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旅客中,厲晏城站在人羣的另一頭,他一身黑色的正裝,單手揣在西褲側袋裡,那挺拔的身軀無論站在哪裡都猶如王者一般。
我就這樣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他,內心有萬般的情緒在翻涌,而他則神情淡漠的站在那裡,不過來亦不離開,任由着身邊人來人往穿梭而過。
深吸了一口氣後,我準備過去,正在這時,一個推着旅行車的人從我的面前走過,遮擋住了我所有的視線。
等他推着旅行車離開,我再看向剛纔發現厲晏城的方向時,早已經沒有了蹤影,我慌張的上前左右觀望,壓根就沒有他的身影。
恍惚間,我都懷疑自己是思念成疾,事實上厲晏城根本就沒有來。
沒錯,他現在應該滿心歡喜的籌備着和李念的訂婚事宜,哪有時間來管我這個“前妻”,果然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到底我還是輸了,不僅輸了他同時也輸了自己的心。
因爲在登機的時候我誤以爲自己見到了厲晏城,所以整個旅程裡我的精神都不太好,臉上估計也帶着倦容。
等我上了飛機才知道,原來呂毅鳴買的機票是VIP貴賓艙。
“怎麼買這麼高檔的座位?”我擰着眉頭問道,要知道VIP貴賓艙可是比商務艙都要貴,真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相較於我的不淡定,呂毅鳴倒是要淡漠的多,他瞥了我一眼後,不甚在意的道:“我說過,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給你最好的。”
我不理解他這句話的深意,只覺得他這是在浪費。
按照飛機上的提示音,我們扣好了安全帶,感覺到一股失重感襲來後,我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可以回頭的道路。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呂毅鳴故意安排的,我的座位靠窗便,瞥眼就能欣賞到藍天白雲,飛機從雲層中穿過,潔白的雲朵似乎觸手可得。
我們這班飛機屬於直飛航班,在飛了12個多小時後,飛機終於平穩落地,剛下飛機,就有一個高大挺拔,一頭金髮的帥哥來接了我們。
看樣子呂毅鳴似乎和他特別的熟絡,兩個人一見面便是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等到那個男人鬆開呂毅鳴後,便將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
長臂一展似乎就要來擁抱我,因爲知道這邊的人的習慣,見面不是親吻臉頰就是來個擁抱什麼的,所以我站在原地脣角帶着微笑,準備欣然接受來着。
誰知道在金髮男準備擁抱我的時候,被呂毅鳴提前接了胡,兩個人用眼神交流了一會兒後,金髮男微微皺眉,憨笑着的道:“OK,呂你贏了。”
上車後,金髮男用一口流利的中文介紹了他自己以及和呂毅鳴的關係,等他說了我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國內有命的彩妝師大衛。
因爲一次官司糾紛認識了呂毅鳴,之後呂毅鳴替他贏了官司,兩個人不僅成了好朋友,呂毅鳴更是成爲了他的中文老師。
我朝着呂毅鳴瞥了一眼,調侃道:“我說大衛的中文怎麼說的這麼流利了,原來是你的閉關弟子啊?”
呂毅鳴不可置否,聳聳肩膀後,也沒回話,合上眼睛似乎在養精蓄銳。
我在飛機上倒是睡了不少時間,所以當下精力充沛的很,加上大衛也比較健談,所以再去往我們落腳地的路上,大衛跟我談洛杉磯這邊的風土人情。
飛來洛杉磯之前,呂毅鳴跟我說過這邊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自然是包括我們住的地方。
不過我以爲我們會縮在一座小的出租房裡,可等我們到了地方,我才發現,我們以後的居住地竟然是海景別墅。
這座海景別墅風格是偏歐式,別墅佔地面積倒是不大,但是每一棟自帶陽臺,別墅外圍是個不大不小的花園,裡面種了各式各樣的花草,踏進去的那一刻恍如人間仙境。
背面靠海,一打開窗戶就能聽到海浪的啪打海平面的聲音,海風徐徐吹過帶着鹹溼的海水味道,展開雙臂沐浴着陽光,真的特別的舒適。
整個人的身心似乎都得到了真正的放鬆,在這裡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什麼被利用,被拋棄,彷彿整個人都回歸了大自然,純真淳樸,特別的放鬆。
“喜歡嗎?”呂毅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我身邊,溫柔的聲音似風似雨,“小菲,我說過的,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給你,因爲只有你才配得上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你知道嗎?看到這棟房子的時候,我一眼就中意了,就是因爲我覺得你會喜歡,曾經我記得你對我說過,你的理想的工作地點是洛杉磯,你希望在這裡可以買一棟屬於你自己的房子,而那棟房子要面臨大海,還要有一個可以種滿鮮花的院子,最好還要有個陽臺,這樣你就可以站在陽臺上,聞着淡淡海水的味道欣賞着花園裡的五彩繽紛的花朵兒了。”
呂毅鳴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眸子裡蓄滿了深情,“所以在看到這座別墅的時候,我就買下來了,就是因爲我知道這是你想要的,小菲忘記在國內發生的那一切不愉快的事了,跟我在一起吧,我們可以在洛杉磯美好幸福的生活,以往的那些我們誰都不要再提,好嗎?”
說話之際,他已經不知不覺地靠近了我,手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此時此刻,呂毅鳴的雙眼像是盛滿了整個星空,沒有一點點的雜質,眼眸裡滿是醉人的情意。
這樣的格局,加上他深情款款的告白,不知情的會以爲我和呂毅鳴是來度假的新婚夫婦吧。
只是我不配,是啊,我配不上他的深情,更配不上他爲我所做的這一切。
抿脣淺淡一笑後,我將目光放得很遠很遠,半晌和着海風緩緩開口:“喜歡,只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那就是我不配擁有這一切最美好的,所以我決定了,等過段時間我在這邊穩定下來,我會出去找房子單獨生活。”
“小菲
”呂毅鳴的眼裡閃過一絲憂傷,盯着我看了半晌後,妥協道:“OK,是我太急躁了。好,我不逼你了,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要搬走,如果你實在不想和我待在同一個屋檐下,那我可以出去再找房子,但我買這棟別墅的意圖就是爲了你,如果你不住,那我所做的努力豈不是都沒了任何的意義。”
看着呂毅鳴無奈的眼神,我輕嘆一口氣,“好吧,那我們兩個就一起努力,在洛杉磯幹出我們自己的一番事業。”
???
夜幕來臨後,海浪的聲音似乎更加清晰,不過對我而言,倒是不錯的安眠曲。
因爲時差的關係,頭兩天我都在倒時差,人的生物鐘真的比較難調,不過值得欣慰的是比起在國內的徹夜難眠,在這裡我睡的格外好,伴隨着時輕時重的海浪聲,我睡的特別的香甜。
每天除了倒時差,其餘的時間,我基本都是窩在家裡,除了到點呂毅鳴會帶我出去認認路,以至於我不會因爲出去買個菜都迷路。
因爲初來乍到,加上沒朋友,所以家裡只有大衛會偶偶過來串門,不過從大衛的口中我得知了一個比較雷人的消息,那就是原來呂毅鳴在洛杉磯也是個有名的律師,這邊有很多家企業都希望能將呂毅鳴聘請爲私人律師。
不過大衛還告訴我,呂毅鳴從來都只是接受委任,而不專門替某一家公司工作,這一點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他看着像是固守成規的人,實際上內心放浪不羈的很。
早上剛吃完早餐,呂毅鳴就提着公文包出去了,說是某家公司委任他打個官司,臨走前他交代我有什麼事就給他打電話,或者是聯繫大衛也行。
“放心吧,我就在家待着那也不去,你去忙吧,早點回來。”我微微頷首,衝着他揮揮手,等他上了車,才裹着衣服回了家。
收拾完碗筷,我準備去花園澆澆花的,只不過這個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而打電話的人讓我有些匪夷所思,拿着手機,我愣怔了許久。
是我們老闆打過來的,我來洛杉磯之前,就用郵件的形式給他發了辭職報告,雖然他沒有給我回郵,不過按照他之前對我的態度,恐怕是巴不得我辭職的。
所以此時此刻接到他的電話,我真是有些吃驚。
雖然已經辭職了,但要是對他的電話避而不接,也不太好,畢竟也在他手下工作了這麼多年,多少還是有點情分在的。
深吸一口氣後,我摁下了接通鍵。
電話剛一接通,裡面便傳來了老闆略顯急切的聲音,“哎呀,我說小蘇啊,你可算是接電話了啊。”
我頓了頓,帶着困惑問道:“老闆,有事嗎?”
“那個,你現在在洛杉磯了?”他問道。
我點點頭,心想着自己雖然辭職了,可貌似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出國來了洛杉磯啊,不過眼下我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猜測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了。
“是啊,老闆那個辭職報告我已經發您郵箱了,您沒收到?”我疑惑的反問道,按照他這個人的性格,如果要是收到了我的辭職報告,不應該給我打電話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