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的友誼,竟敵不過一個血紅的數字的分割。——錄
考試結束了,說不清是如釋負重還是壓力倍增,成績還要過幾天才能公佈。我也不知道這幾天我是怎麼過來的。
今天要去學校拿錄取通知書,同學們都興高采烈的,唯有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吊着一顆瀕死的心。
教室裡已經坐滿了人,班主任在講臺上高興的道:“你們終於畢業啦!同學們高興吧!”
高興?我看着一臉欣喜的鄧雨桐,是該高興嘛,早死早超生。
班主任道:“好了,你們先在校園裡走走吧,點點滴滴的的回憶,六年的友誼,可全在這了。”
他們都三五成羣的繞着校園跑,有一些情人還手牽着手在校園裡漫步,有些則相擁而泣。鄧雨桐和高陽便是其中一對。
都要離開了吧……
我不知道有什麼值得去回憶的,當然,除了……
鄧雨桐和高陽手牽手在操場上走着,指指點點,有說有笑。我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往下看,因爲這是四樓,所以看操場非常清楚。我一直都以爲,自從上次高陽不出手相救鄧雨桐那件事之後,他們就不可能在一起了的,但是我也想不明白,就是看到手上的傷疤時有些不忍,像是我白白捱了一顆子彈似的。呵,女人徹頭徹尾都是個謎,自古以來都無人能解的謎。
“嗨,狙心。”
我回過神來,是涯。從那場比賽以後,他就時常來找我聊天,我是個很悶的人,經常在談話時冷場,甚至我還沒問他的真名叫什麼。
“嗯。”我不知道該如何回覆。
“一個人嗎?”涯把身後的朋友打發走了之後,又轉過來向我說道。
“一直都是,習慣了。”我特意把聲音壓低。
“英雄永遠都是孤獨的嘛!”涯把手搭在我肩上,笑道。
陽光的男孩笑起來很好看,可惜我不是:“英雄?呵,玩笑開大了。”
“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
“在那方面厲害有什麼用?縱使天下第一,要保護的人不在身邊,那還不是無濟於事?”
“英雄難過美人關。”
“呵,怎麼說都好。”
涯一拳打在我背上,我差點跪了下來,我有些惱火,他到底要幹什麼!
涯一改平時的笑臉,突然嚴肅道:“喂!這可不像你啊!比賽時那個不怕死的狙心哪去了?那種自信的笑容,都死哪去了?我……我不認識你。”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嗖!”
涯突然伸出手接住了什麼東西,仔細一看是一張撲克牌。
“喂,幹嘛要在最後一天說這種傷人的話。”我看着涯的背影,道。
涯轉過來,傲慢道:“小子,又有精神啦?這張牌我就收下了,當作紀念吧。”說着還晃了晃手上的黑桃A。
“再會!”
“請各位同學回到各班教室,班主任開始頒發錄取通知書。”校園的大喇叭裡傳出那爲胖胖的副校長圓潤的聲音。
教室內火熱朝天,班主任一踏進教室就靜了下來,靜得有些可怕,緊張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
考試時,似乎每一題我都知道答案,這張試卷像是六年來做得最輕鬆的卷子,卻又像是最沉重的卷子,即使知道答案,我也無從下手,亦是不敢下手,每個選擇每個字都關係着我的一切……
“鄧雨桐,縣重點中學。”班主任道。
她幾乎是跳着上講臺領錄取通知書的,她笑得多麼好看,我怕再也看不到,卻再也不敢看,我怕太多留戀……
“諸葛星辰,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