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歲估計是看出了我剛纔心裡所想的是什麼,當下接着說道:“那萬人坑不是小鬼子造的孽,年代不同,有那萬人坑的時候,俺估計,還他孃的沒他們小鬼子的歷史!”
“還沒小鬼子的歷史?”我聽他這麼一說,頓時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他所說的那座萬人坑,估計年代之久遠,可以追溯至上古時期了。
“現在不說這個了,走着看吧,俺們還是快點跟上去的好,以免大家猜忌。”大歲說着就加快了腳步,而我在後面能夠看得出來,他的步伐明顯有些沉重,好像心裡產生了極大的負擔。
我們跟上了大部隊,無名依舊獨自一人頂着黑暗在前面開路,教授只顧着默默的跟在後面,而李大仙則一邊走一邊不時的擺弄着手裡的銅盤。
大歲看過去的眼神,好像對那個他和李大仙口中,所謂的什麼肅慎人的尋龍盤很感興趣,而或許正是這個銅盤,才使他變得心事凝重起來,這一點,憑我對他的瞭解,我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大歲不是一個喜歡故弄玄虛的人,他眼下不和我明說,應該是他還沒有最後確定,或者說是他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跟我說。
這時沙哥見我們跟上來後,給我和大歲又一人遞了一根菸,則又開始邊走邊對我和大歲,講關於掩體下面的那個巨大空間的事。
原來他們四個人從機房出來之後,原本是應該要去找尋我和大歲下落的,可是卻撿到了袁丙昌和唐敏掉在地上的屍果樹種子,當時李大仙看過之後,便立即決定先去掩體下面那個巨大空間,說是那比尋找我和大歲要緊急的多。
至於爲什麼,沙哥就不清楚了,他當時也跟李大仙極力反對過,可是無名也認爲必須先撇下我和大歲。教授是無名請來的,自然一切聽無名的安排,這樣一來,在他們當時先幹什麼後幹什麼這件事上,就變成了三對一,沙哥無奈,也只好少數服從多數。
離開機房後,大歲帶着他們來到一間類似於辦公場所的地方,然後從那間房間裡的暗道中,下到了這裡,之後正準備朝深處開拔,卻發現逗兒爺一個勁兒的亂叫,並且咬着沙哥的褲腿,將他們往我和大歲進來的地方拉扯。
他們知道,逗兒爺很可能是發現了我和大歲的行蹤,所以在不繞路的情況下,就跟着逗兒爺過來了,之後的事,自然就是我和大歲炸開了一個大洞,進來了。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黑暗的大空間,據沙哥所說,其實是一個影子,是地下那個巨大空間對應在上面的影子,其規模和下面的空間是相互對應的,可以看成是人爲仿造的一比一模型。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其大小和你所說的那個地下空間是一樣大的?”我聽沙哥說完,向他詢問道。
“是的,並且還是重疊的,那個巨大的空間,就正對着在這下面,我們現在就是要去尋找通往下面的入口。”沙哥朝腳下指了指回道。
“你以前不是下去過嗎?”我看着那邊還在不斷的用尋龍盤矯正路線的李大仙對沙哥問道:“爲什麼現在還要靠李大仙來摸索?”
“我當時也是隊伍裡的小角色,當時隊伍裡的人,也是用尋龍盤才找到通往地下入口的。”
我又再一次看了一眼李大仙手裡的尋龍盤,頓時就明白了大歲爲什麼會推斷那座萬人坑的年代可能會非常久遠了。雖然我對這個尋龍盤不甚瞭解,至於那什麼肅慎人更是一無所知,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過世上有這樣的一個種族,不過看來這尋龍盤的歷史一定是非常的遠古,所以大歲正是發現尋找入口需要用到這麼一個古件,才推斷那個萬人坑的年代估計也和尋龍盤一樣,都是上古時期的產物。
我不知道大歲推斷掩體的地下有萬人坑的具體依據是什麼,但一定和屍果樹脫不了干係,而當時沙哥聽了屍果樹的作用,以及古羅地一條長廊裡也有這種樹的時候,明顯是突然發現了什麼問題,只是他和李大仙都不願說,我當下人多嘴雜,也就不好追問他。
“雖然我對這個尋龍盤不太瞭解。”教授這時閒着無事,也參與到了我們的談話中。“但是肅慎人,我還是知道一點的。”
“這肅慎人是一支起源我國東北地區的少數名族,也是現代滿族的祖先。”教授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道:“肅慎人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我中原堯舜禹時代,傳說在舜、禹時期,肅慎人就已經於中原各部落有了聯繫。其部族分佈,大體在長白山和鬆嫩平原一帶,而其中分化明顯,鬆嫩平原一帶的肅慎部族文明程度要高於生活在長白山一帶的肅慎人,在送嫩平原的肅慎人已經開始有了初步的農耕發展時,盤踞在長白山的肅慎人卻還在以漁獵和狩獵的原始生活爲主……”
這教授平時不覺得,一賣弄起學識來就和吹牛時的大歲一個德性,那叫滔滔不絕,收不了場。據他一番講解,前面一大半基本就是歷史課,只是最後一段,好像對我們眼下的處境,才顯現出一絲幫助來。
按他的理論,古人性情單純,大都對於世間抱有感恩的心,這生活在長白山一帶的肅慎人,因爲靠山吃山,所以對於養育了他們的大山,有着特別濃厚的感情。此後千百年來,肅慎人一直都擔負着長白山守林人的角色,並且世代傳承,一直用心守護着給他們帶來生活的大山,而那個什麼尋龍盤,一定是某種類似於羅盤一樣的指引物,用來在大山中探尋路徑用的。
李大仙對於教授的推測,沒有發表任何感想,只是一味的擺弄着手中的尋龍盤,估計無名也是不懂尋龍盤的奧義,所以一向孤傲的她,也只得完全聽從李大顯的指引,讓往哪個方向走,就往哪個方向走。
通過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空間,我就能知道沙哥所說的那個地下空間有多大了,我們在這裡走了也有些時辰了,因爲四周空無一物,又黑的不見五指,所以沒有任何參照物,當下只覺得渾渾噩噩的,就好像遊曳在無邊的黑色海洋中一樣。
如果把我和大歲當時走過的那條過道看成是這個空間的外圍,那麼想想也知道這裡有多大了,具體數字雖然不知道,但最起碼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空間的周長,足以讓人步行將近兩個鐘頭的時間,當然,這也是還處在下面的那個巨大空間的周長。
又過了一會,大歲肩頭的逗兒爺突然叫了一聲,叫聲很銳利,嚇的周圍幾人全都爲之一怔,我看過去,才發現一直藏在逗的肚子底下的兒爺已經翻身上馬,趴在了逗的背上。
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逗兒爺的習性,我早已習以爲常,他們這樣的組合,跟傳說中的狼狽爲奸有些相像。這狼天生兇殘,四肢發達,極具戰鬥力,而狽傳說則是一種智商非常高的動物,陰險狡詐,只不過光有聰明的腦袋瓜,而沒有迅猛的反應能力。所以狽需要藉助狼來充當馬前卒,狼加上狽,就像是諸葛亮與呂布的合體,那是一種智謀與勇猛的結合,戰鬥力會瞬間提升百倍。
兒爺有多聰明,這個我老早就領教過了,它就像是騎在狼背上的狽,其實逗一直都是聽從兒爺的,眼下逗的這聲吠叫,很明顯是因爲兒爺出面的指示,兒爺一定是又感知到了什麼危險的東西。
“看來,俺們離入口不遠了。”大歲伸手摸了摸逗兒爺。“兒爺已經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這個時候,李大仙衝大歲看了一眼,並且點點頭,示意大家,大歲說的沒錯,入口就在前面不遠處,我們得要小心行事了。
我知道他所說的小心行事,是要小心什麼,就像他們懷疑唐敏在掩體的入口處佈置了什麼死局一樣,他無疑不是在說,這通往地下的入口,也極有可能被唐敏布了局,所以大家必須小心誤入圈套。
李大仙給沙哥遞了個眼色,讓沙哥先去探探路子,而大歲卻一把攔住沙哥說道:“這種小事兒就不勞煩你了。”
大歲說着放下逗兒爺,倆個小傢伙就像得了什麼命令似的,一溜煙的就鑽進了前方的黑暗中,沒了影子。
“前面可能有什麼風水煞局,它們不懂風水,能去探什麼路子?”沙哥有些不服氣的回了大歲一句。
“嘖嘖……”大歲聽了笑着搖了搖頭。“什麼風水、道術、俺家兒爺什麼不懂!”
“都別說話!”一路不曾言語的無名突然開口打斷了大歲和沙哥的鬥嘴,我看見她的手竟然扶在了腰間的彎刀之上。
無名的彎刀,誰人不曾見識過,在這裡的所有人都看見了無名手上的變化,大家沒有一個人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能讓無名準備出刀的危險,定是非常棘手的存在。
我當下已經緊張了起來,教授也和我一樣,甚至比我還緊張,李大仙將他的尋龍盤交給沙哥放入揹包中收好,大家幾乎都不約而同的往無名那邊靠近着,全都聚攏到了一塊。
過了一會逗兒爺從黑暗中躥了回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倆個小傢伙身上,大歲抱起它們又重新放回肩頭,兒爺趴在逗的背上,嘰嘰喳喳的對着大歲亂叫了一通。
“前面確實有問題。”大歲皺着眉對大家說道:“但不是什麼風水局,是死人,前面有死屍!”