀的,他對藍晶宜說:“先去支援青丘國主,這事晚點再說。”
“是!”藍晶宜跟隨慕翎淵的腳步去支援白夜,冷颯當然不會置身事外。
巧語的出現是一個轉折點,白舞原本安安分分地趴在樹上看着事情發展,沒想到被巧語攪和了事情的發展,既然她的目標人物都走了,她怎能例外。
白夜站在城樓上,看着城下忽然膨脹起來的軍隊,他冷笑:坊文終於忍不住了。
“坊文長老,你這是何意?”白夜這是明知故問。
“你沒有資格當青丘國主,我要取代你。”坊文回答得真夠正義凜然的,他說這話也不害臊。
“別說得那麼好聽,你這是造反。”花言鄙視坊文。
“你認爲憑你們就能保住白狐宮,保住整個青丘嗎?這個世界講求的是勝者爲王。”力量的懸殊,讓坊文的yuwang瞬間膨脹起來。
一連串的咒語從白夜口中念出,一道光牆保護着白狐宮,數百名衛兵突然出現在城樓上,人數增加了一倍,但和坊文相比,還是弱了許多。
“也不是你說攻就能攻得下的。”白狐宮的防禦結界是由夙錦和狐族先主共同建立的,雖然比不上神族設的結界,但也不是隨便就能被人打破的。
“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能自負。”和坊文一起出現的還有鬼封,他纔不管這道防禦結界會有多大阻礙,他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破除這裡的封印,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那就試試吧!”白夜。
儘管坊文叛變,可他怎麼說都是青丘狐族的人,更何況他身居高位那麼久,自然很瞭解青丘的一切,包括這個防禦結界,所以,他早就動了手腳。
不一會,光牆消失了,白夜恨得咬牙切齒,他死死地盯着坊文,不愧是老狐狸。
“你以爲我會毫無準備嗎?”坊文得意了。
“廢話說多了傷身,誰能拿到白夜的人頭,我重重有賞。”鬼封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兵團一涌而上。
“你們當真以爲青丘是你們想來就能來的地方嗎!”夙錦伴聲而出,數千名衛兵從四周呈包圍形式涌了上來,將反叛者團團圍住。
他的出現在鬼封的意料之中,“你來得正好,省得本尊四處尋你。”鬼封右手一揮,數名妖人衝到衛兵前,開始了血腥戰爭的第一頁。
有一便有二,一場正邪大戰開場了,數萬年前的戰場與白狐宮相隔不遠,可以說命中註定吧,在這裡結束,便在這裡開始。
夙錦手執霞瑟與鬼封相抗衡,紅色的霞瑟在黑暗裡像一盞流動的明燈,鬼封亮出紅色光劍,兩者一觸碰,火花四濺。
白夜在城樓上指揮衛兵防禦,花言手持短劍衝入亂作一團的戰場中奮勇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