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爸昏迷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許劍城打電話給許西城,許西城道:“他和你母親發生過爭吵。具體怎麼回事,恐怕只有父親醒過來才能知道。”
許劍城把電話掛了,他呆了一刻,轉身往外走去。
邊走邊打電話到美國,“我找彼德醫生……”
蘇小魚失蹤一天兩夜了,許西城沒有得到關於她的任何消息,警方那裡也沒有任何發現,蘇小魚的所有朋友們全都不知道她的蹤跡,許西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顆心沉到谷底泗。
“二少,莫先生來了。”
陳嫂將莫清寒帶了進來。
許西城擡頭,一天一夜裡,迅速消瘦下去的臉龐,和眼睛裡的血絲讓人擔心。
莫輕寒道:“還沒有小魚的消息。唐”
許西城沉默,神情迅速地萎靡下去。
莫輕寒在許西城身邊坐下了,“會不會是許老大做的呢?他一直都想害你和小魚。”
許西城眉心跳了一下,“我也在懷疑他。”
莫輕寒道:“我回去向上頭說一下,你先休息。”莫清寒起身走了。
許西城眉心蹙緊。
“醒醒。”
陰暗潮溼的地下室裡,許志城手指輕輕挑起蘇小魚的下巴,他指尖所到之處,可以感受到她肌膚上的冰涼。
蘇小魚幽幽醒過來,她感到全身都很僵硬,四肢已根本不能動一下,現在的她,連罵他,吐他一口的氣力氣都沒有了。
只那麼眼神虛無的看着他。
許志城勾脣一笑,卻是兩手在她腰間一握,將她整個人扛在了肩頭,轉身往外走去。
蘇小魚安安靜靜地如木偶一般被他扛着,她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死了,凍死了、餓死了、渴死了。
她閉着眼睛任他扛着,因着他邁動的步子,她的身形在他肩頭輕晃,似乎是拐了幾個彎之後,她恍惚間聽見門響,接着有暖意包圍過來。
這才虛弱地挑開眼皮,她看到她已經置身於另一個陌生的環境,牆壁雪白,簡單裝修,傢俱更是簡便,許志城將她放在了沙發上,然後走到了飲水機旁,去接了一杯熱水,又轉身回來了。
蘇小魚手腳被縛,嘴巴被膠布粘着,渾身僵硬無力,隻眼睜睜地看着他端着水杯又走回來。
許志城伸手將膠布給她扯了下來,接着把水杯遞到她口邊。
蘇小魚的嘴脣早就脫了不知幾層皮,上下嘴脣已經粘在一起了,嘴脣一動,便撕了皮,血流出來。
“嘖嘖,不知道老二看見你這樣子,會多心疼。”
接着又搖搖頭,“他現在忙着陪另一個女人,估計沒空想你了。”
蘇小魚的眼睛裡涌現出怒火,好幾日未曾梳洗,飢餓、缺水、冰冷讓她原本珠圓玉潤的臉幾乎不成人樣了。
“瞪着我做什麼?我保證我沒有騙你。”許志城的水杯依然舉在她的脣邊。
“快喝吧,不然你會下去陪奶奶的!”
“滾!”蘇小魚終於蹦出一個字來,聲音啞得厲害。
許志城的眼角流淌出笑意,分外迷人,“還有力氣讓我滾,看樣子還沒到死的份。”
嘴邊的水杯忽然被收走了,許志城站了起來,整個杯子被丟進了垃圾桶,他正了正領帶,又瞅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轉身走了。
“你……回……來!”
蘇小魚說話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嗓子是有多啞,都快發不出聲音了,她費力地想爬起來,可是這一動卻咕咚滾到了地板上。腦袋磕在了大理石茶几邊棱上,蘇小魚當時腦袋嗡的一下,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放到了一張牀上,牀單雪白,屋子裡因爲只放着這張牀,而顯得異常空曠,許志城拿着一管針頭走了過來,蘇小魚頓時嚇得驚叫,“你要幹什麼?”
然而發出的聲音異常沙啞,而且很低,不仔細聽,幾乎聽不出她在說什麼。
許志城走到她面前,慢悠悠擡手,“只想給你注射一點兒營養而已,不能讓你就這麼餓死了。”
“你……”蘇小魚警惕地瞪着他,他拾起了她的手臂,她的手和腳不知何時已經被鬆了綁。
此刻,他把她的袖口往上一擼,針尖就紮了過去。
“不……”蘇小魚發出砂啞的聲音,手腕上的疼讓她的胳膊抖了一下,針尖很快被拔了出來,胳膊被許志城一扔,蘇小魚躺在牀上一動都不能動了。
她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人,許志城把針管隨手拋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隨即對她勾脣一笑,“你在這兒好好休息吧,這一針,起碼管你這一天一夜死不了。”
許志城離開了,蘇小魚躺在牀上,她感到渾身發沉,手腳完全都不聽使喚,她試着動動手指,可是手指就像一個虛無的存在,根本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許志城去了醫院
許劍城從美國請來的醫學專家彼德已經於今天早上到了醫院,並且聯合院方爲許江平做出全面診斷。
許劍城全程跟隨,醫學博士出身的他,詳細地聆聽着專家組的診斷過程。 Www★ ttκā n★ c o
許劍城來到醫院裡,看到重證監護室的門敞開着,小女傭一個人無聊地在病房裡玩手機,他便沉聲問:“老爺子呢?”
小女傭見許志城進來,駭了一跳,急忙將手機收了起來,“老爺子他……在會診呢!”
許志城一聲沉喝:“會什麼診!誰主持的!”
小女傭嚇得戰戰兢兢,“是……是三少爺。”
許志城當時面目一片陰沉。
經過數個小時的全面檢查,許江平被許劍城和另一個醫生從檢查室推了出來,許志城沉眉看着他們進屋。
許江平被放回原來的位置,各種儀器依次被插上,許劍城這才直起身形,許志城道:“有了治方案嗎?”
許劍城道:“還不知道,檢查結果彼德要帶回美國去。”
許志城皺着眉沒說話。
許劍城道:“爸已經這個樣子了,你和媽還不多陪陪他嗎?”
許志城道:“我也想呢,但現在我一人身兼兩職,實在脫不開身。不過你看,一有時間我還是第一時間過來看爸爸的。”
許劍城道:“那樣最好。”
監護室的門再次被推開,許西城走了進來。
許志城和許劍城的目光都望了過去。許劍城淡淡地叫了一聲,“二哥。”
許西城道:“小魚失蹤了,我想我們這裡有一個人知道,她在哪兒。”
許劍城皺眉道:“什麼意思?”
許西城道:“老大他明白。”
許劍城疑惑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大哥,許志城卻故做關心地道:“弟妹失蹤了?這什麼時候的事?二弟,你可不能光顧着工作,也得多關心弟妹一點兒,賺錢的機會有的是,心上人可只有一個啊!”
許西城道:“用不着你貓哭耗子假慈悲,許志城,如果小魚有個三長兩短,我會一刀一刀剮了你!”
許志城嘴角笑意未減,眼神裡卻帶了諷刺,視線裡,許西城已經關門離開了。
許劍城沉聲問道:“二嫂失蹤的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許志城卻轉頭,笑道:“三弟,你是被老二洗腦了吧?他老婆失蹤了,我怎麼知道在哪兒,我又沒給他看着。”
許志城拔腿也走了。
許劍城一個人留在病房裡,劍眉蹙緊。
許西城從住院樓出來,迎面碰見了姜志皓,他大步走過來,擔心地問道:“有我姐的消息嗎?”
“沒有。”
許西城搖頭。
姜志皓氣道:“肯定跟許志城有關,一定是那個人渣把我姐藏起來了,不行,我得去找那小子!”
“你站住!”許西城一把攥住了姜志皓的手臂,將他邁出的身形又扯了回來。
“我們再想辦法。”
姜志皓急道:“你還想什麼辦法?這都五天五夜了,我姐要是活着,估計也快被他折磨斷氣了,你怎麼這麼沉得住氣呀!”
許西城道:“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
姜志皓有些無語地看着許西城,然後轉身一言不發地走了。
夜色下,許志城的公寓外面,一道黑影上了車子,黑色轎車混在夜色裡,往外駛去。不遠處,另一輛轎車徐徐跟着。
許志城的車子開得很平穩,他一路把城市的繁華拋在身後,車子漸漸駛入郊外的夜色裡。
許西城的車子與前面的轎車保持着幾十米的距離,已經連續三天了,他都在跟着許志城,可是一直毫無所獲,但願今天能夠得到一點兒蛛絲馬跡。許志城的車子在繞了大半個城之後,開進一處新建小區裡,他的車子停下的時候,許西城把車子停在了陰影中。
許志城下了車子,從那所入住還不多的公寓樓中出來一個女人,燈光昏暗,看不清容貌,但聽聲音卻有點兒熟練,“大哥,你怎麼纔來啊!”
竟然是沈如燕。
許西城皺起眉心,眼見着那兩道身影抱在了一起,擁吻。
許西城掉轉車頭離去了。
蘇小魚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這是第幾天了,她完全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全身沒有任何感覺,如果不是她的眼睛還能夠看得到天亮和天黑,她會以爲自己已經死了。
房門被輕輕推開,許志城走了進來。
蘇小魚只能用目光追隨着他的身影,現在的她,連憤怒都沒有了,因爲她沒有力氣,她只能讓自己平靜地躺着。
許志城一身藏青色西裝向她走來,淡笑溫文,如神祗,只不過這個神祗,他是有毒的,只是濺上一點毒汁,也能讓人當場斃命。
蘇小魚看着他走過來,許志城在她牀邊站定身形,脣邊仍噙着一抹笑,溫文開口:
“一個星期了,是不是很想他?”
蘇小魚怒問:“許志城,你給我打的什麼?”可是她張了半天嘴,卻發現,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確切地說,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蘇小魚驚愣中再次張了張嘴,她忽然意識到,她失去了聲音。
她繼續張嘴,試着想讓自己發出聲音,可都是徒勞。
她又驚又急,眼淚一瞬間掉下來,無比驚恐地瞪着許志城,許志城卻仍然淡笑溫文:“別急,只是加了一點讓你暫時失去行動能力和語言功能的藥而已。”
蘇小魚的眼睛裡摻進了憤怒,淚珠在眼窩裡打轉。
“嘖嘖,真是我見猶憐。”
許志城的手伸過來,落在她的臉頰上,雖然失去了曾經的珠圓玉圓,但必竟是年輕的,仍然不失可愛。
他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撫挲着,那微涼的感覺,像是一條蛇在她的臉頰上爬動,蘇小魚瞪着眼睛緊緊地盯視着他。
許志城道:“真是可惜,如果你沒跟着老二,或許我會要了你。”
“你呸!”
蘇小魚眼睛裡淚珠在滾動,可是一個字的聲音都沒發出來。
許志城緩緩眯起眼睛,“對了,今天來,是要帶你去見他的,你不是想見他嗎?等下我就帶你出去。”
蘇小魚的眼睛一瞬間就亮起來,他要帶她去見他,是真的嗎?
蘇小魚意識出現了空白,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以爲,許志城是要把她交給許西城的,可是也只是一瞬間她就清醒過來,他沒有那麼仁慈,他一定在打着什麼鬼主意。
果真,許志城又緩緩開口:“我帶你去看看,他現在和誰在一起。”
許志城又是眯眸一笑,彎身,將她抱了起來。
她的四肢都是軟綿綿的,就在被他抱起來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她的脖子也是軟綿綿的,他抱起她的時候,她的身體像一根軟柔的麪條,腦袋‘乖順’地靠在了他肩頭,確切地說,是因爲他的肩支撐了她的頭。許志城抱着她走出了房間。
外面好像是客廳,但也僅有一張簡陋的木質沙發和一副大理石茶几,她就是被那茶几撞了頭,暈過去的。
許志城抱着她離開了那所房子,外面是樓梯,好像是新建住宅,還沒有什麼人入住,就是對面的住宅樓,也只有幾戶人家亮着燈光,。
許志城一路順着樓梯走下去,最後來到外面,外面很黑,連個路燈都看不到。
許志城把她放進了一輛轎車裡,安全帶也幫她綁上了,然後對她一笑,他關上了車門,蘇小魚從車前檔玻璃,看着他繞到駕駛位打開車門坐進來。
他把車子開走了,徐徐向小區外面駛去。
蘇小魚全身軟綿綿,像沒了骨架似的,靠在座椅上,看着那車子一路穿過夜色,進入繁華市區。車子又開了一段時間,開進了了a大附近的那所公寓,蘇小魚忽地瞪大了眼睛,卻看到許志城把車子在許西城送她的那所房子前停下了。
許志城含笑瞅着她,夜色下,他的容顏迷魅,“你猜,老二在他給你的房子裡做什麼?”
蘇小魚猛望向他,許志城卻向她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向外面看。
蘇小魚感謝許志城沒有讓她的眼睛也跟着失去功能,她還能夠轉動眼珠,她看到一輛車子在夜色中開過來,雖然夜燈昏暗,可是她認得那車子,那是許西城的。
駕駛室車門打開,許西城彎身鑽出來,蘇小魚心頭一陣悸動,‘城哥’兩個字幾乎衝出口去,可是下一刻,她看到許西城走到副駕駛位,將車門打開,從裡面鑽出一道女人的身影。
看不清容顏,但卻千真萬確是個女人,而且極年輕,下了車子望着眼前高大的建築物有些迷茫,手臂輕輕地搭在了男人的胳膊上,好像有些膽怯。
從敞開的車窗裡,蘇小魚聽到許西城溫和的聲音,“我送你上去吧!”
然後,許西城就輕攬了那女孩兒的肩,帶着她走進了那幢樓。
蘇小魚豁然倒吸一口涼氣。
“繼續看。”
許志城魅惑的聲音又響在耳邊。
蘇小魚驚怔的目光向着樓上望去,就在她曾住過數月的那所房子裡,燈光亮了,——題外話——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